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兰晨浮现出如同往昔那般不羁的笑容。
云峰道:“不算太久,前些日子才在钢铁要塞见过的。”
兰晨笑道:“你似乎一点都不吃惊,还是你早就知道是我了,我不觉得自己留下线索了。”
云峰没头没脑道:“整整有六百七十七场!”
兰晨皱了皱眉头,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云峰道:“自从我认识你开始,我跟你切磋战斗的次数一共是六百七十七场,在地下城的时候一共是二百二十五次,你胜一百十八场,我胜十一场,平十六场,自兰城开始,一共打过四百五十二场,你胜十七场,我胜两百十六场,平五十场,有三十一场是你耍赖强行中断的,自第四百六十八场开始我就没有输过了。”
兰晨笑道:“你记得还真是清楚。”
云峰道:“那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你直砍的时候喜欢斜三十度左右,横斩则是十六度微斜喜欢连上撩式,角力的时候前后脚摆七十度,一般连续进攻的是剑之后放弃,守备的姿势都是半蹲横剑,除此之外,你喝的酒种类很少,一般只喝醉月姐酿造的兰梦,但是,因为这种酒中有一种梅子是八月到十一月间没有的,那时候你会跟影馗的口味一样喝烈酒,对了,你喜欢的女人是那种身材很好的,要前凸后翘,你说,晚上的时候,女人再漂亮也没用,不如身材好的,摸起来才有手感。”
兰晨道:“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缅怀过去的时光么?”
云峰摇头道:“正因为我太熟悉你了,世界上也不可能会有两个战斗习惯这么类似的人,所以,在不夜城跟你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哪怕你把身体彻底的多包裹在那该死的黑铁皮里,我也知道那家伙肯定是你,只是我不想说破而已,那一点意义都没有,但是,我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看清楚,看看那里面关着的是谁,紫烟和南宫琼就算了,那里面还有叶若若,你记得自己怎么跟我说的,你喜欢她,你一定把她带回兰城去的么,你看看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还是那一切,我脑袋里的所有记忆都是假的?”
“不,怎么可能是假的。”
兰晨走到那水晶灵柩的边上,用手抚摩着,看向里面安详入睡的叶若若。
“她还没有死,我只是让她们暂时入睡而已,我不希望让我们的战斗牵扯到她们,她们只是女儿而已,你也不想让你的女人帮你挡住攻击吧。”
“何必呢?”云峰道:“不管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知道的,我把你当朋友,只要你开口告诉我想做什么,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想要这一身能量是么?你想要战神是么?你想成神是么?那我就给你,只要我有的,我全部都给你……”
“我不要!”
兰晨突然间变的暴躁,大声的吼着,沉着声道:“影馗是这样,兰烈是这样,结果你也是这样,我是谁,我是兰晨,我不比你们任何人要差,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自己可以做的来,很多人都不知道,以为影馗是突然间冒出来的高手,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跟影馗认识了,我是兰家的少爷,他只是个搬迁到兰城的普通人家,他父亲曾经是兰家的侍卫,离开后,因为怀念所以带着他回到冰封谷,结果没多久就因为意外,战死在冰封谷了,我跟他从小认识,从小玩到大,他什么都赢不了我,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我厉害,是他让我的,哪怕是他成为继承者,早就有了一只手捏死我的实力,但也一直隐藏着,让我觉得自己距离他很近,让我觉得自己跟他差不多,但是,他妈的我不需要,我用不着你们让,我一定能够做的很好,影馗是这样,兰烈也是这样,一直告诉我,他没有才能,如果我愿意,那就我来当家主,但是,我知道,那是他不想跟我争,那是他让我的,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云峰道:“我们多是为了你好……”
“我不需要!”兰晨歇斯底里的打断云峰道:“好什么?你们只是让我觉得自己更软弱,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事情都办不到,家里那群老家伙看不起我,把家主的位置传给兰烈,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他们看,他们都瞎了狗眼,我会做的比兰烈好一万倍,我打不过影馗,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练,一直的苦练,直到能超过他,现在,轮到你了,我为什么要参加神战,我为什么要成为继承者,我只想告诉你们,我比你们都厉害,我不需要你们同情,不需要你们让,然后,你却告诉我,你可以让我的,我有那么弱么,我真的就不如你,什么事情都需要你们来让我!”
云峰道:“朋友难道不应该是这样,互相照顾,互相帮助的么?”
“那就不要当朋友了!”兰晨决然道:“你根本不懂,什么都不懂,你们带给我的只有屈辱,还有你自己,你把影馗当成朋友,把他当成师傅,可是,你又知道什么,影馗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会成为继承者,天空王的继承者必须是骑将,恐惧之王的必须是战将,而失落之王的继承就必须是斗士,而这百年来的斗士就只有你一个,根本没的挑,他一开始就知道一切,所以才把你留在身边,教你本事,现在知道这一切,有没觉得很不自在,受欺骗和被玩弄的感觉怎么样,这就是你一直相信的朋友!”
兰晨忿忿的把破坏剑从地底抽了出来。
“影馗,出来啊,我知道你在的,有种就出来啊,躲了那么久,最后一战了还不敢出来!”
兰晨大声的吼着,神庙的石柱后面,修长的身影踏步而出,取掉脸色的鬼脸獠牙面罩,露出那副熟悉的相貌,可不就是影馗无疑。
“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给你带去那么多压力,我从不在你面前展露实力,那是因为我不想你因此而气馁,放弃继续修炼,我没想过会让你觉得屈辱。”影馗把脸转向云峰道:“我也没有骗过你,我确实早就知道了,事实上,我回去勇士之乡,也是因为找你,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骷髅王的事情,我的师傅是恐惧之王,也就是老酒鬼,没有告诉你,是失落之王希望你能用自己的方式成长,而不是我们给你安排的成长路程。”
“我们是朋友么?”
