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城围剿土匪
公元1949年,初冬的傍晚,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军,十三兵团38军,一支急行军的部队沿珠江流域源头,西插云贵,围歼国民党西逃部队中,部队某营在黔桂交界红水河渡口,等待渡河中。突然营长赵明海接到团部一份战斗命令:令你营立即停止渡河,迅速调头,在10小时之内,赶到山城县,迅速围歼一股包围山城县人民政府的国民党残敌土匪。
接到命令后,营长赵明海打开军用地图,迅速查找山城县所在位置,通过计算,从红水河到达山城县,还有100多里的距离。从结束广西战役以来,部队为了追击西逃的国民党部队,在这西部的山区里,已连续开展了几天的急行军,部队显得非常得疲惫,有些连队战士已出现了掉队现象。在渡口河岸边,等待渡河的战士们,都抓紧时间躺在平坦的河滩抱着枪支睡觉,没有找到平坦处的战士,三、五个背靠背,搂着枪睡起来,部队太疲惫了。手里拿着团部通信兵传来命令的赵明海,眼睛扫了一下,渡口四周自己的部队,富有战斗经验的他知道,自从渡江战役部队南下以来,如果不是战斗任务非常紧迫,上级是不会在部队很疲惫的情况下,在下达这样的强行军,特别在这山区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开展强行军。
情况紧急不容赵明海多想,他立即召集三个步兵连长和机枪连长,传达团部的命令后,下达全营立即停止渡河的命令,轻装向山城县方向开展强行军。在红水河渡口,四个连队的军号同时在红水河岸边的渡口吹响,紧急集合号。富有战斗经验的战士们,从东北一路征战,一路走来的战士们,一听紧急集合号,个个马上从渡口各个休息点,精神抖擞快速以连队为单位集中起来。部队集合好,营长赵明海简单做战前动员:同志们,根据团部的战斗命令,一股国民党残敌勾结当地土匪,正在围攻我们新成立的山城县人民政府,杀害我们人民政府工作人员,在县城里大肆烧杀我们的人民群众。现在团部命令我营,要在明天拂晓之前,赶到100里之外的山城县城,围歼围攻山城县城之敌。大家有没有信心在10小时之内,赶到100里之外的山城县城,歼灭敌人。赵明海简短的战前动员,马上激发了全营干部战士战斗激情,全营干部战士齐声高呼:“有!”
“出发!”站在全营部队前面,赵明海坚定高声地命令。初冬的傍晚,红水河边,群山里笼罩着一层黑云,山区的寒风也开始阵阵吹来,但全营的干部战士被营长,简短的战前动员所感染,没有一个干部战士觉得寒冷,全营干部战士精神抖擞的出发了。从辽沈战役前就任这支部队营长的赵明海,深知这支部队的战斗力,有着顽强,士气旺盛的战斗力,在东北辽阔的黑土地上,这支部队三下江南,辽西会战,主攻沈阳,四战四平,黑山阻击战打出了军威,在天津战役29小时解放天津,打出了奇迹。从解放战争开始这支部队纵横了半个中国,从中国最北松花江边,转战东北三省,华北、华南至现在黔桂西追敌,先后进行主要战斗170多次,每次都圆满地完成了战斗任务。这支部队有个特点,只要有战斗任务下达,干部战士们尽管前面经历了多少劳累和疲惫,战斗情绪马上高涨,斗志昂扬。特别1949年10月1日,****在天安门城楼,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部队在黔桂西追击敌人战斗中,更是士气高昂,追击西逃的敌人,在山区里有时达一日追敌180里,创下强行军追敌纪录。
“钢铁的部队,钢铁的英雄,钢铁的意志,钢铁的心,秀水河歼灭战,队伍打成钢。大小千百仗,仗仗有名堂,三下江南,杀得敌人胆破心又慌。四战四平街,威名天下扬!我们越打越硬,越战越强,跟着****,嘿,勇猛地向前进!”队伍里唱起38军军歌,这是1948年3月,东北四平解放后,四野总部文艺工作者,被这支部队的英雄事迹和勇猛战斗作风所深深感动,专门为38军指战员们创作了一首战歌《钢铁部队进行曲》。1948年3月以来,部队只要有行军打仗,不管有多么疲惫劳累,只要队伍里唱起这首歌,队伍里的干部战士激情马上高昂起来,士气高涨。38军指战员们都知道,全军只有四战四平街,获此唯一殊荣的38军军歌。
第二天凌晨5点,冬季的桂西还处在一片漆黑的黑暗中。赵明海带领全营经过一夜的强行军,终于按时到达山城县城附近,县城里还不时传来一些零星的冷枪声。赵明海的部队也在山城县府派来接应部队的人员接上头。据山城县派来接应的人员介绍,一股国民党军残敌与当地土匪混杂在一起约八百多人,3天前包围山城县政府,县政府约100多名工作人员及县委书记、县长,被围困在一座国民党旧兵站的四合大院里,目前县武装大队,正凭着兵站四周坚固的围墙,与土匪开展顽强的抵抗。同时据营里派出去侦察情况的侦察小组报告,也向赵明海介绍县城四周的地形,及土匪在县城分布情况。听完接应人员及侦察人员的报告后,各连长纷纷要求趁着天未亮,国民党残军和土匪未察觉,马上发起攻击,以少胜多,速战速决。
