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甲一方的姜府没落只在一夜之间,所有的仆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了姜家的几个少爷小姐。
年仅十四岁的姜家大小姐姜云然拉过弟弟妹妹的手,轻声哄道:“不要害怕,阿姊会一直在你们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你们。”
几个年幼的孩子缩成一团,紧紧的依偎在姐姐身旁。他们年纪尚小,还不懂得什么生离死别,只是靠本能抱团取暖。
姜云然忍住眼中打转的泪水,在举目无亲的情况下选择了坚强,无论如何,她要将弟弟妹妹养大成人。
太元十六年,在繁华的都城元安有一位媒婆声名鹊起。听说她年纪不大,但是沉稳干练,尤其是看人的眼光十分毒辣。
只要是经过她一手促成的姻缘,不仅男女双方都满意,而且婚姻美满,皆为良缘,一时间为人津津乐道。
红楼馆里,一名红衣女子手中扇着折扇,一边忙着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她赶忙向旁边的小斯打了个手势,小斯立马小跑着过来,“老板,有什么吩咐?”
女子给了小斯两锭银子,特意吩咐道:“你去买几斤上好的点心和茶团,我今天可有大顾客。”
小斯接过银子,立马道了声:“好嘞!我这就去。”
小斯前脚刚出了门,后脚就有顾客上门。
一位中年贵妇身边跟随着几个侍女,侍女手中还提着几个小箱子。
红衣女子都来不及收拾,又赶忙出门迎了上去,一看来人穿着打扮,顿时眼前一亮。
“这位夫人一看就是贵人之相,夫人前来真是令蓬荜生辉啊,夫人快快请进。”
贵妇和丫鬟随女子进入了一个包间,贵妇举手投足之间都显现出一种优雅,与红楼馆周围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贵妇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红衣映雪,皮肤白皙,一双丹凤眼嵌在鹅蛋般的脸上,顾目生情。一头长发被一根玉簪简单的束起,又多了一丝干练。
若是仔细一看,倒真是个美人坯子。
贵妇人犹豫了一下,心中有些怀疑,但又有些矜持道:“姜小姐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轻许多。”
姜云然听后愣了一下,随即马上反应过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夫人不是觉得我年轻,怕我名不副实,是个骗子吧。”
贵妇的心事被猜中,显然没有想到姜云然会这么坦荡,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夫人,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做这行也有几年了,在这个行业里还是有些口碑的,不然夫人也不会来了。再者说,我也是为了养家糊口不是。”
贵妇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觉得自己是有点以貌取人了。
得到顾主的信任,姜云然就立刻进入正题,贵妇也说出了自己家中儿子的情况。
“我家大郎才貌双全,而且去年也考取了功名。本来我们家被媒人踏破了门槛,但是大郎他…他好像有些怕女人。”
姜云然皱了皱眉头,有些惊诧道:“怕女人?”
贵妇叹了口气,低下头,自责道:“说来这件事情也怪我,当年我家老爷刚从地方调到元安,患了场大病。有高人说大郎与老爷命中犯冲,因此我将大郎托付给乡下的奶娘,每年都给奶娘一大笔银两,打算过几年再接回大郎。谁知道奶娘私吞了钱财,暗中虐待大郎。”
贵妇说到这里,伤心的留下几滴眼泪,又用手绢擦了擦眼角,才继续说道:“大郎那时候还小,被奶娘这么虐待,对女人产生了阴影。即使后来被接回来,他也沉默寡言。要不是乡下的几个亲戚前几天来府中,我…我还不知道缘由啊!”
姜云然默默接受了这个闻者伤心的狗血故事,连声安慰着贵妇人。
贵妇人拉住姜云然的手,一个劲儿的拜托她,“姜姑娘,我和老爷就大郎一个儿子,他要是不能成亲,我们家就绝后了啊。姜姑娘,你帮帮我吧。”
旁边的丫鬟赶忙把手中的小箱子摆到桌子上,箱子里都是一些金银首饰,看起来都是上等货色。
姜云然瞟了一眼,有些心动,也决定接下这一单。
贵妇见姜云然久久不回答,还以为是她嫌弃钱财少,又立马解释道:“姜姑娘,这只是定金,事成以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既然夫人都已经如此请求了,我也不应该再推辞了,还请夫人将令郎的情况再详细的同我讲讲,另外,再将令郎的生辰八字交给我,我一定不负夫人嘱托。”
送走了贵妇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姜云然用双手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深深吐了口气。
她是真没想到,贵妇居然是当朝户部尚书张庭的夫人,更没有想到那个怕女人的大郎居然是户部尚书的独子,去年的科举探花郎。
这差事办好了还好说,自然是一段佳话,可若是办不好恐怕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姜云然心烦意乱的坐在前台的位子上,伸出两根白皙的手指,无聊的拨弄着算盘。
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这能配得上户部尚书之子的女人可真是少之又少。
真有那般出身的人谁还需要她说亲,这张夫人也不想想,她从哪里去给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儿媳妇。
突然,她脑海中有一抹灵感乍现。或许,他们两个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