云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问着。
“我们当然是朋友,我从没想过害你。”
“这就足够了。”云峰看向兰晨道:“你还不明白么,也许我们的态度真的让你感觉到了不自在,但是,我们是朋友,我们都是希望你好的,如果,你真的希望证明自己不比谁软弱,不需要任何人让你,那就生死不论,战吧!”
“战吧!”
影馗闭了闭眼睛,无奈的叹息着。
“战吧!”
兰晨高举起破坏重剑,散发出强烈的能量起场,眼神里溢满了战意。
云山脉,酒铺小镇。
天空突然变的阴沉起来,灰色的云层压的近乎接近那山峰的顶端,只要伸起手,仿佛就能触摸到天空,远处,在那匹亚魔山的顶端,云层更是裂开巨大的缝隙,如同一张露出獠牙的怪兽巨口,那是通往死寂的亡魂之路。
老酒鬼和炼狱之王不自觉的停下打斗,握着武器,眺望远方。
炼狱之王略显兴奋道:“开始了,他们终于开始了,那颠峰的终战。”
老酒鬼道:“你那么兴奋做什么,那个小鬼可是很强的,输的有可能是你们。
炼狱之王摇头道:“那已经不重要了,胜则我幸,败则我命,我已经等的太久了,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我无法继续等待下去,若是失败,那么我只能冀望于他们了,我们的时代在此刻已经走到了尽头,接下去的世界不再属于我们。”
老酒鬼道:“那你还要战么?”
炼狱之王猛然回头坚定道:“当然要,我既然站在这里,我就没有想过自己能活下去,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会为了神战最终的胜利而付出自己的全部,而你也一样,百年前,那一战不尽人意,现在,能够再同你竭力一战,也算是得尝所愿了!”
战斗权杖再度挥出,老酒鬼跳跃着边退边战,剑,却是如同惊风,呼啸而过,有着那排山倒海的气势,朝着炼狱之王扑去。
天空中那厚重的云层仿佛都顺着剑风所指飘然而动,卷起一片一片的旋涡逆向后前,武器的碰撞着发出的交鸣声如同那惊雷而落一般。
天,地,山,水,树……
一切的风景色,一切的东西仿佛都在那一瞬间成了陪衬,只为衬托出眼前这一场举世无双的战斗,鸟儿躲在树梢间,蜷缩着身体,把脑袋缩入树叶的下方,那震荡的气流让它们害怕着,不敢伸开翅膀,只能瑟瑟的发抖着。
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细细的,凉凉的,空气中的浑浊和那瓦砾间的沙尘都在这一瞬间被洗涤冲刷着,一切都是如此的干净,纯净而不含任何的杂质。
冰后悄然的把手伸起,雨水落在掌中,却始终无法停留的,从指缝间不断的滑落,永远都无法抓住,就像那在雨中战斗的男人,飘逸,看起来永远都是如此迷人,可是,他却是独行无牵挂,处处留香,自己永远都无法把他留在身边,甚至,不管多少年过去了,他始终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自己是谁呢?
掌心中的水流突然浮现出白色的冰霜,迅速的冻结成块,只有如此才能把那冰凉的雨水永远的留在手掌之中,而自己也只是冰后而已。
因为,只是冰后,所以,他怎么可能还认得自己。
冰后的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
雨渐渐的大了。
淅淅沥沥的开始有了响动,砸落地上,发出霹雳啪啦的声音,但是,雨中的战斗却变的越加的激烈起来。
可能是那节奏鲜明的雨水滴落声,也有可能是那顺着发梢滴落的雨水模糊了视线,两人似乎都开始变的急噪,急于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银光变的更甚了。
雷神双剑在雨水的冲刷下,那蔚蓝色的光芒变的更加剧烈,电流在雨中时隐时现,宛若隐于云雨的雷龙一般,战斗权杖则是完全的吐出了獠牙,黑色的锁链在空划出曲线游动着,如同行开血盆大口的巨蟒,随时都会一口把敌人吞落肚中。
战斗仍旧在持续着。
失落的神庙,西面通路。
在叶天心的龙枪眼看着要砸中面门的时候,那龙王战士猛的一提长刀格住叶天心的龙枪,但却没有选择躲避,而是瞬间钻入水流之中,把身体紧紧的贴紧水底。
同时,就在那龙王战士做完这一切的瞬间,四面的墙壁浮现出火红色的刻纹,六条火龙从那刻纹之中陡然而出,朝着叶天心撞去,迅速的相撞,把叶天心给吞噬其中,火光漫天而起,瞬间就形成了一片火墙。
“阿暴,我们起!”
叶天心一拍龙背,趋势着火龙王腾空而起,但是,没有飞起多高,便一头撞向那片空旷而虚伪的黑暗之中,果然,那片黑暗之地早已经超过了失落的神庙范围之内,可能也已经不属于这片空间之内,刚达到那片黑暗之处,背上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连忙让火龙王把高度降一些,自己背部立刻冒出一片焦黑,盔甲竟然被烧融了一片。
可是,即便降下高度,那火焰的上涌却也立刻能够席卷到叶天心的位置,虽然没有大的伤害,但是,对于动物来说,火焰是天生客星和惧怕的东西,火龙王顿时变的有些暴躁不安,不断的扑打翅膀,时升时落,看起来格外的不安。
“阿暴,别怕,我们冲下去!”
