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之后,温清竹就要上楼。她早就知道母亲说有事只是敷衍之词。
“清竹,你等下,爸爸有事跟你说!”苏秦之招招手,指了指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温父。
刚刚踏上楼梯的脚又缩了回来。温清竹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不安。父母很少会一本正经的跟她说些什么事。
温父虽然平时话不多,但一直也很宠她。不然那时也不会豁下老脸,联合程嵩迫使程野答应订婚,满足她的心愿。可是现在,他脸上除了严肃还多了一份忐忑。
“清竹啊!”温父斟酌了一下,继续说到:“你程叔叔在手术前亲自找了我。他想解除你和程野之间的婚约。”
温清竹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不可置信的低语:“这怎么可能?”
程嵩一直是最支持自己的人,可现在居然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脑中灵光一现,难道是他知道了时舒蔓就是舒蔓,是舒珊妮的女儿?
温父见她不悦,上前拍了拍她的手说到:
“清竹。已经三年了,程野一直没有要和你结婚的意思。你也知道当初,是因为有了七月,他才不得不在我们的压迫下和你订婚。可是,你已经老大不小了,等不起这么多个三年的。不如趁此机会,和平分手,赶紧去找自己的幸福吧!”
苏秦之也上前劝说道:“是啊,清竹。与其守着一个心里根本没有你的男人,不如趁着还年轻,再去找找看。虽说你生了七月,但这事知道的人也不多。凭借我们的家世,想找一个般配的男人也不难的。”
当年七月的事件,温家父母也不知道实情。只知道温清竹借口国外游学消失在她们面前达一年之久。等到再回来,就已经抱回来个小丫头,说是程野的骨血。
不管怎么样,事实已经发生了。所以即使一直都知道程野并不喜欢她,还是尽力去帮了她。可是眼下,程嵩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程野有了自己爱的人,温清竹是没有任何希望了,那还占着未婚妻的名分干什么?不如早点放手,去找寻自己的人生。
“你程叔叔心里愧疚,所以已经将航运码头补偿给你,直接转到了你的名下。以后你只需要开开心心的,照样能够过得潇洒快乐!”温父接着又补充道。
温清竹听到这里,思绪稍微回旋一些,然后冷笑出声:“潇洒?快乐?没了阿野,我怎么能开开心心的?”
她的眼神直直的看向温父,很是轻蔑:“就因为他将航运码头给了你,所以你就答应退婚了?究竟是你的婚姻还是我的?说到底,你就是个拿女儿幸福换取利益的铜臭商人。”
“清竹,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爸呢?”
苏秦之赶紧出声呵斥,然后担忧的看向一脸铁青色的温父。
温父确实被她的话气的不清,但还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试图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航运码头是你程叔叔主动补偿给你的,也是记在你的名下。我只是觉得,既然程野的心都不在了,也没必要吊死在他那里。再说,我跟你程叔叔几辈子的交集,总不能因为这件事撕破脸皮。还不如就着这个台阶下,对我们两家都好!”
“那是对你们好,不是对我!凭什么他们提出了,我温清竹就要答应?总之,我不管。答应是你的事情,我绝对不答应!”温清竹不管不顾,歇斯底里的朝着温父喊。
“你不答应也没用!三天之后,我就会发布你和程野解除婚约的声明。你程叔叔将主动权交给了我们,已经是在尽力维护我们温家的脸面了。”
温父以为温清竹会理解当前的情况,做出最为正确的决定。可是,他想得过于简单了。
温清竹用看待仇人的目光盯着温父,一字一顿的说:“要我放手,除非我死!”
说完,不顾被气得差点翻白眼晕过去的温父和焦急的苏秦之,直接上了楼。
北城的一家饭店里,易记和舒礼礼母女两人对坐。
易记先到,点的菜式都是母女俩爱吃的。舒礼礼对这个唯一的舅舅是又敬又怕。她知道易记一切都是为了她们好。可易记阴冷的性子却总是让她琢磨不通,无法窥探他的真实想法。
吃饭期间基本都是易容和易记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聊着天,而舒礼礼更是难得乖巧的一声不吭,安静的吃着饭。
待到大家都吃完之后,易记这才看向一直沉默的舒礼礼开了口:“礼礼,你对时舒蔓怎么看?”
听到时舒蔓这三个字,舒礼礼有些惊讶的看向易记,“舅舅,你认识她?那可不是什么好人!”
易容也帮腔说到:“就那小贱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安分之人。总是和我们志航纠缠不休的,礼礼都头疼死了。”
易记对于易容的说法根本是毫不在意,他虽然尊敬姐姐,可并不是一个听风就是雨的糊涂蛋。
“顾志航本就不是什么好鸟。当初我就说过了,礼礼跟他不合适。但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至于时舒蔓,你们放心,她是看不上顾志航的。目前我跟她有重要的合作,所以在世家园林项目未竣工之前,你们俩都不要动她。”
舒礼礼听到他的话心里有些不悦,但又不好意思直说,气氛就这么僵持着。易容笑着打圆场:
“小记,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她如果不主动来找惹我们,我们也不会随随便便去找她的麻烦啊!现在,为了你,我们也只能是忍着委屈,夹着尾巴做人了。”
易记怎么会听不出姐姐话语中对她帮外人的不满。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微微一笑说到:“眼下,赚钱更为重要。想教训她,以后有的是机会,来日方长。如果以后你们想报仇,尽管找我就是。千万不要再找那些个没头脑的小混混,差点将你们自己搭进去。”
听到这话,舒礼礼和易容对视一眼。心下明了,易记肯定是知道了时舒蔓那天早上的遭遇是自己的手笔。
“舅舅,我只是一时气不过,所以才想教训教训她。但现在我也想开了。一切自然以舅舅的大事为主。”
听她这么说,易记满意的点了点头。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易记随后送他们回到舒家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