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天晚上,晓山和晓鸣被人反绑了双手,分别用黑布头套蒙住了头。几个大汉一人一只胳膊,架起他们俩,嗖-嗖-嗖快步地往前走着。他们连下了好几层楼,最终把他俩带到了一个阴暗潮湿、湿弥漫着血腥味道的地下室内。
走廊内刺鼻的血腥味道,让晓山以为他们被带进了屠宰场。看来那个眼镜男是真的死了,他们这是给他报仇来了。
此刻的晓山终于知道害怕了,他双脚杵在地上,拼命的往回挣脱着。晓鸣也开始心慌了,大喊着救命。而此时在这个密闭的环境里,就算他俩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了。此时两个人,更像是两头被装进麻袋待人宰割的野猪,挣脱的更疯狂了。
可是任凭他们怎么挣脱,在这几个壮汉面前,他们还是像是传送带上的包裹一样,最终被老老实实地送到了目的地。
最终他们兄弟倆被带进了一个小屋内,二个人被手铐铐在了暖气片最底部的一根铁管子上,惨兮兮地,斜躺在地上。此时他倆已妥妥地进入了别人的地盘,已成了别人砧板上的一块肥肉,是死是活,他俩只能听天由命了。
此时的晓山心里已经打起了哆嗦,他紧皱着眉头,屏住呼吸,高度警觉着周围的情况。他不知道一会儿将会发生什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会不会被开肠破肚,或者是挖他一只眼睛。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更加的害怕了。
而他倆进去的可不是什么屠宰场,而是天京市大名鼎鼎的3号楼。
说起3号楼的渊源,那得从民国时期讲起。当时国民党为了清扫我党在华东地区的势力,特令军统旗下保密局,盖了这栋楼。当时是为了专门用来关押、审讯我党同志的。
在当年,每年这里因刑讯逼供被打死的同志、普通百姓最少得有10几个。后来事情越发的严重,面对巨大的社会舆论压力,保密局经过开会研究,无奈最终订下了一年死亡人数不得超过3个人的口头协定。
所谓的3号楼,并不是指的是第3栋楼,而是这栋楼里每年可以死3个人。可以说,凡是进了3号楼人,随时都是要死的人。
从此3号楼的恶名,便在坊间传开了,是人人为之惊恐、色变的恐怖之地。
虽然我党在建国后,已经正式地把这栋楼命名为正义楼。可是谈虎色变的坊间的群众们,还是一直的这么叫他。直到今天,大家还是这么叫它。
后来,我党在解放中国后,他们这些国明党残余特务却成了3号楼的笼中囚犯,这真有点作茧自缚的意思。
后来,我党为了时刻提醒自己的胜利来得不易,这栋楼便一直沿用至今,没有拆除。由于它是建国前盖的,如今它的样子看起来已经饱经沧桑了,墙体的颜色已经变得很浅了,像是洗了很多遍的旧衣服一样。而这红砖青瓦的样式,在如今的天京市的地面上已经很难见到了。
3号楼现在在天京市公安局大院内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是天京市市公安局防爆大队办公的地方。
它有由地上3层和地下3层组成。地上部分,是日常办公用和防爆特警休息的地方。而地下的3层,是一般犯人进不去,那里是专门关押一些反党、反国家暴徒分子的地方。
在天京市这个特务和间谍容易滋生的地方,保留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为了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安全,是很有必要的。
而晓山和晓鸣,正是被关进了3号楼地下的第3层,304内。
有人说,3号楼的味道像屠宰场的味道,闻不惯的人,一进来就想吐。而闻习惯的了人,一天不来,就像少点什么似的。比如说:犯像烟瘾,或是烧菜没放盐,一整天都觉得没意思,暴躁的想发脾气。
而整个楼里弥漫着血腥和84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十分的恐怖。有些特警,经常把一些嘴硬、狡猾的犯人带到3号楼里逛一逛。有的还没有开始审讯,闻到那股味道,腿就软了,心理防线也崩塌了,自己马上就交代了。
所以说,3号楼是一个真正让人闻风丧胆的地狱,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到那里。而在那里的特警,一个个都是铁面的冷血“杀手”,在3号楼内,没人敢跟他们耍一点小心思。
而抓晓山他俩的这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叫孙建邦的36、7几岁的年轻人。他不是别人,他是天京市市公安局第一防爆大队的大队长。第一防爆大队,是天京市专门处理突发暴力事件的尖刀队伍,是所有特警大队中战斗力最强,立过战功最多的一个队。
在天京市这个650多万人口的大城市,凡是在道上混的人,没有人不会不认识孙建邦。他在天京市,可算得上一个人物。
而他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他就是被晓山打伤的那个眼镜男的小叔。眼镜男名叫孙世杰,他仗着自己小叔的势力,已经在天京市蛮横多年,可谓是见谁灭谁,就算是地痞流氓看到孙世杰, 不管年龄大小,都会叫他一声杰哥。没想到他这次碰上高晓山,被打成了重伤,住进了医院,至今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气急败坏的孙建邦,要亲自为自己的侄子出这口恶气。在天京市他是出了名的狠人,他能当上这个队长,除了他有强大的关系之外,还在他有着过黑的手段。而在3号楼内,他私设公堂、刑讯逼供就是最好的罪证。他可谓是天京市公安系统内最大的败类。