叶天心咬牙安慰着火龙王,使劲的帮他把龙头往下,这才勉强让火龙王嘶吼着,疯狂的朝下冲落,眼看着撞下地面的时候,叶天心猛的一掰龙颈,让火龙王停止下坠之势,龙枪入水横撩,立刻挑起一片的水墙扑灭四周的火焰,接着龙枪连点,六条水龙立刻准确的冲向四周的刻纹,熄灭火焰的源头。
龙王战士陡然从水里跳起。
挥舞着红色的长刀放出十几道刀气,叶天心却是嘴角微微的上扬着,长枪一抖,没有丝毫的花俏,看上去平淡无奇,只是把枪朝着前端递出而已,但是,却准确的从那刀气间穿过,直指对方的面门,枪尖敲击在火龙王头盔之上,把头亏给震飞出去。
“怎么是你!”
叶天心皱着眉看向眼前的男人,虽然没什么交情,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我很久之前就希望有机会能够跟天心王一战了。”兰烈仰头笑道:“可惜,虽然想归想,但是,你毕竟是继承者,即便是渴望跟你战斗,可真的战斗时,却也着实不是你的对手,实在让人有些遗憾。”
叶天心道:“我倒是没有想到,堂堂的兰家现任家主都会参与其中,而且还只是对方手下的一名打手,什么样的条件连你都能够吸引,还有什么是你都无法得到的,需要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是情谊啊!”
兰烈眺望远方,残破的建筑隐隐而现,那是神庙的位置。
兰烈道:“我知道,云峰就在那里,而且,战斗可能已经开始了,那场战斗意义可能并非只是为了神战,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打扰他们,让他们尽情的战吧,至于,叶若若的安危,其实你不用担心的,她绝对不会有事,在那里有一个跟你同样爱她的男人。”
“荒谬!”叶天心挺了挺长枪道:“我是天空之王的继承者,我是遨游天空,俯视大地的天空王,你竟然告诉我,这场战斗跟我无关,想要我放弃,你难道不觉得太无稽了么!”
兰烈的目光从神庙那端移开。
“那我们便战吧!”
失落的神庙,神徒武士区域!
聂天启和陈绯背靠着坐在地上,水流漫过他们的腰间,但是两人却浑然不怎么在意,喘息着,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疲惫的感觉涌上全身,身上的伤口流着血液,流入水中,跟水流混杂在一起,四周的水面上还漂浮着无数神徒武士的尸体,静静的,已成追忆。
夕阳温柔的笑着,取出丝帕帮陈绯擦去汗水。
聂天启道:“说到底,这群还是老家伙罢了,他们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只有这一次,听清楚,只有这一次啊,跟你合作的感觉真不错!”
陈绯笑道:“那我还应该感觉到荣幸了?”
聂天启道:“那是当然了,能跟我并肩战斗,你当然该感觉光荣,以后要是死了还能当成吹牛的资本,对了,你说哥现在怎么样了,到神庙了么,打起来了么?”
陈绯道:“若是就路程来计算,这时候必然已经到了,至于有没有打起来,那我就猜不准了,你难道觉得云峰会输么?”
聂天启道:“狗屁,哥怎么可能会输,有我在他身边,他怎么可能输!”
在夕阳的搀扶下,陈绯勉强站起身道:“那你现在还能站起来么?”
聂天启努力的支撑了一下身体,却感觉到浑身无力,肌肉僵硬着,只要用力就会不自觉的抖动,然后整个人再度软软的倒回水里溅起一片的水花。
“这次算是我输给你了。”聂天启叹息着道:“我恐怕还得多休息一会了,你先走吧,一定要见到哥,然后帮他,我不在,只能靠你了。”
陈绯笑道:“这么没有信心?这种服软的话似乎也不像是你会说的,放心,我会在神庙等你的,别落下让我笑话的理由。”
聂天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陈绯笑真转身而走,那神庙大殿已然就在眼前了,只要在给自己一点点的时间……
寒芒乍现!
陈绯突然推开夕阳,把剑从腰间再度抽了出来,转身而格!
铛!
撞击在剑锋上的是半月形的锋刃的,巨蛇镰刀因为连续的战斗,锋刃上已然已经出现了缺口,但是,并不能因此就否认巨蛇镰刀的威力。
陈绯把手按在剑背之上,用力的跟聂天启角着力。
陈绯笑道:“我本来你特意留下来,应该是想在刚才跟神徒武士战斗的时候偷袭出手的,却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够忍到现在,疲累的时候,也是警惕最低的时候,若不是我一早就知道你肯定会出手,现在恐怕还真的要倒下了。”
聂天启咬牙道:“开什么玩笑,你早知道我要出手?”
陈绯道:“当然了,想知道为什么吗?”
聂天启道:“为什……”
陈绯的剑突然一转,乘着聂天启把注意力放在对话之上,长剑突然卸开力道,聂天启顿时不自觉的朝前扑去,而陈绯的剑也是立刻顺势一撩,在聂天启的小腹上一扫,带出一道伤口,鲜血不断的往外渗着。
聂天启顿时快速的退开距离,怒目而视。
失落的神庙,西面通路。
兰烈的手掌在刀身上轻轻的掠过,锋刃划过手掌,红色的血液流向刀身流落,刀面的位置显现出三个圆形的刻纹,金黄色,浮动着古怪的符号。
“原来刻纹师是你!”叶天心皱眉道:“我本来还以为是沈万通那老家伙,却没有想到兰家的家主也会沉溺于这种旁门左道的玩意。”
兰烈笑道:“只要能拿到胜利,是否是正途,其实不重要吧,还是伟大的天心王已经害怕了,不敢尝试一下刻纹的力量?”
叶天心冷哼着挺动手中龙枪,直指兰烈表示着自己的战意。
刀身上的刻纹光芒更甚,闪耀着炽眼的光芒,火焰,覆盖刀身,然后倾泻的朝着叶天心席卷过去,化身火龙咆哮着张开獠牙巨口。
叶天心挺枪就刺,只是普通的火焰而已,若不是动物对于火焰有着天生的惧怕,使得火龙王会因此感到惶恐和不安,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就不放在叶天心的眼中,只要抢先在火焰扑击自己,引起火龙王的不安前破开也就是了!
