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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蓝色?!”现在关黄狼看见、听见“蓝色”就觉得有些渗人,再一想到那在顷刻间就将怪物尸体变成飞灰,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的蓝色液体,关黄狼就觉得浑身上下毛毛的,他生怕那外星的“便携式战地治疗仪”配出的药也会是“蓝色”的。

大约五分之后,原本疯狂闪烁的四个红色指示灯慢慢地一个接一个地变成了黄色,指示灯闪烁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然后又一个连一个地变成了蓝色。由于关黄狼对药物颜色的担心,使得他在这五分钟的时间内备受煎熬,不过,这纯粹是他自个吓自个。

轻微的“嗤嘶”和“咔嗒”声再次响起,暗色的圆菱形状的金属包再次从中间打开,两只怪异透明针筒中的一只充满了嫩黄色的液体,而底部的菱形凹槽内则是一团淡绿色的湿漉漉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被搅碎了的果冻。“还好,都不是蓝色的。”关黄狼一面兴庆着,一面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要怎么用这些东西?”关黄狼向一旁的亚尤塔甲问道。

“把真空隔绝注入器里的液体注入体内,再把那团淡绿色治疗膏抹在伤口上。别看我,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但肯定能治好你的伤!”看到关黄狼满脸疑惑的表情,亚尤塔甲给他来了个一概而论的答案。

那两只怪异透明针筒果然是关黄狼理解中的注射器,只是与他在乡卫生院里见到的注射器不一样。这款外星注射器没有推管,针头既不能取下且与针管相交成九十度的直角,刚好一拳而握,大拇指自然地放到针管顶部,针管内的液体就自动流出。关黄狼脱下甲胄,取下后背的绷带,一咬牙,将针管里的嫩黄色液体全部注入左肩,再将淡绿色的治疗膏抹到伤口上。

一股淡淡的清凉的又有些麻麻痒痒的感觉在伤口上来回转着,这是伤口在收缩,肌肉组织和皮肤组织在修补的感觉,这也是伤口愈合的感觉。一时间,关黄狼感到因受伤而有些沉重的身体从内到外开始变得轻松起来。“也许只要几天伤口就能完全愈合了。”关黄狼摸着从右眼眶下到左眼眶上的已经结痂的伤口,在淡绿色治疗膏的作用下,这道伤口也不再显得那么狰狞了。

看到关黄狼那高兴的神情,亚尤塔甲摇了摇头,这“便携式战地治疗仪”并不能完全地消除伤疤。不要小看伤口愈合后留下的伤疤,在高压高过载的环境下伤疤会爆裂开来,对于经常在极端恶劣环境下作战的战士来说,伤疤的爆裂会是最致命的伤害。伤痕是勇士的勋章也是勇士的隐患!

“调养治疗仓才是勇士疗伤的地方。”亚尤塔甲满怀遗憾地拿着关黄狼的面甲回到呈长圆柱体的星际快速输送舰内。刚才便携式战地治疗仪扫描显示,地球人类的头骨强度非常的低,只能承受一百二十二公斤的地球单位重量。在亚尤塔甲眼里用不堪一击来形容地球人类的头骨都算是赞扬了。所以,亚尤塔甲要为关黄狼设计一套全防护的头盔来保护关黄狼那“脆弱”的头骨,而且在亚尤塔甲的星球也有勇士使用最好的武器和铠甲的传统。

关黄狼再见到亚尤塔甲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一小堆篝火静静地燃烧着,一只松鸡和半只狍子被篝火烤得金黄油亮、香气四溢。

亚尤塔甲走到关黄狼身前,将一个圆形的单边护耳模样的东西递给关黄狼并示意他带在耳朵上。“能听到声音吗?”护耳里传来亚尤塔甲的声音,可能是因为只有一只的原因,护耳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

“很清晰。”关黄狼调整了一下圆形的单边护耳的位置。

“里面有什么?我可以进去看看吗?”说这话的时候,关黄狼正在给自己抹上新制出的淡绿色治疗膏。只有尽快好起来,把身体调养到最佳状态才能为老关、两个师父和全村的人报仇雪恨。

“里面全都毁了,我给整理整理。”亚尤塔甲婉拒了关黄狼的好奇心。不过,关黄狼到没有多想什么,这话在他耳里就是怪人在给他的同伴整理遗体,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试试这个。”亚尤塔甲将新的头盔递给关黄狼。

在新的头盔顶上满是手指粗细的刚硬毛发,刚硬毛发上也套着暗色的发环,与亚尤塔甲头上的刚硬毛发别无二致,长短不一的刚硬毛发将头盔后脑部完全地覆盖了。关黄狼昨天佩带的面甲也经过修整与头盔合二为一了,因为面甲的原因而使得头盔的额头显得很高。面甲上的眉骨和下眼眶为了加强防护能力,刻意被设计得略显夸张地向外突起,为的就是保护里面相对“柔软脆弱”的护眼。关黄狼在昨天就用他的猎刀试过那相对“柔软脆弱”的护眼,结果护眼上连一个白点都没有留下。略显夸张的眉骨和下眼眶,显得头盔的面颊部位有些内凹而又使面甲的底缘部位向外突起,这同样是为加强防护而刻意设计的。面甲的底缘的突起部位两边各有一个类似鲨鱼鳃部的细小皱褶,但具体有什么样的功用,关黄狼还没弄清楚。

