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一个柳城偷盗者。被追杀到海边，无可选择就渡船，到一片无边的海中央。突然感觉四周一片黑暗，心里更加恐慌比被追杀还恐惧。那海水在旋转，自己也昏过去了。于是就到了这里。那时候我才二十岁，在这里从嫌弃到习惯最后接受。”
“我也是坐船来的，水的变化我不知道，我当时身负重伤，没有意识。醒来的时候就在桃花岛的东海岸。”
“是吗？刚到的桃花岛，东海岸到处有人在厮杀。”
“我到东海岸，怎么都是一些野兽了。”
“都杀没了，没有了天敌，野兽自然就出现了。”长老说，“我跟你不一样，我好像来这里呆了几百年，不知不觉就有一种预知能力。”长老说。
森尽笑，“那你怎么还问我是从哪来的？。”
“中苑大陆我预测不到，但是我知道桃花岛的一切历史以及未来。可惜我不能测到每个人的生死。”
“那好，我现在在桃花岛了你还是测不到吗？”
长老认真看着森尽，两个老人神情对视。这画面，总会让人误会些什么。“你等一下你会摔倒，你以后是沐羽的军师。”
森尽一点也不信，随口一问，“别人知道你预测未来的能力吗？”
“整个桃花岛都知道，但我不喜欢随便就预测，就连我最疼爱的沐羽我也从来没有测过。”
“对了，你怎么不教教他们灵力？他们的打斗真让人看不下去，要是去了中苑大陆，还没出手，就被人杀了。”
“灵力？”长老想了一会儿，“你说这玩意儿啊，我也不会，我一来的时候就觉得他们打架怎么那么简单，后来就习以为常了，现在你不说我都忘了。”长老嘴里还不断念叨着灵力。
“你在擂台上说话怎么会那么嘹亮？”
“呵呵，就是你说的灵力。这里的人不懂得把灵力使用在武力，全部使用在一些生活的日常。我也后悔当时没有一点点武力，不然现在我可能是很恐怖的一方霸主了。”
森尽打了一个哈欠，“晚上可否去你那借住一宿。”
“嗯可以的，那我们就不讲西城城主了。你跟我回去，就几步路。”
森尽一下精神了，全身像是打满鸡血。“且慢，不困了，你说。”他按住长老的手，示意他别站起来。
长老沉默了一会儿，森尽眼前只有黑漆漆一片，偶尔听见滴水声。
“沐羽，是项羽的死后的化身。”长老李铁根缓缓开口。
“啊？你说的可是西楚霸王项羽？”
“正是。”长老点头。
“早年我见过霸王一面，并且有交过手。不得不佩服，项羽的神勇。”
“谁胜？”长老问。
“我没死。”
森尽问长老，沐羽是怎么出现的？
“十几年前一坨熊熊燃烧的小火焰安静地在于天空之上十二星座的狮子座阵中。雨电在漩涡里也化成一道普通的橙色闪电。闪电劈从空中劈在一颗大树上，当时还一阵狂风暴雨。小婴儿清脆的哭声传出。
我呀，也不想那么多，把他抱到到西城里。十几年前的西城外墙形象很破旧，里面就更不用说了。城里根本没人进出，我还有几个手下照顾这小乖娃，他生来讨人喜爱，聪慧无比。说起这个起名字，我看他是左手肱骨印了一个‘羽’字，非常神奇，我总不能把他取名为‘神孩’吧。想来想去，有树木有雨水还有一个‘羽’，那就叫沐羽。”长老说，“反正他也没祖，姓氏就免了。”
“有想法，有创意。”
“没办法，鄙人不是书生，词汇量有限。”
哈哈，两个老头在晚间轻轻笑起，像多年不见的老顽童。
“后来呢？”森尽问。
“后来被强制性当上了城主，因为谁也不想当这个城主真的太累又吃力不讨好。沐羽又没有谁可以帮忙，而我只是在城里做事，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大家看他小，好欺负就让他去拿这个烫手山芋。当时的欧阳伟他们根本对这个城主地位不屑一顾。是因为整个西城被沐羽管理得有声有色，大家才反过来争抢。”长老赞叹，“你知道什么是灵视吗？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用一块‘千年法石’放到山峰顶上，挖了一个坑，坑里烧火，激活法石，然后用一根‘千年青铁’隐隐光线散播各地。”
“带有年份的，都是好好东西。”森尽说。