兰烈却露出个若有所思的笑容。
“刻纹阵,冰晶,十方牢笼!”
兰烈在火焰攻向叶天心的瞬间,把手里的长刀朝着脚下狠狠的插入,深蓝色的刻纹阵出现在叶天心的脚下,无数的水柱冲天,组成一个笼子的形状,然后迅速的凝结成晶,牢牢的把火龙王和叶天心给紧锁其中。
“刻纹阵,天雷,震天雷轰!”
看着被困笼中的叶天心,兰烈却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抽出长刀,带起一片的水幕,说来也奇怪,那水流冲上天空之后竟然立刻就被蒸发,化成无数肉眼可见的水气飘向空中,钻入那不知何时出现的黑云之中,紫色的电流出现在黑云之间,碗口粗细的紫色闪电朝着下方坠落,击碎那冰笼的同时,那电流同样传导着涌上叶天心的身体。
痛楚,无尽的痛楚!
那种电流入体的痛楚让叶天心全身的肌肉都痉挛着,体内的水分似乎都在一瞬间被烘干了,叶天心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那绝对不是一般的雷电,单纯的电流不可能对叶天心造成伤害或者准确的说一般的电流虽然还是能给叶天心造成伤害,但是几乎微弱的忽略不计,特别是叶天心的坐下还有皮糙肉厚的火龙王作为导电的作用。
“那是紫雷之电,复杂的说法想来你也听不懂,简单的说,那是构成这个空间的基础物质之一,而这个空间则是专门为神战而设,虽然都是雷电,但是这空间的物质纯度要高的多,所以召唤而来的雷电威力也将提升十数倍,同时因为冰笼和脚下水流的导电增幅,所达到的威力当然不是轻易能够承受的。”
兰烈的话音落下。
那呼啸的火焰正好扑到叶天心的身前,转瞬的功夫,把叶天心给吞噬其中,等到火焰散去的时候,叶天心的身体已经布满了焦黑,连呼吸时都能喷出黑色的烟气。
兰烈笑道:“这个世界都是由物质的分解和再构造而组成的,简单的说就是自然的力量,刻纹阵的作用就是把那些物质的再构造按照自己的意愿组成起来,也就是说能够一定程度的控制自然力量,而自然的力量则不是一般人能够抗拒,说到底并不是个人的实力强大就能主导一切的,不过,说到底你还是继承者,神的后选人,确实是超越这个世界理论的存在,即便是自然之力,也只能给你造成这种程度的伤害而已。”
叶天心微低的脑袋突然抬起。
龙枪一挺,螺旋的劲气陡然而射,朝着兰烈冲刺而去!
“刻纹阵,时空,插曲空间!”
兰烈迅速的退后着,躲到实现预留好的位置之中,褐色的刻纹阵出现在脚下,旋转着开始运做,透明的能量屏障陡然升起,以圆形的方式把兰烈包裹其中,那螺旋劲气撞在屏障上的时候竟然没有受到半分的阻拦,但是,那螺旋劲气却直接从兰烈身后的屏障穿了出来,兰烈所站立的位置竟然被直接跳跃而过了。
“刻纹阵,波涛,海市蜃楼!”
兰烈把手伸入水中,四周的水面立刻浮现出蓝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带起一片一片的水柱,待到水柱落下的时候,那蓝芒所过之处顿时全部都出现了兰烈的幻影,相貌身材,乃至笑容都跟兰烈一般无二,那景象就如同在神庙入口所看过的一模一样,不过,想想也不足为奇,如果入口的刻纹阵就是兰烈所刻画的,那么他当然也能在这里刻画。
兰烈道:“天心王,我其实并没有恶意,也不想跟你做生死战斗,唯一的要求只是希望你能够暂时留在这里,等待那边的战斗结束,我自然会主动退去。”
叶天心不屑的笑道:“你觉得这有可能么?叶若若还在你们的手中,我根本没有相信你的理由,甚至连借口都没有。”
兰烈耸着肩无奈道:“那你就试着离开这里吧,我会尽全力阻止你,仅此而已!”
叶天心,再度跨到火龙王的背上。
手里的龙枪闪耀着银色的光芒。
失落的神庙,双向岔路。
大约是十七米左右的距离,这个数字不甚精确,但是,绝对不会有太多的偏差,以目测的方式能够判定距离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同时,这种误差并不足以扭转局势,只是会被列入判定射击距离的轨迹之内。
当然,更多的是这种射程所带来的限制和技巧性。
首先是数量上的差异,所谓的弓和箭一直就是距离性的攻击武器而不是范围性的攻击武器,虽然像多重箭一类的箭术能够达到范围性的覆盖,但是箭的含义是一击必杀,也就是说哪怕是范围性的覆盖伤害,在最初的时候看到的可能是铺天盖地的箭雨,但起到作用的,仍旧是混入其中,直指对方要害的箭支,而不是通过大量的伤害来消耗对手,但这种距离下,范围性的多重箭支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这么短的距离是无法使用覆盖性攻击的,简单的说是时间不够。
刖栎一次大概能够连续射出十六支箭,大概三十秒内连续拉动七次,然后形成箭雨,每十六支内隐藏着一支到两支是攻击要害的箭支,可是,在这种距离下,恐怕还没有拉出第二波的箭,第一波已经击中对方或者被对方躲开,也就是说范围攻击无效,换言之,隐藏箭支的手段无效。
继尔,是风的作用!
