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书房,刘年唤了声:“叔叔。”
像是早知道她会过来,夏梓暝指了指桌子上的资料和杂志,说:“江流,南城江家的实际掌权人。南城和京城不同,在京城,无论是军区还是政坛都是多方势力相互制衡,但是南城在江流掌权江家以后,因为和司徒家、于家交好,整个南城已基本做到了‘军政一体’。”
刘年在夏梓暝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资料,一张照片映入眼帘。这是一张男子的照片,照片上男子气质儒雅,笑容却恣意,正是刚才见过的青年。
江流,刘年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能掌权江家,更是南城军区说一不二的话事人。难怪司徒契会陪着他胡闹,所以司徒契能用短短两年时间,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也就不算奇怪了,毕竟是南城政治世家出来的人。
“你和江流认识?”
刘年摇头:“不认识。”
夏梓暝有些讶异的挑眉,问:“那他找你做什么?”还在大半夜以这样不磊落的方式……
做什么?想到刚刚那个滚烫的吻…刘年咬了咬唇,自己…还伤了他,会不会给叔叔添麻烦?
见刘年有些走神,夏梓暝唤了一声:“年年?”
刘年抬头看向夏梓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就算扯平了吧。回答道:“他说,很快会再见面的。”
兴师动众只为来夏家打个招呼?江流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看着夏梓暝沉默不语,刘年在心虚的同时也很疑惑,叔叔对这个江流是不是过于在意了?于是,开口说道:“无论他在南城是什么身份,这里是京城。”
夏梓暝摇头:“是京城,所以他敢来肯定是有足够的底气,看来是新型材料研制成功了。”
“新型材料?”
“嗯。”夏梓暝说:“是一种可以广泛作用在装备上的新型涂料,据说能有效隔绝探测,不只是雷达,甚至可以隔绝热感探测。”
隔绝热感探测?刘年不由坐直了身子,难怪叔叔如此慎重,如果这是真的……
刘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里握着这样一张王牌,不是应该先装备南城军区,然后再拖个两三年,待几次演习、对抗引起各方关注,纷纷派遣人去南城以后再待价而沽吗?”
“所以他这个时候来京城,目的是夏家?冷家?还是…中央军区?”
在夏梓暝思索江流的真实意图时,刘年想的却是江流的到来会不会增加什么变数,会不会对她的调查有什么影响。
“江流的事我会处理,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他的能力和手段毋庸置疑,但他的私生活我不予置评。”夏梓暝说着,把几本杂志往刘年面前推了推:“江流有一个订婚两年的未婚妻,是南城首富于家的千金——于梦婉。”
刘年翻看着桌上的杂志,都是江流带着不同的女人被拍的八卦新闻,对此她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今天的初次见面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
终于,在一本杂志的封面上,刘年看到了江流的未婚妻于梦婉。
女子一身剪裁得体的旗袍,端庄、优雅,精致的妆容恰到好处,南城女子独有的温婉在其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可惜了,刘年撇了撇嘴,有这么好的未婚妻还在外面沾花惹草,于是她在心里果断将江流这个名字和渣男、流氓划上了等号。
回到房间的时候天已渐亮,想到天亮以后还有一场订婚宴要应对,刘年决定眯一会儿。
是谁在扯她的衣服?江流?他还敢来?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别的,我帮你把子弹取出来。”
子弹?刘年睁开眼睛,努力看向男人的脸,却仍然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这个人到底是谁?
男人将刘年扶起,让她靠在他的胸前,一块纱布递到嘴边:“张嘴。”
刘年想抬起头看看男人的脸,后肩一阵剧痛传来,她全身一软,意识开始涣散,唯有男人急切的声音:“柒柒,柒柒!”
猛然惊醒,刘年揉了揉又痛又重的头,才发觉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又是这个梦吗?当年在R国救她的人是谁?一个路过的好心人吗?希望没有给他添麻烦……
金麟酒店,刘年一袭冰蓝色的长裙,长发被高高盘起,化妆师正不厌其烦地在她的脸上东抹抹西画画。一整个上午,刘年十分配合的“任人摆布”,脸上始终是浅浅的笑,像每一个将要走进幸福大门的女孩子一样,丝毫看不出一点疲惫和不耐烦。
事实上,看着周围的人忙忙碌碌,她实在是理解不了,一个订婚宴为何要这么麻烦。只是从那个梦里醒来以后,她的头就一直疼,配合着换个礼服化个妆,暂时远离那些勾心斗角就当休息了。
没想到的是,一个上午过去了,头疼非但没有减缓,反而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刘年心想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十分不好,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却见镜中的女孩两颊绯红,笑靥如花。不由失笑,这两三个小时的妆没白画……
化妆师见刘年轻笑出声,只当是她即将订婚心中欢喜,便和一旁的助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吉祥话。就在这时,一直守在门外的韩天突然敲门进来,说:“刘年小姐,夜少他……”
话还没说完,夜君寒已由杜淼推着走了进来。一时间,客房内鸦雀无声。
夜君寒、刘年和聂玄三人的“爱恨情仇”早已在京城被八卦出了数个版本,化妆师和助理顶着客房里的低气压忍不住地偷偷打量着对视中的两人。
刘年扫了一眼门外,和韩天一块守在门口的猴子已不知所踪,想来应该是去通知聂玄了。看着门外的人越聚越多,她转头对化妆师说:“就到这儿吧,你们先出去。”
“好!”化妆师爽快地拉着助理离开了“低压区”,连化妆箱都没来得及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