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笠的冲刺速度,也越来越慢,力气也似乎耗尽,到最后,他那跑步速度也跟走步差不多了,可他不能停,因为心中对血液的渴望迫使他不得不这样做,就像在沙漠中渴了许久的人,能一直看到远处的绿洲。那种感觉,是让他坚持下去动力。本来就不清醒的头脑再这样极度的渴望下,更加迷糊,杀戮,仿佛成了那绿洲里的水,成了杨笠心中可以让他清醒过来的解药。但那所谓的绿洲可不止是有水,其中所蕴含的危险,一如潜伏于水中的巨兽,平时毫无声息的蛰伏在一旁,可一旦那猎物来临时,它就会露出那巨渊般的口。
杨笠心中的悸动感又一次来临,他的前方,是一道道隐藏在血雾中的黑影。黑影的动作在杨笠看来,有点僵硬,好似一步又一步的向前挪动,近了,近了,杨笠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手中那早已布满汗水的刀柄,也被其又紧紧的攥了攥。黑影露出。“妈的,这狗东西是什么?”杨笠尽管神志不清,可那东西是不是人还是能分清楚的。人头长在下腹,两个脚呈对称分布在本该人头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脖子上,而那腿,也只剩下了腿,也对,脚长在头上,腿底下当然什么都没有了,怪不得杨笠看见这些东西,有些僵硬且是向前挪动。那一颗颗头颅像是肉瘤一般,在那些东西的小腹上,随着它们的前进而上下晃动,感觉要随时掉下来。头颅上的眼神是涣散的,只是都吐着那一根根长长的舌头—腐烂而又泛白。这是杨笠的感受,他也感觉到了,这异常到顶点的东西肯定由某些不能描述的诡异东西所导致。可是那不能停歇嗜血欲望,最终还是压下了他心中对异常事物,保持基本判断的能力。没有多感慨什么,杨笠大声向前嘶吼,科多莫巨蜥般的呈左右趋势冲向前去,靠近那些移动缓慢的东西,匕首如寒光般一闪而过,那东西中的一个—暂且称之为异型尸,其臂膀如同雨后泥土般被杨笠轻松划落,血液如柱,喷了杨笠一脸,杨笠兴奋及了,来不及舔舔嘴角,另一个异型尸挪来,那速度可真是有点慢了,杨笠感觉这很轻松,想着与之前一样,迅速解决,可是,之前心中的悸动感,难道是作假么?为什么感觉这些东西以及之前的王鹏,并没有多危险啊。正在杨笠这样想着,那断臂异型尸,头颅旁的肚子陡然急剧增大,噗,黄绿色的粘稠液体喷了杨笠一身,一股火辣辣的腐蚀感在体表上扩散,没等杨笠处理,那刚移动到杨笠身体旁的异型尸,双臂以正常人骨头做不到的姿势,嘎吱一声,弯折九十度,直取其自己小腹上的头颅,嘶,头颅应声而出,那头颅在那刻仿佛也活了起来,那舌头伸的更长并在空中上下晃动,其眼神也有了些动静,咕噜咕噜的转着,像是观察着四周,当看见杨笠及那爆炸后的异型尸时,那头颅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叫声,其余那些本还在挪动的异型尸仿佛闻见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移动速度加快,向杨笠所在地挪动。“来啊,来啊。”杨笠仿佛疯了一般拿着匕首向断头异型尸乱扎,并且刀如臂膀般驱使,重重斩掉其四肢,如昙花般绽放的血液炸了杨笠一脸,杨笠的身体剧烈抖动着,现在,他整个人都变得通透起来。“哈哈哈哈哈,都来吧,你们这些不算人的东西,来多少,我弄死多少。”杨笠与其余异型尸的身影也渐渐隐没在那越来越浓的血雾之中,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雾中的身影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教学楼一楼楼梯,那人头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渴望,它,行动了,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八女五男成了一女三男,但是这些人,包括后面的白胖子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这些人已经成为了校内那东西的傀儡,凭空消失的其他傀儡,于它们何关,毕竟是一群没有智慧的行尸走肉了,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带着后面那个白胖子走到教学三楼的大会议室,其余事情,无论发生了任何变化,于它们来说,仿若未变。而对于白胖子,他早已经上了那东西的当,与白胖子通电的“宋局”,是真的宋局么?况且退一万步来讲,心怀小九九,来这里探索机缘的白胖子,怎么会无理由的向宋局寻求帮助?雨还在下,雾也越来越浓,幻觉也随之而来,这场雾中校园,谁才是最终的受益者呢?
经过杀戮而得到放松的杨笠,眼神中也渐渐变得清明。刚才的一幕幕场景,如同幻灯片般,在其脑海中闪过。杨笠有一丝后怕,不仅是因为那些杀戮所带来的心里暗示,还有对自己刚才极度渴望杀戮,并且莫名其妙失去理智而疯狂的原因。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兆头,尽管他死后在那寂无的黄雾空间内,不知呆了多久,而产生了癫狂,可,在这之前,杨笠毕竟是个普普通通的在校学生,还未出社会,整天处在纯洁的象牙塔内,心中多少还是有点不适。调整了会儿身心状态,杨笠压下那些矛盾的心理,不在多想。如今,冷静的他只能朝后门方向继续行走,出了教室,出了学校,见到正常的活人,才是他现在的目标,其余的一切,包括那些秘密,都要放一放,理智告诉杨笠,活人,才有资格探究这一切,死人,只能像刚才的那些死尸一般,最终被消灭。
外界,校园的周围200平方米内,被一片白雾笼罩着,此时雾外,是一辆辆军队车辆,这可不比之前警车,军队,代表着国家最权威的力量了。至于为什么车辆不进去。其中一辆军车内的几人对话,做出了解释。
“连长,刚才进入雾中的所有部队及车辆都无缘无故的原路返回,但驾驶员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只是看见咱们后,才发现他们又开了回来。”一名带着眼镜的士兵说着。这名士兵前方站立的身影,只是沉默着,唯那紧缩的眉头反映出他内心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