刖栎能够站在千米之外一箭必杀,其间的运算要精确到毫厘,最明显的就是风的作用力,若只是单纯的瞄准,哪怕真的能够正中,也会因为在空中被风吹动而改变原来的位置,这其中的误差也将被计算其中,同时,因为距离的长度从而让箭划出抛物线来更准确的定位,但是,距离被压缩到这种程度后,所射出的抛物线也近乎跟直线差不多了,力量恐怕无法发挥到极限或者说只能依靠一瞬间的爆发力把力量在短距离提升至极了。
简单的说,在这种距离下,甚至在战斗过程中会变的更接近,从而所展现出来的东西确实变的更少了,像是角度,距离,弧线的计算几乎可以忽略,但是,对于力量和技巧的操控要求却增加了,可以说是真正的神射手之战,没有半点的侥幸可能。
这一点,刖栎当然知道,夜无霜虽然不甚明了,但是,那天生的直觉也能让她感觉到严峻,现在的战斗怕是已经不受她们控制,哪怕是不想杀人,手里的箭也会变的嗜血。
那么接下去就是该如何去分出胜负了!
严格的说是用什么方式去分出胜负!
刖栎低头看着手里的银翼之弓,她作为夜精灵中最出色的神射手,所掌握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虽然是努力得来,但也无法否认刖栎超越常人的天赋和对弓箭的执着,可是,那些掌握的东西却在眼下毫无用处,倒不是说那些所学的东西没有意义,而是即便使用出来,想来也不会给对方造成威胁,那何苦浪费力气。
刖栎不由的轻叹一声。
果然还是要用连珠箭法的连射箭技来决定胜负么。
连珠箭法其实是弓箭手需要学习的最基础箭法,但同时也是最弱和最强的箭法,因为,只要拥有足够的实力,连续的箭支就可以化成无限的延续,当然,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事实上,根本没有人能够达到这种地步。
六支以下的连珠箭法应该没有效果才对或者说应该分不出胜负。
那么就是要一次就用六支以上的箭来决定胜负了。
刖栎取出墨绿色的长箭,但最终还是只扣了四支在手中,轻轻的搭在弦上。
刖栎始终还是刖栎,即便云峰期待他能够明白战斗是拿生命赌博的真谛,她还是无法摆脱自己的想法,天真也好,单纯也罢,刖栎从始至终还是害怕杀人或者说讨厌杀人,她不断努力变强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所有人,她最终还是无法用处杀人的必杀之箭。
其实,如果不是如此,刖栎恐怕也就不会那么厉害了。
坚定的信念可以说同样是变强的必然要素之一,如果刖栎舍弃了原本的信念,也就等同于舍弃了变强的理由,那样也许在数十年后,刖栎会变的更加强大,但是,在此之前,她却只能作为一个抛弃信念的弱者。
夜无霜同样也是搭上四支箭。
因为,哪怕是使用更多的箭也没有意义,夜无霜能够真切的感觉到,这并不是刖栎的极限,没有任何理由的,只是单纯的感觉而已,但是,如果那不是刖栎的极限,自己即便增加箭支的数量也没有意义,那只是逼迫对方增加数量而已,并不能因此而主导胜利,何况,夜无霜同样没有杀死刖栎的意思。
可能,因为两人是同类的缘故吧。
然后……
那就该决定是用怎么样的方式去攻击了,如果只是单纯的连贯射击,没有丝毫的变化,那同样没有作用,两人都是超一流的射手,太过直白的射击不存在威胁,可是,该用什么样的变化才能够达到目的,亦或者,放弃自己作为进攻方的优势,把进攻让给对方,由自己来防守,失去攻击优势的同时,同样也把难题丢给了对方。
刖栎突然显的很烦躁。
这样的情绪从未出现在她的身上过,作为一个神射手,淡然和冷静是必须的,那样才能发挥出极限的实力,但是,那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办法,任何计算都得不到答案的感觉让刖栎感觉糟糕透了,夜无霜,也许不是自己目前碰过最强大的对手,但绝对是最难缠的。
弦不断的被拉开一些,然后放手,再拉开,再放手。
刖栎陷入迷茫。
夜无霜倒是不急,异常的能沉住气,正是这份任何时候都不会有情绪波动的淡然,夜无霜才是个天生的神射手。
这场战斗的走向到底会变的如何?
失落的神庙,神徒武士区域。
聂天启忿忿的横着巨蛇镰刀退开,小腹上被陈绯划开的伤势并不算是太重,在最后的关头,聂天启通过后跃避开了要害,同样也减缓了伤口的深度,除了依旧会流血之外,这伤势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是,在双方都精疲力竭的情况下,这种伤势就颇为麻烦了。
聂天启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有问题的?”
陈绯笑道:“因为,你的嗜好实在太多了一些。”
聂天启纳闷道:“嗜好?”
陈绯道:“对,就是嗜好,本来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有一阵子云峰让我盯着你,我就意识到有问题了,你喜欢赌钱,喜欢喝酒,喜欢女人,很懂得享受,吃喝玩乐用的都是最好的,而且很要面子,喜欢在人前炫耀,当然,也可能因为如此,所以你才能在自己身边聚集到很多人,可也正是问题的纠结所在,让我对你产生了怀疑,只是云峰不愿意对付你而已,但这并不表示对你没有警惕,事实上,你真的让我们失望了。”
聂天启不屑道:“失望?真是好笑的理论,钱,酒,女人,享受,还有那种被人拥戴的感觉,谁不喜欢,这就是你怀疑我的借口?实在太可笑了!”