为了加强防护的能力保护关黄狼那“脆弱”的头骨,亚尤塔甲除了这在头盔面甲上刻意弄出了三条加强筋外,还在面甲的正中也就是关黄狼鼻子的部位弄了方形的、略带斜面的凸起,这同样也是一道加强筋并连着面甲的眉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丫”的汉字被浮雕在头盔面甲上。

这四条加强筋的交合,使得整个面甲看起来就是一头正在潜伏狩猎的狼的面孔,充满了刚硬和野性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亚尤塔甲故意为之,或许是亚尤塔甲在村子里看见了关黄狼因愤怒才会在左臂上浮现的狼头隐形纹身,这种隐形纹身非血气亢奋之时不能见。不过,相比来说亚尤塔甲的面甲在地球人看来虽然有些狰狞,但总的来说要比关黄狼的面甲来的柔和些。

“这些粗头发有点碍事。”在关黄狼的印象中,勇士、战士的头盔顶上应该是一束红色的羽毛。

“那些是微感应器,对周围环境的异常变化非常敏感,你会喜欢的。”头盔上的刚硬毛发非常符合亚尤塔甲的审美观。“带上头盔之前,再穿上这个试试。”关黄狼手上又多了件暗色的东西,一件与地球上手工针织的毛衣相似的贴身衣物,不同的是,这件衣物是由暗色的金属织成的,在地球上这样的衣物被称为锁子甲或是链甲。“贴身穿,既能保持恒定的体温,也能增强防护,算是星球突击战士的内甲。”不用说,这又是增强防护的东西,在亚尤塔甲眼里,地球人类的骨骼实在是太过脆弱了。

“谢谢。”关黄狼接过暗色的内甲,和头盔面甲放在一起,并没有急着穿上,而是转过身,背对着亚尤塔甲。“你看我这伤什么时候能好?”

“按照地球的标准来说,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亚尤塔甲瞅了瞅很确定地说道。关黄狼背上让哈米巴艾螚的利爪撕开的几道口子已经完全长好了,粉红色的新肉让这几道伤痕显得分外的狰狞。很快,这几道伤痕就会变成肉白色的疤痕,将那份狰狞掩盖起来,独留下一分兴庆。

“高科技果然是高科技啊,这样的伤势没几天就能好利索了,要是搁在以前没个把月的时间是不会退痂的。”关黄狼一面兴奋地说着,一面将暗色的内甲套在身上。

“咦,不热也不冷,还挺舒服的。”穿上这件完全外星式样的内甲后,夏末初秋时节原始森林里的闷热被完全隔绝了,而关黄狼也没有感觉到金属所特有的凉性触感。关黄狼试着做了几个比较复杂的动作,这件贴身的外星链甲对他灵活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影响。关黄狼很满意,也非常感谢亚尤塔甲,要知道猎人在与猎物搏斗时灵活时最关键的。

“把你的铠甲全部穿上,我要教会你如何正确地使用。”亚尤塔甲生硬地耸耸了他那没有眉毛的眉头。

甲胄应该怎么穿?一万个经常穿甲胄的人就有一万种说法,但大多数人都会建议先从腿部的铠甲穿起,这样穿好上身的甲胄后就不用再弯下腰了。要知道任何甲胄都是以防护力为第一要点设计的,即便是再灵活的铠甲也会在某些时候让穿戴者感到不适,这与在寒冷的冬天身着厚厚的棉衣做一些动作时很别扭的感觉是一样的。

可是,关黄狼是第一次穿着甲胄,而且还是外星人的甲胄,所以关黄狼在合穿上背甲和胸甲,并戴上护臂与臂甲之后,将脸憋的通红才把腿甲和靴甲护腿穿好,再喘了好一阵粗气后,这才站起身来。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胸甲凹凸不平的原因,其实,胸甲是需要设计成这样的,因为凹凸不平的甲面能有效地抵挡远程武器的穿刺。

关黄狼取下圆形的单边护耳,戴上头盔面甲,与亚尤塔甲刚硬毛发相似的微传感器披落在肩头。被外星甲胄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关黄狼现在与亚尤塔甲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关黄狼矮上亚尤塔甲不止一个头。

“咔哒”的一声轻响,头盔面甲与甲胄紧密地合为一体,甲胄上的立领耸肩给脖子提供额外的防护力。紧接着关黄狼又听见几声“嗤嘶”的细微响声,然后就感觉到皮肤紧了一下,这是在调整甲胄内的气压,一股清新的空气钻进关黄狼的鼻子里。

“注意保护你的头盔面甲,尤其是面甲上的护眼,那是你观察、掌握周围环境的重要设备!”亚尤塔甲指着自己面甲上的护眼说道:“你是怎么保护你眼睛的,就要怎么保护它。”

