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黑暗的世界里出现了一道光,昏迷状态的张宇意识逐渐清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家破旧的小床上,突然他反应过来自己后背上有伤,猛烈的伤痛记忆让他瞬间老实下来不敢动弹,冷汗从他的脸上划过,刚才的睡意一下子全无。过了一会儿,微微晃动了一下后背,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竟然都没有了,坐起来检查自己全身,现在他的全身无比的酥爽,和刚睡完觉起来的早晨没什么两样。现在他只觉得刚才的经历就是一场梦,就和自己又喝多了的某一天一样,自己不过是脑袋昏昏的睡了一大觉罢了。
扫视一圈家里,母亲已经早早的去水果店打工了,和往常一样,自己又是一个人在九十点钟起床,又是在破损的马桶上上厕所,碎裂的马桶垫甚至能夹到自己的屁股肉,打开没有热水的水龙头,看了眼镜子里蓬头露面的自己,盯着不断流动的水流,心里不断的发问,刚才的经历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在不断的祈祷,自己最好是真的在昨晚找到了神灯,因为刚才他看了眼手机,今天就是郭老板的收款日!
“我昨晚一定找到了神灯,这一切一定不是做梦!”为了验证自己心中所想,他开始在家中不断的翻找姥爷的笔记,果然!在那一堆旧物中姥爷的日记还完好无损,里面的内容也暗示着事情的可能性,但是那张标记地图却是再也找不见了。可是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神灯在哪里呢?如果一切不是真的,那么自己到底有没有上山呢?
凭他的脑袋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这也不是他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最主要的,是怎么还钱……他现在脸越来越烫,因为他知道,收钱的打手随时都有可能来,如果自己还不上钱,就算不丢了命也一定会缺胳膊少腿!郭家在县城就是当地的土皇帝,放高利贷,强占地产,开洗浴中心、KTV,能挣钱的门道都被他们接了下来,凭着雄厚的资产和当官的做他的保护伞,他们在县城就可以做到无法无天!
就在他了无生趣的待在家里的时候,铛!铛!两声沉重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伴随着壮汉的吼声“张宇!开门,我是你王哥!”张宇吓的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他吓的甚至都不敢反抗,勉强陪着笑脸开了门“王哥好,哥几个快进来。”只见三个壮汉直直的走进这个小屋,小屋瞬间拥挤了起来。为首的一男子就是王哥,身强体壮,虽然不是练出来的腱子肉,但一身结实的体格一看就是经常干力气活的老手,身后的两人身材与他都差不多,手里甚至还拿了两个甩棍。
“别给我废话嗷,宽限你几个期限了?今天来就问你一句话,有没有钱!给钱哥几个立马走人!”
“哥,我现在没钱,但……”
“没钱还但你妈的蛋啊,废tm什么话,今天不打断你两条腿我tm和你姓!”说罢动手便抓住张宇的领子,像提小鸡仔一样给他拎到了身前,张宇现在双腿直发软,说话就开始带着哭腔了。
邻居大娘出门伸头一看,后面的小伙子立马骂到“看tm什么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看过要债的啊?”大妈立马把脖子缩了回去,嘭的一下立马关上了门。
随后两个小伙把这屋门也一关,三个人就开始对着张宇一顿输出。“你说你细品嫩肉的,你TM要是一开始就说还不上我是不是就给你想别的招了,哪怕你去做鸭呢?非得tm的腾腾的,喜欢挨打是不?”边说边扇张宇的脸,不多时,张宇就被他们打的捂住肚子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只听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原来,张宇的母亲接到邻居的电话火急火燎的就赶过来了。“大哥,你开开门,这孩子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张宇欠你们多少钱,我还给你们,我就是砸锅卖铁,把自己卖了也还你们,你别打他啊……”
“呦呵,忘了你这傻逼还和你妈住一块来着,怎么着,你妈可说了啊,不管咋滴她,只要把钱还上就行,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啊。”说着就要去开门,张宇一下子扑上去抱住王哥的大腿,哭着说“大哥,有钱,我有钱!你放过我,放过我妈!”
“有钱?那你tm早干啥了?看着没有,还是打的轻,这tm不打就没钱,打了就有钱,来来,你拿出来,你今天要是拿不出来钱,搁着消遣我们哥几个,我们tm就消遣消遣你妈!”随后一脚就将腿上的张宇踢出去老远,嘭的一下!撞在了墙边上。“把他妈请进来,咱们看着他找钱。”
门被打开了,张宇妈妈一进来就扑在张宇身上,看着他身上的伤,止不住的哭“你们干啥打人啊?欠多少钱,我还你们,我还你们还不行吗?”张宇妈妈撕心裂肺的哭着,“别怕,你舅舅一会儿就过来,咱娘几个一定能挺过去,一定能的!”
“你这老娘们别找事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整的好像我逼你们了似的,你是卖肾是卖血和我有个屁关系,我就要我借他的那点钱,连本带利,一共20万,你要是找人来就最好带着钱来,不然可就不是我们几个这么和气的和你谈了嗷!”
“我给孩子他爸打电话,他一定有钱,你们别冲动,有钱,别冲动。”张宇妈妈死命的打着父亲的电话,但是一遍遍换来的,只有无人接听的冰冷话语,张宇其实知道的,自己今天注定躲不过的,舅舅家里也不富裕,根本拿不出十万元,更何况高利贷一个月又翻了一倍,父亲也是早早的就没了联系,不是空号就已经让他挺惊讶了。
张宇的神情终于从恐惧与疼痛中走了出来,坚强的母亲已经好多年没见她哭过了,此时愧疚感代替了一切的感情,他跪在地上,不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对母亲的愧疚。
“我去和你们取钱,在我这张卡里,还有钱,我前段时间得到的意外之财,你们和我一起去取。”
“你tm糊弄鬼呢?你那卡里要是有钱你不早拿出来?我跟你去银行,你俩留下看着他妈。”
“我tm让你们仨和我去取钱!”张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疯狂的朝着三人咆哮了起来,这一下子给哥仨都整的一愣,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张宇妈妈带着哭腔“张宇,你别冲动,一会儿你舅舅来了,咱们一起解决,你别担心妈,妈没事的。”
到底还是王哥见多识广,一下就看出这小子怕是要玩狠的,恐怕是要拼命的架势,但是放高利贷的打手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可能被这么个小瘪三给吓住。“走就走,到银行,再tm没有钱老子让你爬着回来!”王哥虽然什么场面都见过,但他毕竟也是有家室的男人,农村还有两个几岁的女娃娃等着要养,自己可不能折在小瘪三手上,先看看他要玩什么花样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