陈绯道:“不,一点都不可笑,因为,喜欢这些的人有很多,但是他们却大多没有能力,而你则是不光喜欢,而且,赌钱的时候数额都玩的很大,喝的酒都是最好的酒,女人自然也是玩那些花费最贵的女人,同时大手大脚的花费着拉拢身边的人,在他们的尊崇下让自己的简单的说,你是个欲念很重的人,可是,你在云峰面前却表现的完全不同,也许你那样的表现跟你小时候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很像,可是这人都是会长大,都是会改变的,如果没有目的,你怎么会故意隐藏着自己欲念的一面,同时,那些欲念也就代表着,你是一个很容易被收买的人,只凭这一点就对你有足够的防备的理由。”
聂天启冷哼道:“看来云峰也不是那么好骗么,口口声声的喜欢嚷嚷着兄弟情分,事情牵扯到自己利益的时候,还是会怀疑自己身边的人,狗屁的情分,同样虚伪的男人。”
陈绯道:“那只是一种自我的保护状态而已,如果他想对付你,你早就完了,只有像你这种自私牟利的人才会如此想。”
“哈哈,自私牟利!”
聂天启突然展开双臂狂笑起来,笑的有些疯狂,有些暴戾。
“我告诉你,云峰那叫做愚蠢,小时候开始就是如此,那些明明抛弃过他的人,为什么当他重新站起来时候会在汇聚到他身边,当然是因为有足够的好处,他明明知道这一点的,但是,却依然接受过那些曾抛弃过他的人,那些人也能称为伙伴么,他那不叫做情谊,而是愚蠢,彻底的愚蠢,我并不想跟云峰作对,也没想过杀他,只是,这场战斗只要你们失败,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他们已经答应我了,钱,女人,权利,什么都有了,而且享之不尽,所以,我当然要如此选择,你选择跟随云峰,不也是为了名留史册,为了那些虚名么,你哪里比我高尚了!”
陈绯叹道:“看来用说的是无法让你明白了,你也不打算让我从这里离开,那么要战斗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战斗,难道你还不明白,刚才对阵神徒武士的战斗中几乎都是我跟你在出力战斗,夕阳几乎没有出手,现在还保持着八成左右的战力,你想要在身体已经如此疲惫的状态跟我们继续战斗么!”
“哈哈……哈……哈……哈哈……”
聂天启脱掉上身的盔甲,一把扯掉里面的内衫,露出健壮的肌肉和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
“看清楚了,我是聂天启,夜叉聂天启,活在地狱的恶鬼,这些伤痕就是我脱离天神,永坠地狱的象征,我,怎么可能败在这里!”
强大的能量气场在聂天启的身体周围环绕着,陈绯顿时抽了抽眼角,他实在没有想到聂天启竟然还一直隐藏了实力,虽然连续的战斗消耗了很多,但是,竟然仍旧保持了如此大量的能量,接下去的战斗恐怕不会太过轻松。
聂天启的身影陡然朝着陈绯冲来!
“好快的动作!”
陈绯紧锁着眉头打算进入备战状态的瞬间,聂天启却已经朝着自己扑来,而且那速度竟然快的难以想象,那同样是聂天启在以前从未展露过的一面,那并不是跑动造成的效果,而是单纯的跳跃,两人本相距差不多十米开外,聂天启那么向前一跃,竟然已近自己身前。
陈绯突然间想起,聂天启曾无意间说过,他叛逆者的血液是传承于树妖那种弱小的堕落阵营恶魔,当时,这一点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因为,正如同聂天启自己说的那样,树妖是相当弱小的堕落阵营恶魔,除了身体灵活,跳跃力很强之外,确实不值一提,但是,却忽视了一重点!
那就是运用!
所谓的能力,并非单纯的能够判定意义,因为,真正的强大与否并非取决于能力,而是运用能力的人,树妖确实很弱小,跳跃强化的能力也真的不值一提,但是,在聂天启的身上,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聂天启已然将那跳跃强化的能力运用到了极限。
巨蛇镰刀化成半弧的银光朝着陈绯横向的斩落,重重的砸在陈绯的剑上,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剑身不断的连续颤动。
本来,聂天启就是注重力量的战士,自然注重的是力量方面的锻炼,而陈绯则是注重技巧,在力量的比斗方面远不如聂天启,而身体内有了树妖的力量后,聂天启的力量并没有因此而削弱,相反的,因为身体变的灵活起来,战力也直线上升,同时通过跳跃来增强力量,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对付。
唯一的指望就是体力的快速消耗了!
陈绯退了退身体,拉开距离想要采取消耗战的趋势,但是,聂天启重击之后,却没有任何的角力趋势,而是直接缩了缩身体,双脚蹬地朝着一边的墙壁撞去,然后身体在空中翻转着,踩在墙壁上,再度用力蹬跳,朝着陈绯冲来,巨蛇镰刀再度划破空气砸在陈绯的剑上,震的陈绯不由退后,聂天启却一个翻身撞向陈绯身后的墙壁,再次踏在墙壁上进行冲刺!
强力的力量攻击配合那恐怖的跳跃组成的压迫式连贯攻击么?
陈绯咬了咬牙,如果是这种攻击,自己将陷入极端不利的状态,面对连续的重击自己根本没办法使出任何技巧性的东西,而且,有那恐怖的跳跃力支撑着,速度方面自己也远不是对手,持续下去便会变成一面倒的弱势。
“绯……”
夕阳担心的喊着,双手凝结成印,高举起法杖开始吟唱!
“不要,不要使用法术!”陈绯连忙吼道:“吟唱的时候不能移动,他是故意想引诱你释放法术,不要上他的当,他没多少体力了,想对付的是你!”