这外星护眼有好几种扫描、观察模式。首先是光谱模式,主要是可见光谱进入护眼,就和光线进入人类的眼睛成像一样,这是护眼最基本的功能;其次是热痕扫描、观测模式,也就是热感应模式,能够找出所有散发热量的东西;以及电磁扫描、观测模式能够轻松地捕获生物动作时所产生的电磁能量,因为任何生物所做出任何动作都会产生能量,这样的能量通常都被定义为生物磁场。还有一种非常特殊扫描、观测模式,能够通过最复杂的视觉过滤层和探测波,对生物和大部分物体进行由表及里的逐层透视扫描,或是全面的透视扫描。亚尤塔甲将这种扫描观测模式称为狩猎模式,就像是猎人悄无声息地在不同的角度观测着他的猎物一般。

随着亚尤塔甲的讲解,关黄狼眼中不停地映出同一物体,在各类扫描、观测模式下不同的模样、细节、颜色,他甚至在狩猎模式下看见了桦树的树心和纹路,以及一些树木所特有的吸收水分的“血管”。

“真是太神奇了,如果是打猎的话,肯定是手到擒来。”随着刚硬毛发状的微传感器传来森林里的各种信息,关黄狼发现了很多动物实时的热迹图像,大到熊瞎子、驯鹿、野猪等等,小到野鸡、松鼠、雀鸟等等。几种扫描、观测模式来回地切换着,虽然时间间隔也不算短,但关黄狼依然觉得有些不习惯和眼晕。

“护眼还有一个重要的功能,远视距观察!能将眼睛所能看到的最远处的物体放大。根据使用者的瞳孔视线而自动扫描、观测,头盔使用者的瞳孔视线集中在远处物体上大约五秒后,远视距观察自动放大观察远处的物体并切换为狩猎扫描模式。”说道这里,亚尤塔甲加重了他那嘶哑的语气。“而且头盔面甲上,还有主要在封闭空间内使用的超细微声波探测器,探测器处理反射回来的超细微波,并在护眼上显示出所探测的地形图、目标和敌我位置。所以护眼非常重要!你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它!

“是!”关黄狼郑重地答应着,虽然他的猎刀在护眼上连一个白点都没留下,但他可不敢拍着胸口保证子弹不能损坏护眼,而且优秀的猎人从不冒没有必要的险,当然,优秀的勇士也是一样。“那个什么微声波探测器能在森林中使用吗?”

“是超细微声波!是一种地球人类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的微声波频率,在相对封闭的空间内使用是最好的,在森林里也可以使用,但效果不怎么好。”亚尤塔甲的话打消了关黄狼想立即试一试的念头。“左手小臂上的方盒,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好奇,那是战斗辅助仪!显示、收集、破译各种环境信息,以便你做出决策。战斗辅助仪还能显示出物体的三维图形。”一道长圆柱体附近的三维地图在亚尤塔甲的指导下,关黄狼的操作下显示出来。

“战斗辅助仪也是一件武器,看见后面的圆形了么?旋转打开它,然后你去找些树叶什么的弄碎后放到里面。”关黄狼照着亚尤塔甲的话做了,很快战斗辅助仪上的几个红色指示灯开始闪烁起来,关黄狼又依据亚尤塔甲的指示快速地在战斗辅助仪上按了几下。只听见连续的几下“咔嗒”声后,战斗辅助仪伸出几个部件开始变形包裹住关黄狼的左手,并发出急促的“嘀嘟”声。“现在,就像你挥拳一样,对着那边挥出你的左手。”亚尤塔甲给关黄狼随便指了方向。

“嗤啦”的一声轻响,关黄狼透过面甲的护眼清楚地看见左手用力挥出的瞬间,一圈气浪的波纹快速地扩散出去。然后就听见“轰”有一巨响,伴随着大量树木折断和倒地的声音,以及大量的烟尘。

好半响烟尘才散去,关黄狼看到眼前的森林中又出现了一条五十来米长,十来米宽的空地,而且地上犁出一道足可没过膝盖的深坑,至于那些没有遭到关黄狼“毒手”的树木花草上则布满了薄薄的尘土。

“大炮的威力啊……”如果不是头盔面甲的遮挡,亚尤塔甲应该能看见关黄狼张着大嘴的惊讶表情。

“威力是不错,不过射程按照地球的标准来说只有五十米。”亚尤塔甲冷静地说道。这战斗辅助仪变形后的腕炮实质是一种原生炮,是利用各种原生物质转化的能量进行攻击,主要用破开各类坚固的目标。不过,因为原生物质转化为攻击能量需要时间,所以射速比较慢,攻击距离也很短,但不愁弹药补给,树叶、草类、肉类、血液都可以,但液态的原生物质转化速度要高于固态的原生物质,若是经过提取过的原生液则是最好。“除了这些功能意外,战斗辅助仪还能发出一束持续的高能激光,主要用来切割物体的。”按照亚尤塔甲教授的方法,关黄狼成功地用红色的高能激光束将一棵倒下的大桦树切割成了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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