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予突然觉得嘴里的菜都不香了,但又不好拂了文婶的面子,只能选择不说话。她看见俞子羡并不在意的神情,也不打算反抗了。
罗允堇离开前,君芙递给了他一个食盒,并说:“允堇哥哥,这个给殷姑娘吧!”
他有些心虚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喜欢殷美人了,殷美人跟君芙不同,君芙很善良,美人更成熟,是温婉的。
此后几日,未予都郁郁寡欢,也不怎么说话,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因为她根本就不记得俞子羡的样子了。
一天夜里,君芙趴在床头问她:“阿姐,你知道银柳哥哥喜欢什么东西吗?”
未予仔细想了想,然后说:“别的我不知道,但他应该是喜欢吃酱猪蹄的。”
君芙看到了被搁置在一旁的针线和布匹,便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家姐姐不满意这桩亲事。
在乞巧节的前一天,君芙想去罗府,问问罗允堇想要什么礼物。
但她远远地就看到了殷美人在罗府前,好像有些着急的样子,她正想过去问问怎么了,就看到了罗允堇走了出来。
不知为何,君芙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只见俩人越走越远,她心想:允堇哥哥是喜欢殷姑娘吗?
回到家后,她疑惑地问未予:“阿姐,喜欢一个人的话,会有想把他让给别人的冲动吗?”
“应该不会,如果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想与他携手共白头的,又怎会愿意拱手相让呢?”未予答道。
“可是我喜欢允堇哥哥啊,我总是想同他一起去吃好吃的,一起投壶,那为何我总觉得他跟殷姑娘更合适呢?”君芙自顾自地嘀咕道。
未予被她惹笑了,推了推她,并说:“傻姑娘,你不也喜欢和别人一起做这些事吗?此喜欢或许并非爱慕。”
“那何为爱慕呢?”君芙又问道。
“我觉得是那人有强烈吸引你的地方,或才华,或人品,或武功谋略,总想亲近他,想到他,你的心便是欢喜的。”未予道,她的目光透过窗,看向了远方的城中。
“可我已经答应嫁给允堇哥哥了。”文君芙皱眉道。
那是她及笄的前一天,罗允堇突然问她,及笄后可愿嫁他,往后余生,朝夕相处,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想到这儿,她已经再次来到罗府前了。
“大哥,请问罗公子回来了吗?”君芙向门口的家丁作揖道。
家丁说罗允堇还没回来,于是她坐在阶梯上,等到夜幕降临了,他才回来。
他见君芙已经睡着了,便轻轻地推了推她,并轻声说:“君芙,君芙,醒醒。”
文君芙揉揉眼睛,睡眼朦胧地说:“允堇哥哥,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等我那么久,可是有重要的事?”罗允堇问道。
“允堇哥哥,我不能嫁与你了,但是如若你不嫌弃,我还是可以同你一起投壶的。”她顿了顿,又说,“殷姑娘温柔、善良,正好与你相配。”
罗允堇想开口解释,君芙便把当时他给她的玉佩还给了他,玉佩上刻的是芙蓉。
“君芙,我……”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像是在辩解。
“允堇哥哥,再见!”文君芙向他挥挥手,就跑了。
跑了一小段,就看见了未予,她见她未归就来寻她了。
“天黑了还不回家,像什么话!”未予学着文婶的语气,说完还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头。
未予提着灯笼,文君芙挽着她的手,姐妹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个黑衣人拦住了她们的路,那人手上有一把大刀,刀还反着光。未予将君芙护在身后,她问:“阁下,这是何意?”
“取你们的命!”黑衣人说道。
她俩被黑衣人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吓住了,也不知道跑。刀砍过来的时候,未予才用手里的灯笼挡了一下。
“君芙快跑!去找人来!”未予说道,她知道自己也跑的话,是跑不掉的。
文君芙看了她一眼,也明白自家不快,就跑了。她记得阿禾家就在附近,她要去找莫银柳。她哭着用尽全力地跑,一边跑,一边祈祷。
“司空先生,是你吧?我不明白,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三番两次要置我于死地!”未予想就尽量拖延时间,为自己谋一线生机。
黑衣人冷笑,他的确是司空库,他先砍了她的手臂一刀,差一点就带到了脖子。
她吃痛地惨叫了一声,血染红了一大片她的衣裙。
“文未予,你可算落在我手上了,因为你,我也损失了不少银子,往后也再也不能赚那么多银子了,你不死!我寝食难安啊!”司空库恶狠狠道。
他怕君芙带人来,就把未予带走了。
“碰!碰!碰!”文君芙用力拍打着阿禾家的大门,并喊道:“阿禾姐姐!阿禾姐姐!救命!”
叫了好久,阿禾才来开门,她一把将君芙拉了进来,然后速度极快地关上了门。
“君芙,你怎么了?怎么在喊救命?”阿禾警惕地听了一下还有没有其他声音,没听见有其他人的声音,她才松了口气。
“有人要杀我们,银柳哥哥在哪儿?快去救我阿姐!”君芙急道。
司空库将未予丢进了一间茅草屋,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断了几根了,呼吸都费力。
“这是我给你特制的刀,刀刃只有三毫,余下的都用铁包起来了,一刀刀下去,不会致命,但会流血不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兴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未予害怕了,她一直往角落里缩,她在想是否能说服他放过自己,但想了想她还是放弃了,万一说错了,她可能受的折磨更多。
他戏谑地在她身上划了几刀,很痛,但她咬牙尽量不让自己叫出声。
见她不惨叫,他更怒了,他吼道:“贱人!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他发狠地捅了未予几刀,已经看不出她衣裙原来的颜色了,全被血浸透了。没多久,她就昏死过去了。
司空库从随身的袋子里取出来了一包东西,然后冷笑地撒在她身上,她又被疼醒了,是盐。
“思德学院变成如今这幅模样,是你们一手造成的,师者,应当以传道受业解惑为己任,而非一门心思只为敛财,你们活该,若我不死,必定让你付出惨痛代价!”她气若游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