赵明海不同意各连长的要求,作为一营之长,他有自己的战斗思路,没有采纳各连长的意见,而下达战斗命令,三个连队分别进入进出县城的三条道路,机枪连三个机枪排配属到三个步兵连一起行动,并要求各连在早晨7点整,天开始明亮时,发起围歼。因为赵明海知道自己的部队,自从进入西部的山区,部队开展广西战役,围歼广西白崇禧的部队以来,西部地形地貌多为山高林密,沟壑河流纵横交错,作战方式和夜战已不适合,而桂西部这些山高林密的地形地貌,反而适合当地残军和土匪。有些部队在开展广西战役初期,在夜战中曾吃过,有小诸葛亮之称白崇喜部队的亏。他要保障部队在战斗中,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赵明海的战术,就是在天明,看清四周地形地貌,让战士们看得清清楚楚,利用地形地貌保护自己,才发起战斗,歼灭敌人。赵明海并不害怕国民党残军和土匪人数比自己的部队多,他知道部队自从进入西部,围歼国民党西逃部队中,西部境内大部分国民党部队已被歼灭,一些国民党残敌和土匪,已是惊弓之鸟,并没有什么战斗力,而自己的部队战斗力顽强和旺盛,武器装备精良,只要战斗一打响,部队勇猛的攻击,国民党残敌和土匪肯定土崩瓦解,分崩离析的溃退,赵明海有把握打好这一仗。
清晨,山城县初冬还有一些雾霾,天亮来得比较晚,不到早晨七点,天是不会放亮。赵明海这支部队的三个连队,也抓紧时间运动进出山城县城三条路口隐蔽,等待发起攻击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县城的雾霾已散到四周高山顶上,天色渐渐放亮,百米开外的目标也愈来愈看得清楚。时间到,赵明海命令信号兵,发出进攻信号弹,一颗红色信号射向刚刚退去雾霾的天空,山城县城马上响起一阵经比一阵密阵的枪弹声。
在山城县城,已进行三天三夜,大肆烧杀抢和围困县政府的国民党残兵和土匪,有的还躺在百姓家里床上睡觉,有的刚刚爬起床准备到街道上找东西吃,突然听到枪声,知道有解放军的部队打过来了,马上惊慌乱成一团,基本没有想到怎么抵抗,而是大叫:“解放军打过来了,快逃!”县城里的国民党残兵和土匪,听到枪声,犹如惊弓之鸟,乱成一锅粥,没有组织朝县城,通往外面的三条道路涌去。但每一条出城的道路,都被解放军的机枪阵地密阵的子弹封锁,大批国民党残兵和土匪倒在机枪阵地前。涌出县城的国民党残兵和土匪,又要溃退回县城里。赵明海马上命令号兵吹冲锋号,全营战士听到冲锋号,马上从出城三条道路上,对国民党残兵和土匪发起冲锋。大批国民党残兵和土匪看到大势已去,纷纷举手投降。
被围困在县政府四合大院里的县武装大队,知道解放军大部队前解围,也打开县政府大门,冲出大门配合解放部队,在县城里各街道民宅搜索国民党残兵和土匪。
早晨8点整,围歼国民党残兵和土匪的战斗结束,山城县城获第二次解放。但在俘虏的国民党残兵土匪和死亡的国民党残兵土匪,并没有发现土匪司令刘进财。后经县城的居民报告说,在解放军军号响起发起冲锋的时候,看到土匪司令刘进财及十几个随从,从县城的后山逃走。
围歼国民党残兵和土匪的战斗结束后,赵明海和全营接到命令,原地休整,等待命令。三天后等待的命令终于到达,全营部分干部战士,脱离38军战斗序列,直接编入刚成立的地方人民政府的地方部队,参与地方政府剿匪工作。
五天后,据刘家寨的群众报告,土匪司令刘进财和一些土匪,正在自己的老巢刘家寨集会。在山城县城通往刘家寨的山路上,赵明海带领一支剿匪部队急行军,向土匪司令刘进财老巢刘家寨长途奔袭。当正午赵明海带领这支剿匪部队到达刘家寨时,土匪司令刘进财,早已在早晨先剿匪部队二个小时,带着家眷和几个马弁逃跑。在进到刘进财家搜查时,在刘进财大院外厢房长工居住的间房屋里,不时传来有人哭丧声。
在刘家寨剿匪几天里,刘家寨的群众没有一个敢跟剿匪部队接触。通过剿匪部队不断的发动群众,在深山击毙几个刘进财贴身马弁后,群众了才渐渐向剿匪部队靠拢,刘进财家的一个长工兵向剿匪部队反映,在剿匪部队到达刘家寨的前一天晚上,亲眼看到刘进财家的几户长工,和刘进财一起整理刘家金银财宝后,用十多匹马,往刘家寨后山地深山里,运走一大批金银财宝去隐藏,几位赶马的长工回来后,就突然死亡。
刘进财是滇、桂、黔三省交界,红水河流域最有势力的地主老财,其父亲刘富贵在清末初期,凭着有几杆枪,趁着国内军阀混战,抢占滇桂黔三省交通咽喉的红水河渡口,强行收取过往滇黔桂三省的盐商、烟商过路税和保护费,不到几年成了滇黔桂交界,富甲一方的地主。有了钱的刘进财父亲,到处购买田地,山城县有一半田地是刘进财家的田地。三省交界曾有歌谣流传:“桂西盘龙山脉好风水,龙头山上,清有岑氏家族金银财宝万贯,官至云贵、两广总督,一门出三总督。龙尾山下,刘家寨刘富贵田地有万顷,官至民国省议员、黔桂两省盐商专员。”
为了进一步查清刘进财深山藏宝的事实,赵明海还下令剿匪部队进入刘家寨的深山边搜索土匪,边搜查刘进财深山藏宝的地点,经过赵明海剿匪部队十多天的搜查,直至赵明海剿匪部队撤离,没有搜查刘进财的踪影,也没有发现刘进财深山藏宝的地方。刘家寨刘进财深山藏宝的事,一直是剿匪部队的一个谜,也是刘家寨的一个谜。这个尘封近50多年的历史,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又重新被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