聂天启的身影闪动,陈绯立刻领悟到聂天启真正想做的事情,刚才对战神徒武士的战斗,聂天启确实没有丝毫的偷懒,只想乘着陈绯疲惫的时候偷袭,所以,聂天启的体力也几乎到达极限了,是自己暴露了夕阳没有任何消耗的优势,聂天启看似强攻自己,却是想引诱夕阳伸出援手,吟唱的时间虽然不过数秒,但是,七八米的距离,对于现在的聂天启来说也不是一次跳跃而已,而法师的最大的弱点就是不管他们有多么强横,法术的威力有多么强大,身体依旧是孱弱的,根本无法顶住聂天启的一击!
但是,陈绯仍旧领悟的晚了一些,喊的也着实晚了一些。
夕阳已然高举起法杖开始低沉的吟唱,而聂天启也恶狠狠的朝夕阳扑去。
云山脉,酒铺小镇。
雨,一直下着。
那淅沥的雨水才刚刚变的急骤,现在却似乎小了一些,远远的看去如同一张巨大雨幕一般,斜斜的挂落,笼罩着整片大地。
老酒鬼的剑势已经变了。
本来老酒鬼的剑势是邪气而凌厉,他的剑本就是杀剑,作为杀人的剑怎么可能不充满邪气,怎么可能让人不觉得凌厉。
但是,此刻老酒鬼的剑却变的柔和起来。
那感觉就如同一个女人扭动着曼妙的身体在雨中散着步,舞着剑,那剑虽然在晃动,却是轻轻的,柔柔的,没有半点的气势,更没有半点的霸气,平淡的,像是嬉戏一般的剑,那剑更是不像剑,如同一根柳条似的。
可是,炼狱之王却变的凝重起来,变的更小心翼翼。
老酒鬼在成王以前本就是享誉盛名的宗师级大剑师,那并非只是战力的问题,而是对于剑的理解,在剑的造诣上所达到的高度,战技的精妙和剑意的真谛,即便有人能够胜过老酒鬼,也无法代表他们对于剑的理解和运用能够比老酒鬼更强。
炼狱之王不得不小心的应付。
同时,炼狱之王也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叫做剑!
有些人的剑修的是剑招,重其招,威力往往非同小可,也有如同兰烈那般重势的人,修的是势,在势的修炼上压制对手,限制对手的发挥而赢得胜利。
老酒鬼重的却是剑意!
剑意,所谓的剑意是众多说法中最虚无缥缈的一种,剑招,实实在在的能够用眼睛确认,剑势,虽然虚幻了一些,但是真正修成后,那种主控大局的感觉也是真切的,惟独剑意是彻底的虚幻而飘渺的。
剑意,就是把自己和剑还有四周的环境融合一体!
看起来跟所谓的势很像,却是截然不同,势,简单的说就是把自然中的一切融入武器之中,成就于势,看似每一招都平平无奇,但因为包容了大千世界而形成了势,让那每一招的平平无奇都变成了杀招,意,则是完全相反,是把自己融入四周,融入这天地之中。
那一刻,老酒鬼已然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人,而是跟这天地间的一切融合在一起那般。
晴天。
阳光火烈,老酒鬼的剑便会变的狂暴而暴虐,勇往直前,仿佛有一种必胜的信念一样,那感觉就如同照射于地的光芒一般。
阴云密布,老酒鬼的剑则是变的诡异而阴沉,刁钻的如同出洞毒蛇那般阴狠毒辣,那感觉就如同隐于黑暗间的杀手一般。
细雨绵绵,老酒鬼的剑便如同现在这般沉寂柔和,看似是温柔如水的攻击,但是,当真的想要接下,才会发现那剑虽然似水般柔情,但却一波连着一波,如同天空中飘落的细雨一般,连绵不断,永不停息。
这就是剑意!
根据环境的改变,老酒鬼的剑也将变的不同,彻底的融入四周,改变着剑的趋势,或者说,是放弃自己的主导权,把人和剑一同融入四周,由天地来主导自己的剑!
若要跟老酒鬼斗,那就是跟这片天斗,同这片地斗,抗拒的是自然之力!
炼狱之王顿时倍感压力!
老酒鬼那连绵不断,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势实在太让人讨厌了,让他根本无从反击,只能无奈的招架着,偏偏那攻击看似软弱无力,却又不可不防,再配上四周不停淅沥而落的细雨,更是让人烦躁不安。
噗!
老酒鬼的剑尖从炼狱之王的肩膀挑过,带出一蓬的血花,却迅速的被雨水冲刷,彻底消失在地面,炼狱之王急退数步,但是,老酒鬼现在就如同那附骨之蛆似的细雨,不管怎么逃跑,始终还是站在这片天空下,始终是站在这片雨中的,无法逃避这一切!
老酒鬼的再度连绵的朝前递出!
炼狱之王咬了咬牙,举起战斗权杖勉强阻挡着。
觉醒么?
炼狱之王的心里不断思虑着,但是,很快的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毫无意义,觉醒之后确实能大幅度的提升各项能力,包括攻击力和防御力,这样软弱的剑也许就没办法对他造成伤害了,但是,相对的老酒鬼同样能选择进入觉醒状态战斗,这一点并不是只属于他的优势,而是相对的筹码。
同时,炼狱之王的特殊能力就是空间的挪移,那是超越瞬间移动的超级空间跳跃,但是,只要在这片天空之下,只要这片细雨还淅沥的纷落着,自己不管怎么挪移,老酒鬼的剑都会立刻紧随而至,因为,天空中的雨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开的,可是,相对的,老酒鬼身为王的存在,同样拥有着自己的特殊能力,但是,目前为止,他却完全没有使用过,自己若是进入觉醒状态,只是逼迫老酒鬼拿出更多的实力,自己的弱势会显的更加明显。
“这该死的雨!”
