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喷泉的后面确实是有一间不打眼的小砖房。灰扑扑的,被杂草掩盖着。
程野上前一看,只见上面只有一个已经生锈了的铁插销,没有落锁。
他心头一喜。刚准备拉开,身后有传来了易容的声音:
“小程,这是在干什么呢?”
程野就差一句骂娘了,就不能晚来几分钟吗?
转身笑着说:“严夫人,我就是看到这里有个小房间,所以好奇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稀世珍宝!”
易容也笑了:“小程原来也是孩子心性啊!但这小杂房都没人管,只怕是蛇虫鼠蚁一大堆,还是别管了!”
易容自动将程野这个设计师划分为了艺术家一类,而因为曾经深爱的男人也是艺术家的身份,她对他总是亲切一些。
虽然严名扬因为他问到舒蔓的事情有些不快,但对她来说,倒也没什么大不了。难道一个大活人还怕个死人不成。
她和颜悦色的对着程野说到:“我和名扬准备等下出去接小孙子放学了。所以来和你说一声。”
“哦,没事!我已经将舒家仔细研究了一下,严总也给我讲了一些舒家的发展史,我心中已经有了些方向。这样,我还是跟您一起去跟严总道个别吧!”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程野好像也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他有些惋惜的看了那小砖房一眼,转身跟着易容走开了。
“严总,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舒家果真是文化内涵深厚的大家族。我想由舒家主办的世家园林也应该将舒家的底蕴融入进去。我这边已经有了些想法,等回去就会着手开始设计图纸。”
听到程野的话,严名扬长长的出了口气。折腾了一天,好歹是把这尊大佛给搞定了。世家园林要准备动工了。再说这人的话说的及其漂亮,让他心里也舒坦不少。
于是,脸色也变得好看了些“小程有了想法,那实在是太好了!”
“对了严总!还有个问题我想跟您说说。就前面几天时总那边说是,想找我商量世家园林的钢材供应商。我估摸着怎么也是个大工程,最好能找信得过的。舒氏在北城多年,想必应该有很多不错的供应商伙伴吧?”
程野趁机把关于钢材的这个问题甩了出来,想要试一试他的口风。
严名扬看重世家园林这个项目,所以一切都是按照正规流程来进行。事实上,不经过精算师,由他们自己决定供应商也是可以的,毕竟出钱的是他们舒氏。
“这个,我还是需要考虑一下。现在舒氏的事情都是我女婿在负责,等他回来我问问。”严名扬老奸巨猾,说的滴水不漏。
程野笑了,“那是当然!我们到时候也是会再跟贺总开会讨论。只是他经验比较丰富,不像我们,就只打听到个什么惠泽、隆盛什么的,也不知哪家好一些!”
程野清楚的看到严名扬在自己提到隆盛的时候,眉头深不可闻的邹了一下 。
然后打着哈哈:“行,这件事我记下了。到时候问问志航的意思。”
婉拒了严名扬送自己回家的盛情,程野自己开了车回去。
这一天可真够累的。比他画设计图、处理合同文件累多了。
舒蔓竟然成了舒家人的一个雷区,实在是让他很意外。
不过是意外难产而亡,也不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们为何要忌讳甚深呢?
除非舒蔓的死另有隐情。
来之前时舒蔓就已经想好了,她这一次一定要光明正大的走进隆盛钢材。
一路上开车也还是比较顺遂的。就是几个弯道踩刹车的时候好像有些吃力。以为是新车的刹车片调的有些紧了,她也倒是没太在意。毕竟这吉普开的比小宝马洒脱多了。
由于有了上次的经历,时舒蔓这次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偏僻的角落。下车前,她给那头的余苗发了个定位信息,约定了时间,然后这才从容的来到那铁皮门前。
狗叫声早就响个不停了,所以还未等她出声,便传来了厚重的男声:“干什么的?”
“去告诉你们老板,舒氏有人到访。”
铁皮门后面的人显然愣了一会,然后语气明显软化许多,“等着!”
大约五分钟的样子,铁皮门缓缓打开了条缝。当守门男人看清面前只不过是一个身单影薄的苗条美女时,警惕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不咸不淡的说到:“进来,跟我走!”
跟在这个彪形大汉的身后,时舒蔓特意扫了一眼里面宽大的场地。满眼望去,皆是生了锈的钢材、钢管,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地。这些型号也没分类,锈损程度也是不同。
但其最根本的还是上次的那种猜想。诺大的一个钢材公司,居然没看到一块矿石和大型的提炼压缩机。上次她曾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没看到,或者是说是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
但现在,她可以百分百的确定,没有这些东西。
一个早就已经有了苗头的结果浮山心头。根据记录,这里已经销售了上亿元的钢材,如果说都已经用到了建筑工地上,还指不定会发生多么恐怖的事情。
“别到处乱看,老实点走路!”前面的男子见她步伐有些迟缓,转头看着她四处张望,忍不住出声呵斥。
时舒蔓缩了缩脖子,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紧紧跟上。
走过一条大约一百米的小石子路,他们来到一座两层简易板房前。沿着铁架子楼梯往上走,高跟鞋踩在上面吱吖作响。然后他们进了第一个房间。
彪形大汉打开门,说到:“我们老板在里面,请进。”
时舒蔓一弓腰走了进去,房门即刻在她身后关上了,然后就传来大汉砰砰砰下楼梯的声音。
时舒蔓扭头一看,屋里面有三个眼神并不友好的男人。
这里面的奢华摆设与这简易板房格格不入。红木厚实的一套家具,闪着光芒,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大大的红木桌子后面,一个身形略微瘦削的男子坐在同色系的雕花老板椅上。他左右边的红木雕刻沙发上一左一右的坐着另外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