工作要紧,爸爸的手恢复的差不多,就急匆匆的出院赶回研究所,我又孤家寡人了。
每天除了偶尔给黎少华充当工具人,就是白天上学,晚上狂刷题,累到头昏眼花就出门夜跑,精力耗尽了才回家睡觉,很规律,也很充实。逼着自己尽量晚睡晚起,逼着自己放下对晨跑的期待,没啥大不了的,啥也打不倒我徐清清。
那天晚上有点冷,换了胶鞋,裹了件夹克就出了门。撒欢似的在大院里跑,越跑越暖,汗水慢慢从额角渗出来,真舒服。跑到大院西边,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走着,仔细一看,是军彩红。加快速度追上去,“彩红,才下班呀?大哥没去接你吗?”
看到我,她明显有点慌张,“嗯,加班,少军出任务了。”
“有时间来找我玩吧,也跟我说说怎么捡到宝的”。
她不解,“啥宝?”
我挎上她的胳膊,逗她,“大哥呀,找时间跟我说说,你咋不声不响就干了票大的,把大哥搞到手了,你可不知道,这大院里多少小姑娘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不知道是因为我过分亲密的举动,还是话题不对,她身体明显一僵,甩开我的手就往家的方向跑,敷衍似的边跑边说,“今天太晚了,回头我有时间跟你说”。嘿,这小丫头,还跟我玩上不好意思了。
跑回家,我已经满身大汗,去浴室脱衣服洗澡,温热的水从花洒里喷出来,太舒服啦。脑子一抽,扭着身子轻声哼唱起来“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一个转身,脚下一滑,伸手就胡乱的抓,抓住了水管,摔倒的同时,一股冰凉的水从水管里喷射而出……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傻愣愣的在地上坐了半天。晃了晃神,才想起来起身穿衣服,一动,脚腕上传来一阵刺痛,应该是扭伤了。苦笑,徐清清你干得漂亮呀,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强忍着脚踝的疼痛,好容易穿好衣服,水已经漫到大门外了。单着脚小心翼翼的跳到斗柜旁边,拖鞋可真滑,千万可别再摔了,万一再摔一跤我这百十来斤的小体格子,估计都得报废。
正要打电话给后勤部,门突然被敲响了,放下电话跳到门口,打开门,居然是苏明远。苏明远伸头看看房间里的水,又看看我踮着的一只脚,大体也就明白咋回事了。
伸手想抱我,苏明远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只是扶着我一只胳膊把我扶到他家沙发上,声音清冷疏离,距离感十足,“你在我家休息一下,我帮你修理水龙头”,临出门又回着头叮嘱,“别关门”,我靠,这是有多怕我,我又不吃人。
等的无聊,单着脚跳到他的书桌前,《枪械构造》,不得了呀,又是内部刊物,我直接拿起来看会不会不好?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拿起来,却看到下面有个翻开的笔记本,已经写了大半本了,最后一页的笔迹还没有干透,上面杂乱无章的写满了,“清风徐来……”,字迹针一样刺痛了我的眼睛,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修好水管的苏明远衬衫已经湿透,紧紧的包裹在肌肉硬朗的身体上,看到我拿着笔记本,显得有点慌乱,一把扯过去,丢进了抽屉。抬眼看到我满脸的泪水,仿佛更慌了,手足无措的样子。他伸出手想帮我擦眼泪,手伸出来,又缩回去……
我们就这么对望着,夜很静,只有挂钟的滴答声提醒着时间还在流淌。我抵抗着我的心,用力的抵抗……我是那么的想要靠近……可还是忍住了。
许久,我单着脚往门口跳,拖鞋很湿很滑。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一双大手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我,我没有动。他的衣服很湿,却是温热的,他坚实的胸膛抵在我的耳朵上,我贴着他的胸口仔细的聆听着他的心跳,他越抱越紧,像是想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我能感受到他越来越快的心跳,越来越浓重的呼吸。
略微转转我的身子,他俯下身,头压过来,眸光流转间,我不由得扬起下巴。可这时,苏明远却猛的把头扭到一边,像一个急刹,明明温热的空气,瞬间冰寒刺骨。他像对待陌生人一般把我扶出门,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明白了,在苏明远心里,我是别人的,今天他所有过分的举动都是在偷,像一个贼,或许他永远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回到家,房间已经收拾干净,连地面上的水也都扫干净了,缩在沙发里,我使劲的咬着自己的唇,控制着不想哭出声,却控制不住的抬起手,对着沙发后面的墙壁敲了两下,不过一两秒,墙那边也轻敲了两下,莫名的就没忍住,眼泪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