炼狱之王忿忿的咒骂着,如果是别的情况,他也许还能思索出对策,可是天空中偏偏要飘雨,自己根本不可能躲开老酒鬼的剑,连攻势都躲不过,那还谈什么反击,自己只能一直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
炼狱之王顿时目眦惧裂,但是,一晃眼间却又再度浮现出希望。
那是一片真空的地带,所有的雨水落在那儿的时候都立时冻结成冰,然后化成粉末,变成一片一片的冰霜随风而飘。
冰后,就是炼狱之王最后的胜利希望!
失落的神庙,神庙大殿!
三人成鼎而立,兰晨的身上爆发出强烈的能量的气场,化形为龙,朝着空中不断的腾空而起,影馗的四周则是出现了无数的空间裂缝,露出一个一个黑色的口子,如同黑色的大嘴一样,在那中空的黑暗之处还闪耀着紫色电流,噼里啪啦的作响着,云峰的身体的外围被白色的火焰彻底包围,澎湃的,四溢而涌,尽现暴戾之气。
二对一的战斗么!
云峰不由的皱了皱眉,这种欺压的战斗不管是从战士的角度,还是友情的角度,都让云峰很难接受,虽然云峰向来不以战士自居,对所谓的荣耀也是向来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云峰还不屑于这种以多胜少的欺人战斗。
但是,兰晨已经表明了那样的态度,偏激的认为所有的退让都是对他尊严的侮辱,长期的压抑造就了现在的兰晨,竭力的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能够拥有一切的实力,说到底,还是私欲和自尊心的作祟才导致兰晨变成这副样子,但是,偏偏这种时候云峰又不想忤逆兰晨的意思,深怕刺激着他的那种偏激,现在的兰晨几乎就跟当初的血翅魔王一模一样,虽然拥有实力,却不足已成功,但却充满着不甘和不满,急切的希望表现自己。
该怎么办?
云峰咬了咬牙,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
“等一等!”
天空中,兴奋的喊声陡然间响起。
“他必须教给我来解决,作为宿命的对手,他是必须由我来打倒的,而且,英雄永远都是最后一个出场的,所以,我必然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神殿的上方,黑色的身影朝着下方坠落,确实是坠落没有错,按照那种下降的趋势,肯定会直直的砸在地面上,但是,在最后的时刻,地面却突然涌起一道旋风,平地而起,拖起那黑影,轻轻的放落在地上。
“莫云天?”
云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落下的男人,一副法师的打扮,还有那张怎么看都感觉有点小帅却更显得傻乎乎的面孔,确实是莫云天无疑,就是那个冷紫烟的师兄,扬言一直很爱冷紫烟的那个莫云天!
“来吧,云峰!”莫云天指着云峰道:“谁会成为神,这场战斗谁会成为胜利者,这些我都不在意,我的目标只有你,我会用爱的力量战胜你,然后把紫烟师妹从你这恶魔手上救出来,让他回到我的身边,对,没错,我就是正义的化身,完美的英雄。”
兰晨笑着摊手道:“我想,我来解释一下好了,他是炼狱之王的继承者,如果没有他的话,那个叫南宫琼的丫头还真是有点难抓,那丫头实在太会躲了,竟然在钢铁要塞的地下水道里建了一处基地,同时还建了一座假基地进行诱导,想象力真的着实不错,不过托他的福,没有碰到太大的麻烦,而且,因为他帮我把南宫琼抓了出来,所以,我就答应他,他的对手由他自己指定,现在看上去,他应该想跟你玩完了。”
“该死的,炼狱之王的脑袋撞了石头,还是让门给夹了么?”云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道:“万一要是让这种白痴成神的话,那这世界可就真的完了!”
“你才白痴,你全家都白痴!”莫云天气的跳脚道:“怎么样,还是你不敢么,害怕自己的失败,我告诉你,紫烟师妹是属于我的,即便你不接受挑战也毫无用处。”
“好,我就跟你打!”云峰指着莫云天笑道:“但是,我可没有拿冷紫烟当成赌注的意思,而且,我可不觉得会输给你这种白痴,哪怕你就是真的赢了,我更不觉得冷紫烟会选择你这种白痴!”
莫云天顿时被气的哇哇怪叫,张手间就是一片镰刀风刃!
云峰眼神闪烁,迅速的朝着一边避去。
镰刀风刃可以说是风刃的升级版本,但是,档次却是不可同日而语,风刃只是最普通的基础法术,但是镰刀风刃按照品级划分的话却是七品的法术,用最直观的破坏力来衡量的话,风刃大概能在一米厚的墙壁上造成半寸厚的伤害,正面攻击敌人,伤口大概可以深可见骨,而镰刀风刃则是能将一米厚的墙壁直接切成两半,攻击人体更是不屑多说,只要是微微的擦伤就能够造成骨肉分离的结果。
莫云天没有使用任何的吟唱,甚至连法杖都没有使用就召唤出镰刀风刃,只凭这一点,他确实是拥有继承者的实力无疑,何况,因为他是法师的关系,单纯的就破坏力而言,如果莫云天使用出什么逆天的法术,其破坏力可能比地狱火更甚。
可以试着换一个简单点的说法,继承者在身体的强横上会比普通人高出很多,如果说这个数值大概是三到四倍的样子,那么同样的法术,在普通法师和莫云天的手上,其威力大概提升十倍以上,哪怕是云峰面对那样的法术威力也不可能撼动,很有可能只要稍微的失误就会落个被一击必杀的结果!
莫云天这家伙虽然脑袋看起来不怎么好使,但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
云峰举起断月之光直指莫云天。
“你见过满月时的圆月么!”云峰笑道:“那是美妙绝伦的月色之景!”
莫云天纳闷的挠了挠脑袋不明所以。
“那么你想看我切断月亮么?”
云峰的嘴角微微的扬起,露出自信的笑容,断月反手的被挂在腰间,云峰握住剑柄,然后做出抽剑的动作,一点一点的……
断月之光抽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