“上年份的东西我们这里多的是。于是乎他还开始鼓励百姓们集训一个叫什么来着......？”长老了支支吾吾想了半天，“哦对了，集训一个叫“演灵”来着。”
“什么是演灵？”
“就是有人在对话，还有打架的。这个时候，旁边就有一个专门用双眼看的，以合适的角度记录下来。”
“这是干嘛的？”
“那些专门看的人，本身就有一种奇特能力把信息飘散到山峰顶，法石自然吸收。然后通过千年青铁传到山峰下的商贩。他们收到信号后，就会有人站在离墙二十米远，对着墙，眼睛散发出光线。也就是灵视。慢慢的，新出很多词汇就出现了，比如什么荧幕，销量，直播，还有主播什么的很多。”
“这么神奇？”森尽不敢相信，灵力被他们玩成这样。
“嗯，他的突发奇想，大大提高了老百姓生活条件，西城越来越富裕。所以大家很推崇他。”
长老顿了顿，“不过他有一个很大的弊端，现在的西城军营发展成叫......叫一个大商场来着。他不征兵力，扩展视野，用一块好地用来浪费。”
“不能那样说，他是为以西城老百姓着想。这里不会出现什么军队进攻，摆放军区占几个士兵也是浪费西城币。刚才你说以前的西城很安静不是吗，不过弄一个那么大的商场。更能助城民们，安居乐业。他才十五岁，能管理到这样不得不让人佩服。”森尽以自己当过那么多年将军的眼光说。
“也许吧，他是比前几十任的老西城主更加有想法，也更负责。我担心万一西城被人家带军队来攻打，不就彻底没话了。”
“按照西城构造而言，还有地形而言别人不好打进来。而西城关闭，就要辛苦百姓们了。不过西城百姓那么多，敌军只有闻风丧胆的份。”
“你看对面几公里远的岸边就是圣火城，他们经常来操练挑衅我们。沐羽说，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兵力了，当作不知道，让别人发现我们不再发展兵力，西城就危险了。”
“嗯？你能看那么远？”森尽刚才测过他的灵力，根本没有。
“我不能，但我知道你可以。”
“我可以看一百公里以内。”视力的问题只要有武力和灵力的那一刻就会看得很远，即使灵力消失了，视力依然不变。
“大将军果然厉害。”长老说。
“圣火城是什么？”
“西城的百姓称他们为鬼城，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靠西城海上操练，或是排练阵型。个个穿着黑色兵服，他们专吃人肉。”
“他们是要干嘛，怎么不攻进来。”
“桃花岛有一层很薄很透明很坚固的结界，我们出不去，外人也进不来。”
“那我们......两个怎么......怎么进来的？”
“算是机遇吧，相传结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放外人进来，时间很短，偏偏我们遇到结界消失的时候。”
“每隔多长时间开放？”
“时间不确定，有时两三年，有时几十年几百年，几百年都有。”
“刚才你怎么说，沐羽不能带我们出岛？”
“我只是猜测，既然沐羽是项羽转世，我担心他可能离开这个岛灵魂就会消散。”
“你很心疼沐羽。”
“我养他十几年了，教会他那么多东西。说起离开谁舍得谁愿意啊？”
“那沐羽怎么没有项羽当年力能举鼎的豪迈？”
“我也在奇怪，可能是时候未到吧。”
“夜很深了，我实在是困死了。咱们回去吧。”森尽揉了揉眼睛，吃力站了起来。
“嗯好！一路跟着我吧。”
“还有我想不通一件事情，怎么这里的东西和物价，都跟柳城那么一样呢？”森尽问。
“是我把柳城的生活习性都复制到西城。”
“沐羽年纪那么小，有那么多的想法都是你指导的吧？”
长老笑了笑。
两人走在泥土路中，森尽在路上摔了一跤。森尽反倒自己笑了起来，他躺在地上看着瘦弱的长老满头白发在微光后陷入黑暗。有些许安稳。老人与老人的快乐，无非是寻到安稳的知己。如果可以淡如水之情侃侃而谈那再好不过了。
森尽咧起嘴角。
长老仰起头看星空。
夜空中星星点点，一颗流星以美妙的幅度划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