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已经打开,点着的蜡烛已经全部熄灭,空气带着一股燃烧后的微凉。
傅孤白清理一下身上的血迹,在地窖中四下张望,早有人来通知地窖中的老弱妇孺,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
“姨娘。”傅孤白欢快的喊了一声,心中的想法如同小孩子般想要向着父母领取一个称赞。
“坏蛋!”
一个清脆的叫声突然在傅孤白的身后响起,傅孤白转身看去,秀儿正俏生生站在傅孤白的后面,嘴角还粘着糕点的残渣。
“秀儿,有没有看到我姨娘?”傅孤白轻轻给秀儿擦拭一下嘴角的残渣,认真的问道。
“裴姨刚还和我在一起呢,给我说要走开一下就没有看到了。”
“姨娘。”傅孤白心中突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在这间不大的地窖中呼唤着姨娘裴青青。
“姨娘!”
“坏蛋,怎么了?”秀儿拉拉傅孤白的衣角,听到傅孤白紧张的话语,她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没有理会秀儿的问话,傅孤白心中不详的预感愈来愈深,脚步愈来愈快,不自觉的用上了真气。
“等等我。”秀儿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哪里跟得上用上真气的傅孤白,很快就被甩开了,看着傅孤白迅速走远的背影,秀儿生气的跺了跺脚。
……
回到家中,傅孤白有些大声的呼唤道:“姨娘。”
屋子中静静悄悄,没有人回应,傅孤白却看到一张白色的纸条放在桌上,上面依稀可以看到裴青青那熟悉而娟丽的字体。
“孤白,姨娘走了,不要担心姨娘,姨娘没事。
姨娘现在能够看到你这么懂事,有自己的主见,姨娘很开心。
但是姨娘不希望你受伤,你要记得答应姨娘的,不要轻易受伤。”
纸条上面的字数不多,如同姨娘不在的时候的留言,如同叨家常一般的口气,让傅孤白微微的发怔着。
“姨娘……”傅孤白心神飘忽,喃喃道。
姨娘到底去哪里?难道兽潮还没有结束她就已经离开了吗?为什么要离开?谁能告诉我!!
裴青青的离去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裴青青在他心中已经是真正的亲人,但是这又如何,血亲的离去,如同割舍血肉的这种难以明喻的痛苦别人怎么能够了解。
想起姨娘和煦的音容笑貌,吃饭时苦口婆心给自己夹菜的情景……
“喂,坏蛋,裴姨怎么了?”秀儿这时已经跑到傅孤白的旁边,喘了几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
“走了,为什么要离开孤白……”傅孤白失神的看着上方的房梁,心中环绕着几分失落、惆怅、亦或者其他复杂至极的情绪,秀儿说着的话没有半分能够提起他的兴趣。
“坏蛋,喂、喂……”秀儿看傅孤白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断的叫唤着。
但傅孤白却感觉离秀儿愈来愈远,耳朵什么也没有听到,连真气的运行都缓慢了几分,走出家门,漫无目的的走着,村子中依旧是热火朝天的采集着野兽的尸体。
“喂,傅孤白!”秀儿就跟在他的身后,不断的叫着傅孤白,但是却没有在傅孤白的心中引起任何的波澜。
待傅孤白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来到村外的那片树林,受到兽潮的冲击,十几棵尚未长成的松树东倒西歪的横亘在地。
“喂!”秀儿的声音喊得有些沙哑,其中还带着几分火气。
“詹大哥,我知道你一定在,出来吧!”转头淡漠的看了秀儿一眼,没有理会,傅孤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着静悄悄的树林中喊道。
喊完没有一秒,詹鸣已经站在了傅孤白的前面。
“怎么这幅模样?”詹鸣看着眼前的傅孤白,皱着眉头。
“我姨娘走了。”傅孤白低沉的说道。
“所以呢?凡是走上修行之路,就要学会割舍,放弃,你这样如何能够走上修行之路。”詹鸣嗤笑一下,对于傅孤白的失落有点不屑一顾。
“修行就是为了能够强大起来,强大起来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我唯一的亲人,让她过上更好的亲人。”傅孤白的声音高昂起来。
詹鸣的眼中流过一丝赞赏,继而对着傅孤白沉声说道:
“那现在你的亲人已经离开,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能割舍的?这是你的机会,强大起来吧!颓丧只能让你弱小,你怎么保护你的亲人?”
