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单人床,莽娃仰卧着,手脚均是被铐住的。别误会,这可不是刑罚,而是为了安全起见。再说了;这厮还什么也没有招,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他死了。
众人正不知道刘静葫芦里捣鼓的是哪一味药时,就看见她拿起一把小刀,轻轻的在莽娃脖颈上,划开一条小口子,一线血液瞬间流淌出来。但是口子不大,在几分钟后,血小板发挥自卫能力,很快就凝固住伤口上流动的血液,没有在继续流淌下来。
陈俊见此情景还是不明白妻子在玩什么花招,眸光询问小西,后者也是摇摇头。看来,刘静出的哑谜把他们统统的难住了。
镇静剂的效应在二十分钟后自动消散,莽娃就会醒来,刘静把他的头颅固定在一个地方,不能随意的扭动,只能仰望上面的望板为止。
铁通里传来塑料管子输送的水滴声,在滴入桶底时,发出‘咚~咚~咚’蛮有节奏的回响声。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莽娃的手指首先动了动,随即眼皮眨巴一下,睁开小眼睛,面显惶恐不安的神色,试图想侧动一下身子,却是万万不能,想扭动一下头,非但没有扭动,反而感觉到脖颈有疼痛感。
刘静和陈俊一干闲杂人等都悄悄的退出静室,留下的是民警。在退出之前。静就把她的计划,如此这般的对着现场所有的人讲述了出来。
刘静的奇葩主意完全采用的是心理战术,她利用人天性就爱胡思乱想的思维来控制自己。莽娃仰卧在单人床上,无法动弹,只有颈部下方传来清晰的水滴声,而且他的脖子处有一小小的创伤。让在旁边的民警传递信息,告知他正在受刑,这种刑罚就是让不老实的犯人慢慢滴血致死。水滴声就是犯人脖颈处流出来的血液,滴答在水桶里发出的声音。
莽娃聆听着水桶里的血液滴答声音,心猛烈的狂跳着,在之前他故意的装疯卖傻意图躲避过,法律的制裁,满以为成功在即。没想到却被弄进这间雅静,没有一丝儿光线暗黑的静室里来接受,滴血致死的处罚。
民警可说了,只要莽娃从实招来,就立马恢复他的自由。否则就只有等身体里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流干致死。
“反正迟早都会死,死就死呗,老子在几十年后就又是一条好汉”莽娃破罐子破摔的说道。
民警看得出这厮是撒谎来的,光凭他面部不停颤动的肌肉就可以看得出,是由于害怕引起的肌肉痉挛。
细想之下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博住手脚,任凭血液从身体里一点点流失掉,直到把血管里的血液流干致死,这可比被一枪毙了还残忍。相当于在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去囚犯身上的肉,直到他流血生生痛死。
由于恐惧,莽娃厌烦民警在他耳畔刮躁的声音,故意强制闭眼,不搭理他们。
民警们依序撤离静室,室内的莽娃心里如猫爪子抓胸膛还难受,在听见凌乱的脚步声消失之后,他突然发狂的大喊道:“操你奶奶的,要杀要剐给爷来一个痛快,特么的整这种折腾人的法子,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莽娃的喊声苍白无力,虽然他的拼劲全力的大喊,在停止之后瞬间消失,连一丝儿回音也没有留下。唯独那‘咚~咚~咚’滴血之声不绝于耳的叨扰在耳畔。
黑夜来临,夜鬼魅的舞动黑沙覆盖住大地,万籁俱寂的夜空之下,偶尔从远处传来哀嚎似的狗吠之声,随后就是风呼呼吹动树枝扑打的声音。
静室里,莽娃口干舌燥,紧张得不得了。心说:完了,完了,血液可能快滴尽了。喉咙刮蹭得厉害,口腔里再也分泌不出唾液来,有一种想喝水的欲望。
莽娃努力拟定心神,强自镇定,拼命的伸出舌头舔舐着干裂的嘴唇。他的这一举动,全然暴露出人性本能的求生欲望。
莽娃不想死,他想让别人死,他沾满鲜血的手是伟大了。就像他的主人教诲的话,有生就有死,生生死死循环相依。
莽娃永远都记住那一晚遭人偷袭的事件,他的门牙就是那一晚被人打落的,门牙在床上被他找到,装在一个玻璃瓶子里。
莽娃透过玻璃瓶子看着里面自己的牙齿,邪恶的一笑,感觉到把牙齿装在玻璃里也是一种艺术。
莽娃发誓要学会武功,然后就回来报仇。他悄悄的出走了,四处流浪……
莽娃跟野狗抢食,跟一群叫花子讨饭,最后流浪到一座叫莲花镇的镇子上。
莽娃倚靠在莲花镇医院门口墙墩下,一个瘸腿的女人,拖抱住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出现在他面前,看着女人艰难的模样,莽娃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
莽娃帮助女人把孩子抱到医院去看病,据说是癫痫病发作。可惜的是,这里的医生都不搭理莽娃抱进去的孩子,不知道是因为莽娃浑身邋里邋遢,让人轻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莽娃无奈的抱住孩子从医院出来,那个瘸腿的女人一直默默无语的跟随在身后。
莽娃从女人呜咽的哭诉中得知她叫王秋荣,孩子确实是得了遗传性癫痫病,是根本无法医治的。
莽娃在帮助女人的同时,王秋荣邀请莽娃去家里坐坐,并且答应给他饭吃。也许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缘故吧!莽娃也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王秋荣。
王秋荣乍一听莽娃想学什么武功,想到在人们歧视的眸光下,他不顾一切的帮助自己,就很想回报他一次。就把一个人介绍给他,并且说这个人什么都懂,有很强大的力量。
这个人就是莽娃的主人,他教授给莽娃的是残忍心,并且让他完成一件伟大的事业,那就是收集九九八十一条人的灵魂。要不是主人说时候未到,在宅院里的那几个人早就下地狱,去阎王那里报到了,还得等到自己这样狼狈的落入他们的手中。
想到这儿,莽娃就恨得牙痒痒,貌似想用牙齿把陈俊他们撕裂一般。聆听着血滴声,莽娃一阵胡思乱想。想到在要离开莲花镇之前,主人让他做的那件事就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