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呢,一行黑衣大汉握着火把拽着刀、牵着马绳板着铁面。也就趁着早间露水带来的凉爽之意,才便于押行几车大小各异的奴隶赶路。
这一带的官道多有崎岖,石块绊了车轮,马车肆意颠簸,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还夹笼中人哀求与哭声。远远望去一行人怎么也有八辆马车。
瞧着这厚实的木笼,各色奴隶,老的小的、男人妇女。无一不是提提哭哭,面色惨淡,是对为奴后的涕流。
但这本该恐惧且凄惨的一行人里却有那么个地方,它欢声笑语的。有一人,他名为徐东,人虽为被困于木笼里,可却与身旁押载的壮汉有说有笑……
就在几天前,各个学校迎来了高三学子的第一场模拟高考——高中英语听力模拟考试。
考前半小时打的铃清澈悦耳,好比醒木让人精神一振,考生陆陆续续的步入了考场。徐东自然也不例外。
9月的A城天气向来变幻莫测,出门的人多会看眼天气预报,这午时天气炎热,下午便会转凉降雨,倒给躁动的考生心灵上的一丝慰藉。
11考场外整理文具的徐东打着哈欠,这好在考场设在本校里,自己没必要来得太早。
“啊,徐东,听力考试你准备好了吗?”
一个不留神间,徐东的后背被一巴掌拍的响彻生疼,而那人,带着一腔公鸭嗓子大声叫道。
“没有。”
徐东随手将文具袋揣回兜里,困意使得徐东没啥反抗,却也本能且礼貌的抓住那人的胳膊,用力的扭动他的关节,一时间里好似听到骨头碎裂的响声。
“疼疼疼!我的东哥呀,东爷你快放手呀,小的受不起您折腾呀……”
只见那人的表情红胀,抓耳挠腮的去扯着徐东的手臂,伴随一声声求饶,徐东这才便放开了他。
此人叫做王安,与徐东同岁18。是个长相猴精的少年,准确来说是长相猥琐。两瓣方块龅牙,一副丹瞳斜眼,搭配偏黑的肤色,无形的将猥琐二字彰显得淋漓尽致。
自然,这货可是徐东最要好的的朋友。
“嘿嘿,我英语听力可比你强,咱的东哥莫不是想铲除竞争对手!如此歹毒!”王安舔着嘴调侃道。
“你我半斤八两。”徐东不以为然的呵呵一笑。
王安见状勾搭着徐东的肩,露出两块方块状的龅牙,面带桃花般的瞟着徐东,猥琐的笑道“东哥你一直打哈欠,看起来有点虚呀。”
“你想死吗?”此刻的徐东和平时有些差异,今天的他明显的顶着两个黑眼圈。
一米七五的身高,相貌平平,肤色微黄,身材很瘦,群人里最为普通的那一类人,经常锻炼,力气倒不小,徐东的形象就偏向于大众脸。
“东哥,这样子无精打采的,老实交代,你晚上都干啥去了,嘿嘿……”
“熬夜看小说,睡得晚了点。”
“通宵?啥小说能够让你通宵的,小黄文吗?好家伙。”王东诧异瞪了两眼,转而露出一副我懂的邪恶表情。
“《雾韬》。”
“不认识……”
“咳!”监考老师轻咳一声,板着脸坐在讲台前,不悦的撇了一眼两人,说道:“外面同学快些进入考场,马上就要考试了。”
说来也巧,30人的考场内格外空旷,徐东与王安两人隔着条过道,有着左右桌的关系。
“到点了,发试卷。”监考老师拍拍讲桌便将试卷拿给第一桌的同学挨个向后传。
徐东无奈的摇头,从文具袋里抽出一只笔,发卷后的几分钟便完成了作答。
“东哥,我这可都做完了,小的就先睡为敬了。”王安公鸭嗓音再一次发出,小声的在徐东耳边嘀咕。
可当徐东转头时,王安早已倒在桌上憨憨大睡起来。
“徐东,你是做完了吗?”监考老师不悦的看着两人的交头接耳,迅速的走到徐东跟前,看了试卷,又看了徐东,额头之上布满了一片黑线,无奈的说道:“听力材料都还没有放,你俩简直就是无药可救!”