在天京市,他凭借着手中的权利,横行霸道很久了,他是接受不了他们家族的人,被别人欺负的。这才把晓山他俩抓了回来用来出气。
这时孙建邦正冷着脸,摆动着他渐胖而结实的身材,迈着自信的步伐,用手里粗壮的警棍啪啪啪地敲打着自己大腿,正从远处昏暗的灯影里,缓缓地向地下304走来。
孙建邦的脚上穿着一双锃亮的作战军靴,鞋带系的一趟一趟的,整齐而结实。一条特警样式的作战裤穿裹住了他那条粗壮的大腿,上身穿了一件紧身的纯黑色的纯棉T恤,显得他肩膀很宽,胸肌很大,手臂很粗。他粗粗的脖子上面是一张煞白的脸蛋,没有一丝血,看上去像是刚刚做完手术,还没恢复好的病人一样。但是他手上却长着厚厚的茧子,像是练过铁砂掌一样,一拳下去像是能把砖头砸个粉碎。可能是因为常年打人的缘故吧。他的头发刚刚烫过,卷不是很大,一走一颤动,潇洒的很。头发也是很亮,像是喷了东西。
从外观上看去,他更像是一个高级别的社会大哥,丝毫没有一点人民警察的样子。
304内,一只警犬正疯狂地蹬着链子,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向晓山撕咬过去。这时晓山和晓鸣兄弟二人早已被吓的蜷缩成一团,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那只狼狗随时向他们的身上撕咬过来。
在屋里靠墙的位置,散坐着的3个年轻的特警,他们嘴里叼着闲烟,正无所事事地准备看一出好戏。
被黑布面罩蒙着头的晓山,此时眼前一片漆黑,他的恐惧不仅是来自眼前的黑暗,还有接下来的未知。晓山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他更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他听着疯狂的狗叫声,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分尸、喂狗。也许是晚饭的时候喝的茶水太多或者是他过于紧张,他感觉自己要被吓尿了。
这时,那个曾经天塌下来也都无所谓的、任性的富二代,在今天这种场合下,也变的怂了起来。
下半夜的3号楼,尤其的安静。在死寂的楼道里,孙建邦咔咔作响的军靴皮鞋声,显得十分清脆。晓山明显地感觉到,这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好像,他马上就要走到他的脸前了,他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喘气声了。
晓山的心紧绷着,手心也变得冰凉。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知道这是哪里吗?”
孙建邦,突然凑到晓山脸前,冷冷地连问道。
晓山突然被孙建邦吓了一跳,接着一股热尿从晓山的身体里不知觉地流了出来,湿了一地。
孙建邦见后,他得意地笑了笑。凡是进了他的地盘的人,没有一个人不害怕的。
晓山听到孙建邦这冷冰冰的声音,他觉得这必定是一个变态杀人狂,晓山吓的没敢作答。
见晓山躺在地上不回话,孙建邦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他抡起警棍,狠狠向晓山的大腿上砸去。
晓山瞬间被砸的大声地叫了出来,他愤怒的咬着牙,紧绷着腿,硬挺着。头上已经冒起了豆粒大的汗珠,黑色的头套已经被汗水侵湿了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又不时被喘着的粗气吹起。
孙建邦并没有可怜这地上的这兄弟二人,打人是他的最日常工作了。对于残忍,孙建邦现在已经麻木了。而现在,他们叫的越惨才是他越解恨的。
孙建邦缓缓地拉开晓山的黑头罩,晓山的头像是刚刚被水泡过一样。汗珠混着血水,顺着头发不停地往下滴。一双明闪闪的大眼睛里透着恐惧和无助,显得他特别的可怜。
304里的灯光并不明亮,但足以刺痛晓山的双眼,让躺在地上的他很难看清孙建邦的模样。但这刺眼的灯光,也犹如黑夜里的一丝光明,让晓山的心里稍微有了一点点的安全感。
晓山看着他们穿着制式服装,这让晓山误以为他们落入了大毒枭的手里。那个眼镜男难道是毒枭的儿子?难道他们已经被运出国,被运到了老挝、缅甸、柬埔寨之类的国家。不然他们怎么敢穿这身衣服。
这时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又进来两个看热闹的人,他们随即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悠闲地看起来。在他们眼里,晓山和晓鸣就像是他们是刚从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一样,任由他们玩耍。
而正在晓山处在绝望的时候,门外的走廊里,突然路过一个身影,他下意识地向屋里瞅了一眼。随后,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立马调头,又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