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躲过贪狼府数十队巡逻府兵,赵云双脚猛地一踏,整个身形如同一只鹞鹰一般,腾身翻过贪狼府那高达数丈的城墙。
天刚刚放亮,赵云的身影便出现在赵家庄外的小道上。
远远望着袅袅炊烟升起的赵家庄,赵云不由得眼眶微红,几经生死的他终于又回到了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
此时的赵家庄,比之十年前并无多大变化。庄中男丁纷纷踏出房门,将上山打猎的一应物事放置妥当;而庄中女人们则是将雪白的馒头和熏得油亮的干肉小心地放在布袋之中,一边为自己的男人整理着衣服,口中一边叮嘱着。
赵云伸手将眼角的泪痕拭去,一路飞奔到赵家庄中央的广场之中。
“三叔!”“赵四哥!”“六婶!”……赵云一声一声地向广场上的众人打着招呼。
“你是?”被赵云唤做三叔的中年汉子转过身来,定睛看着眼前的少年。
“三叔,”赵云眼眶一红,哽咽着道:“三叔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云儿。”
“云儿?”三叔似乎是在回忆着自己脑海中叫做云儿的认识之人,片刻之后,这才满脸惊讶地道:“你是云儿?你是我的赵云侄儿?”
赵云点了点头,“卟嗵”一声跪倒在地,道:“侄儿赵云拜见三叔。”
“云儿,你还活着!”三叔一阵老泪纵横,伸手扶起赵云,这才转身道:“娃他娘,快去告诉族长,云儿回来了。”
三叔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中年妇人从房中探出头来,望望了那还有些许往年样貌的赵云,立即从房门中跳了出来,径直朝着赵云那朝思暮想的房门冲去。
片刻之后,房门中走出一个中年汉子来。这中年汉子显然是还不甚清醒,一步一晃地来到赵云面前。
“啪!”中年汉子仰手在赵云脸上印下五个血红色指印,道:“臭小子,你还知道死回来。”
赵云双膝一曲,猛地跪倒在中年汉子身前,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中年汉子打了个酒嗝,猛地转过身去,一刻不停地朝自家房门走去。
“啪啪”两滴清泪滑落在地,令得赵云心头猛地一酸。
顾不得脸颊上的疼痛,赵云兀自站起身来,跟随着着父亲赵无极来到房中。
“父亲。”赵云眼眶一热,洒下两行清泪,跪在赵无极身前。
“哎!”赵无极叹了口气,这才接着道:“疼吗?”
赵云摇了摇头,任眼泪在脸颊上滑过,道:“父亲,孩儿不孝,让你担心了。”
赵无极也是眼角微红,伸手扶起赵云,哽咽着道:“你这一去便是十年,给为父说说这十年来你都是怎么过的?”
赵云站起身来,将自己这十年来的遭遇缓缓道出,只是将其中的危险之处一句带过。
半个时辰之后,赵云终于将自己这十年来的经历向赵无极道出。虽然赵云将危险之处带过,但是以赵无极的阅历,又哪会不知其中的凶险。
片刻之后,赵无极这才拍了拍赵云的肩头,道:“云儿,随我来。”
说罢,赵无极便领着赵云来到自家院落后的一处平地之上。
“将你的龙胆亮银枪取出来,用你的全身之力攻我。”赵无极吩咐道。
“父亲……”
“别废话!”赵无极猛地打断赵云之言,双脚一踏,一式猛虎下山径直向赵云攻到。
赵云眼角一跳,眼见着赵无极那一双铁拳携着风雷之声飞速袭来,赵云右脚轻踩,整个身形如同飞燕一般腾空而起。
赵无极的一双铁拳贴着赵云的脚底擦过,身形一顿之间,赵无极大喝一声,双拳猛地仰起,向着赵云的小腿扫到。
身处半空的赵云显然是招势已老,眼见着赵无极的双拳径直而来,一股炙热之感顺着小腿窜入。赵云浑身微微一颤,将这股不适之感驱去。
顺手从背后取出龙胆亮银枪,借着身体下坠之势,赵云的双手齐动,眨眼前将三断枪身连接在一起。
“轰!”龙胆亮银枪与一双铁拳赫然相椄。
一股巨大的爆炸之力凭空生起,将院落边缘处的一棵足有碗口粗细的大树拦腰截断。
“好!”赵无极大喝了一声。
赵云心头一惊,眼前这个醉眼朦胧的中年汉子哪里还有往日的模样。虽然赵云这一枪只用了七成之力,但也足以开山裂石。没想到,赵无极硬接自己一枪,却是连身形也没有丝毫晃动。
赵无极双脚纹丝不动,右拳红芒大胜,瞬间化作一道流星朝赵云胸口擂到。
赵云心中大骇,再也不敢起小觑之心。双脚一错之间,赵云的整个身形猛地倒退,眨眼间便是一丈之距。随着赵云飞退,手中龙胆亮银枪顺手送出,迎着赵无极的右拳刺出。
“叮!”拳头与枪尖瞬间相撞,却是没有想像中的场景出现。一声金石相撞之音在虚空中荡漾开去。
赵云撤枪而立,赵无极则是低头看了看右拳之上那一点血痕,欣慰地点了点头。
“好小子!”赵无极五指曲伸,将那一阵酸麻之意驱出体外,接着道:“看来你这十年时光并没有白费。”
“无极。”正此时,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响起。
赵无极与赵云二人纷纷正色而立,曲身道:“叔公(曾祖)。”
赵天罡点了点头,道:“都起来吧。”
“云儿,你现在的武技从何处习来?”赵天罡一眼便看出赵云枪法的不凡之处,扭头看着赵云问道。
“曾祖,”赵云垂手而立,接着道:“这武技是孩儿无意中所得之物。”虽然是一家人,赵云却也不敢说这枪法乃是自己前世所用之法。
“好!”赵天罡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着赵无极道:“无极呀,我说得没错吧。”
“是,叔公!”赵无极也是一脸的喜色。
赵云显然是不明白赵无极与赵天罡所言为何,只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二人。
“好了,”赵天罡显然是不打算解释,看着赵云道:“云儿,你刚回来,先回房好好休息休息。”
“是!”赵云应声。曲身拜了拜,然后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行去。
待赵云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之后,赵天罡这才道:“无极,依你看云儿现在处在什么层次?”
“应该是达到了二流层次。”赵无极看了看自己右拳上的那点血痕,这才肯定地道。
赵天罡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还需要龟缩在这片小天地里吗?”
赵无极一阵沉吟,道:“等云儿举行成人礼之后再说吧。”
“也对,”赵天罡面色一喜,道:“再过一个月,云儿也该有十八岁了。”
赵无极与赵天罡二人兀自谈论着,却是不知在院落围墙之下,正立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这少年身形颇为精瘦,一双桃花眼寒光微露,显然不像好人形状。
“看来你真是命硬,不过我会让你过不了十八岁生辰。”精瘦少年面如寒霜恶狠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