“行了吧老师,我反正也听不懂。”
“你小子……你俩都安静点,可以睡觉,但不能打扰到其他同学考试。”监考老师恼怒的放下试卷,板着脸便回了讲台。
天气阴沉,考试并没有进行多久,这雨便倾盆而下。但这夏日天气炎热,一场雨可并不能使得空气降温,徒增热度,反倒是闷热了许多。考场内并不透风,吸入的空气也都燥热。
眼皮好沉,就睡一会吧。
徐东咬着笔头,看着窗外狂呼而下的漂泊大雨,不自觉叹了口气。
闷热与无聊的环境下,正是睡意兴起的良好垫脚石,也自然使得徐东困意犯了。没一会儿,整个人趴在了课桌上以臂为枕,以座椅为床,昏睡过去。
睡眠不足的情况下,徐东很快的进了梦乡。
在那,顶着污月的夜幕下,黑云渐渐堆积,树林里是一片寂静,一阵冷风刮过,周围显得如此的寂静诡异,直直看去,却见到俩个身影提着铲子填埋着东西……
“真他姥姥的冷呀……”
“别抱怨了,赶紧干完好走人。”
这里凄静的树林,光线不足,很是昏暗,视线显得不太的明亮,却若隐若现的瞧着林有那么两人一前一后,提着铲子填埋什么东西。
刮过身旁的凉风分外的刺骨。矮胖的男人搁了手里的活,糙厚的手掌来回摩擦取暖,嘴唇冻得直哆嗦。
“啊啾!呐,二哥呀,这大半夜的天可冷死人了。”
被唤二哥的瘦男人见状也停下了话,蹲着身子检查着土是否填得厚实。
“我去,这小子是死多久了?身上这个味也太沉了。”
男人闻着扑鼻而来的腐臭,熏的脸色发青。溃烂腐尸体的浓郁气味扑鼻而来,任谁的脸色都如同吃到苍蝇般恶心。
瘦男人捏着鼻子大破口骂道:“去他姥姥的,徐二少爷到底是怎么想的,让咱们把腐烂的尸体埋了,还非得运到到这荒郊野岭的!”
“二哥,俺听说这人是被徐二少爷杀死的……”矮胖的男人瞧着四下无人,便靠近二哥的耳边细声说道。
男人捏着鼻子,迅速的起身,拿起了铁铲神情严肃的看着自己的三弟,警告道:“好你个混小子,这事给烂肚子里,以后莫要再提!你明白了吗?”
“是是是,俺明白了,就是打死俺,俺也不说多嘴的。”
“麻溜的,赶紧来干活,处理好这破事后二哥请你和喝徐家窖酒。”
“一言为定,二哥咱可得快些,那徐家窑酒可是好东西呐!”
林里的光线逐渐模糊不清,月光被黑云团团的包裹,天色流露昏暗。大致两刻钟,一尺半的土坑就
填满了泥土。
也正是乌云聚集,就这片地没一会儿呢,便下起了瓢泼大雨。两人呢这没反应过来便被大雨淋得稀里糊涂的。
“哗哗啦……”
暴雨冲刷着土堆,泥土湿润松软,遭不住被大雨冲刷,没一会儿就给露了个缺口。俩人见状,直喊着不好了,迅速的拿起铁铲加厚泥土。
“姥姥的,今天这雨也忒大了!”
“好二哥,俺又听说呐,这小邪门很,煞星命,克死了爹娘……这天气它也邪了门呀。”
“别瞎猜,莫要再多嘴了,你也想不克一克吗?。”
“咕咕咕……”
黑云遮月,视线昏暗,隐隐约约中,土堆里缓缓的伸出一只手臂,随后是两只手臂,一条腿,一个脑袋……细细一瞧,那尸坑里的尸体出现在了两人跟前。
黑秋秋的身体裹着破烂的衣物,甚至夹杂着死尸的腐臭味。
“二哥呀,这小子给诈尸了!”胖男人大叫道。
“我去它姥姥的呀!真他娘的是见鬼了……快跑!”
两人被吓得摔到在地,惊魂未定的爬起,丢掉铁铲撒腿就跑。
可没多久,雨停了,云散了,月儿的光倾洒下来,洒在这片树林里。
“高中听力考试到此结束……”
那熟悉的考试提醒的播报声不知何处想起。徐东抱着脑袋,脸贴着课桌,身体犹如重物压身一般的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难道是鬼压身了?
徐东有些慌张,大脑有些混乱。尽管的尝试着睁开眼醒过来,遗憾的是,眼皮都没法睁开!
一分钟两分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夹杂湿润的泥土味扑面而来。
好臭……
徐东感觉自己的嗅觉遭到了一次重击一般。
嗅觉变得格外的清晰的同时,先前的压力也随之减轻,渐渐的,那股子沉重的压力退去。
徐东睁开了眼的那时,时间停滞了。这眼前哪还是什么考场,而是一片漆黑寂静的树林。
四周貌似格外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