听到詹鸣这么说,傅孤白眼中的迷茫散去,心中陡然掀起一道巨浪,狠狠地敲击在他的心田,瞬间,傅孤白做了一个决定,坚定而厚实的说道。
“对,你说得没错,我想要力量,我想要逍遥自在,我想要保护我所爱的人,带我去你的仙门吧!”
“还没到时候,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的。”听到傅孤白这么说,詹鸣的眼中才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两人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顾忌秀儿的存在,看到自己被两人忽略掉的秀儿,贝齿紧咬,听着两人的对话,终于忍不住的大声喊了一声:“喂!”一下子将两人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从心情的低谷爬起的傅孤白终于发现秀儿的存在,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你……人家那么关心你,哼,坏蛋!”秀儿气急,狠狠地跺着地面,皱起琼鼻,眼角狠狠地剜了傅孤白一眼,气冲冲的跑开了。
有些发窘的摸摸鼻翼,傅孤白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詹鸣的目光停留秀儿的身上,对傅孤白轻身说道:“秀儿有些与众不同啊。”
话刚说完,詹鸣的耳边突然一道声音传来,看了一眼傅孤白,消失在树林之中。
“什么。”傅孤白没听清楚,转过头去想再问的时候,詹鸣已经消失了,看来他不愿多做解释,傅孤白只好作罢,独自离开树林。
……
树林之上的云端,詹鸣一袭布衣,外界的狂风不能激起他的衣角的一丝一毫的飘动,还有一男一女站在詹鸣的周围,男的是一个僧人,头上有着六点戒疤,无喜无悲的闭着眼睛,外表普普通通,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土黄色僧袍,女的脸上蒙着一道白纱,穿着华丽的白色衣绸,勾勒出玲珑妙曼的身材,脸上裸露出的肌肤吹弹可破,一双斜长的杏眼带着几分冷漠和惊心动魄。
“你们来了啊,云绮圣女,慧海和尚。”詹鸣斜躺在云端如坐实物般,懒洋洋地瞧了两人一眼,一语道出来人的名字。
“战无名施主,小僧有理了。”那位衣着破旧的僧人双手合十,打了一个稽,点头道。
听慧海僧人的话语,可见詹鸣并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叫做战无名。
“竟然有一个天灵根的小女孩,这种万中无一的灵根竟然会在一个小小的山村中出现,真是预料之外的惊喜啊!”那名蒙面的女子双眼冷漠没有看向战无名,目光所及,看到下方的奔跑着的秀儿,毫不保留的释放出自己的惊讶,顿了一下,继而说道:“不过除了天灵根,竟然还有一个集光灵根与天灵根还有金灵根一体的三灵根特殊的存在。”
“阿弥陀佛。”慧海僧人听到云琦圣女的话,闭着的眼皮动了动,只是说了声佛号便不在多说。
而战无名只是瞥了云琦圣女一眼,没有说话。
“那两个孩子,我打算要把他们收为我神虚教门人,希望两位不会为难我这个小女子。”云琦看到两人的态度也不以为意,款款说道,双目中回复了那股清冷。
“那小丫头你可以带走,但是那个少年不行。”战无名道。
“可以。”云琦圣女仿佛也知道自己要求太多,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原本就是怕战无名与之争抢,毕竟先来后到,战无名两人都收为弟子也无关系,她最钟意的就是秀儿,毕竟单一天灵根比三灵根修炼的快多了,哪怕三灵根中有天灵根和光灵根两个特殊的灵根。
修炼多年常在外面行走的战无名哪里不知道云琦的心思,心中不甚计较,只是任由云琦内定了天灵根的秀儿。
可怜秀儿依旧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内定了,此时还坐在家中生着傅孤白的气,小小的脑袋中也开始思考裴清清的踪迹,但是她还在想裴青青是怎么消失的,不过任她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裴青青到底在兽潮中怎么离去的。
还有就是傅孤白,秀儿的想不通傅孤白这个大坏蛋怎么对自己爱理不理,难道是自己太任性?那明天请他去自己家里吃饭吧,他应该会理自己吧?
想到这,秀儿的嘴角不由得拉开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