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小店显然比银婆的木屋精致得多。高耸的屋顶藏着阁楼,宽宽的屋檐遮挡日晒雨淋,外层木廊把房子和地面错落开,连房门都是古朴的木门,后面似乎还藏着一个不小小院儿。
寒老板显然对生活也很是讲究。在门外,就要脱了鞋子,才能进入这店内。
三人进屋,银婆随手把门关上,轻车熟路的就走向里面的一间屋子。应该是浴室,因为银婆进去,里面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想必平时银婆都是和寒老板一起住在这店里的。
鹿楚灵四处打量这间房,应该是间会客室,地上铺着席子,光脚踩在上面并不凉。
虽说是“无忧小店”,但贩售之物极少,仅在墙边陈设了些看起来毫不起眼之物。
寒若玉席地而坐,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中,似乎在酝酿语言。
稍后,以一种不太合适的招呼方式开始了自我介绍:“你好啊,鹿楚灵。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广寒若玉。姓广寒,名若玉,来自裂空界广寒世家。在这个时空里身份不便泄露,便以寒姓若玉之名活动,身份是这无忧小店的店长。”
鹿楚灵显然没反应过来,学着寒老板的样子坐在地上,一脸蒙圈的看着寒若玉。
一男一女两个十一二岁的孩童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穿着有点像服务生。衣着风格也是有些古风的改良过的袍子和裙子,只不过,二人身上都系着一条现代化十足的围裙。
二人端上一壶茶,几盘点心,放在寒老板和鹿楚灵身前的地上。样子十分娴熟,应该平日里也是这样把茶点直接放在地上的。看向盘中,那几样点心分外精致好看,并不像市井上买得到的普通点心,或状如粉嫩桃花,或葱白翠玉状如龟,十分有格调有品位,看上去就让人流口水。
从小过苦日子的鹿楚灵当然没吃过这么精致好看的点心了,连看都是第一次看见。此时不禁咽了咽口水,但还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并不好意思伸手去拿。
寒若玉也发觉了,点心上来之前,鹿楚灵应该还在思考自己在说什么;点心上来之后,她的心思应该都被点心吸引了。
于是倒也没继续开口,拿起一茶壶给鹿楚灵倒上一杯茶,又往鹿楚灵身前推了推一盘点心,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鹿楚灵端起茶杯。茶杯似乎是玉做的,温润清韵,即便是外行人,也看得出这玉杯的珍罕难得。茶香清冽,芬芳扑鼻。鹿楚灵忍不住抿了一口,馥芳从口鼻直入肺腔,回味甘醇,齿颊留芳,韵味十足。原来这就是上等好茶的味道。
看了看点心,还有些扭捏。
“先尝尝。”寒老板很自然的给了鹿楚灵一个理由。
鹿楚灵用矜持的肢体动作掩盖自己馋的流口水的本质,轻轻拿起一块送到嘴里。粉红色桃花入手软糯,入口即化,一股清新的桃花香甜从唇齿间弥漫开来。
“哇!”
简单的一句感叹,充分说明这点心是真的美味,让假装矜持的鹿楚灵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赞叹。
寒老板用摊开扇子挡住自己的半张脸,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身后那两个孩子却没有东西能遮挡住表情,只好用两只手紧紧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
寒老板又往鹿楚灵面前推了推另一盘点心,示意她尝尝。鹿楚灵当然顺着台阶就往上爬,每样都吃了一块,才勉强忍住嘴馋。喝了口茶后,把茶杯放在地上,很是不好意思的看着寒老板,想起了点心端上来之前,寒老板说的话。
寒老板依旧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口鼻。
“点心太好吃了,谢谢款待呀,广寒老板。”鹿楚灵看了看三人的样子,有些难为情。
寒老板倒是拿开扇子,开口爽朗的笑了:“哈哈哈,在这里叫我寒老板就好了。”
“好吧。寒老板刚才提到裂空界和时空,这是什么意思啊?“
寒老板把折扇一收,一手拿着扇柄,一边拍在另一只手的手掌心。
“我出身的裂空界,与你也有着深厚的关联。你的身世不凡。往昔,我和小银银便知你长久以来心有不甘。如今,我们终于不需要再用往日的繁复礼节待你。如此正好。你逃离了你想逃避的束缚,我们也离开了那个地方,不必再受约束。比如……”
鹿楚灵听不懂寒若玉在说什么,因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该问些什么。
“比如,我对小银银的感情,你一定是最懂的那个人……”
两个服务生模样的孩童仍跪坐在二人身后。男孩有些坐不住,手上的小动作很多。
“阿朦,阿胧,去把那个拿出来。”
女孩淡淡的应了一声:“是。”男孩则是一声没吭,兴奋的抢先起身跑回里面的屋子。
“女孩叫阿朦,男孩叫阿胧,都是我的徒弟。”寒若玉那若有若无的淡淡微笑似乎是纹在脸上的半永久,至少今天鹿楚灵看到的寒若玉,只要不是做什么其他的表情,始终都会保持现在这种表情。
浴室传来一些声响。鹿楚灵以为是银婆洗完澡出来了。
她此刻很盼着银婆能快点出来。自己和寒老板今日初次见面,他说的话有些高深,让她有些听不懂,于是像盼来救星般回头看去。却见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她披散着一头湿着的青灰色及肩长发,身穿一件单薄的真丝袍子。因为真丝材质的原因,袍子贴在身上,让肌肉恰到好处的身材显得凹凸有致,领口处的风光若隐若现,格外性感。
“小银银,泡过澡舒服多了吧?你整个人气色都变好了,变得更明艳动人了。”寒若玉满脸笑意,被帽檐影子遮挡住的眼睛竟透出几分柔情。
变身为美女的银婆面带潇洒,抬起一条腿踹了寒若玉一脚,表达来自寒若玉的调侃的抗议。开襟的袍子在这个动作下,露出一片美好的肉体。没想到银婆的身材竟然这么好。
若不是寒老板这一声称呼,鹿楚灵真不敢认眼前这个人了。
眼前,寒老板口中的“小银银”竟然是个年轻美女。她大概二三十岁光景,看不出具体年纪。看起来比寒若玉年轻一点。
鹿楚灵惊讶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美女。
“怎么?认不出我了?哈哈哈!”银婆爽朗的笑着。寒若玉看到鹿楚灵的表情,也忍不住爽朗大笑。
“这就是小银银的真身。”寒若玉说。
鹿楚灵从惊讶中回过神:“真身?可是银婆……”
“没错,这就是我的真身。我和若玉都来自裂空界,和你也有很深的渊源。为了方便在形时空行走,用了一点点手段,变成你认识的那个老婆子的样子。我本名楹月银,姓楹月,单字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