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楚灵流着泪,认真的听奶奶说话。
“小亮是我收养的孩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孩子心性善良,对你也亲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等他日后有能力时,一定会帮助你的。这房子你也不要留恋,听银婆的话,烧了吧。奶奶只希望你们平安快乐。”
说罢,奶奶仔仔细细看了看鹿楚灵,又看了看熟睡中的鹿亮,脸上浮起慈祥的微笑,身体逐渐淡去,继而消失。
“奶奶!”鹿楚灵撕心裂肺一声,从梦中惊醒,眼角还带着泪。
次日清晨,鹿家姐弟站在房子前,默默看着住了多年的老房子,似乎每一眼都要把这房子的样子、房子里的记忆,刻在心上一般。
银婆拿出一个袖珍的小瓶子,朝房门滴了几滴不知是什么的液体。随即退后,掐了几个指诀,房子腾的就起了火,越烧越旺。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大火并未随风四处飘动,仅在房子自身向上燃烧。很多村民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有人说可惜,有人说风水不好应该烧掉。当然,大家都惊叹于如此大火完全没有波及到隔壁的村房。
更令人惊奇的,房子烧完,竟突然晴转阴,一片雨云带来瓢泼大雨,残火熄灭,大雨将灰烬冲刷得一干二净。
一只乌鸦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在银婆肩上。鸟嘴贴在银婆耳畔,很像人和人之间说悄悄话的样子。几秒后,乌鸦扑腾翅膀飞走了。
银婆转头问乌朝飞:“小道士,你有何打算?”
乌朝飞转了转眼珠子,拱手说:“下山前,师父嘱咐我,山下有我的机缘。持青龙杖之人就是我的有缘人,让我找到这个有缘人。银婆您手持青龙杖,想必就是师父口中的有缘人了。小道不才,想跟在银婆身边游历修行。”
“哈哈哈!你的有缘人可不是我,是这丫头。”银婆说罢,指了指鹿楚灵。
乌朝飞诧异,鹿楚灵更是抢在之前发问:“我?我什么本事也没有,怎么会是人家正经道士的有缘人?”
“是啊婆婆,您可饶了我吧!贫道此生愿意都奉献给道门,不想娶妻!”乌朝飞有些着急。
此话一出,鹿楚灵又羞又恼。
“你一个小道士,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既然你认为你说的有缘人是指夫妻之源,那你先前说我是你的有缘人,难不成你认为我老婆子跟你有姻缘?”
乌朝飞慌忙摆着双手,直道不敢。
“有缘人,是说有道缘、法缘、生缘,不是姻缘!说起这丫头,若说姻缘,怕是你还高攀不上呦!”
乌朝飞扭头看了看鹿楚灵那张趴着怪异阴阳鱼胎记的脸,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玉树临风,怎么会“高攀”不上这个女人。
“银婆,您肯定是眼神有点什么问题,要不要小道为您瞧瞧?小道跟随师父修道,医术也是学了些呢。”乌朝飞边说边摊出一只手,动作有些夸张。
“啪!”银婆一巴掌拍在乌朝飞的后脑勺。
随后看了看鹿楚灵,又看了看乌朝飞,说道:“顽皮!这三年,你就跟在楚灵身边吧,一是防着楚灵发生不测,二是你自然能得到不小的机缘。”
鹿楚灵有些许发楞。
乌朝飞倒是连忙摆手道:“银婆,这怕是不合适吧?我虽是一个道士,但我也有节操的。孤男寡女的,这……”
“这是你的福气!这对你来说,可是难得的机遇。当然,适当的时候,我自然也会传你些本事。我们走吧!”
银婆说罢,便往村外走去。
村里众人这几日也见识到银婆的本事,而且那三位大妈和小道士都已经活蹦乱跳跟没事儿人一样了,于是对银婆恭敬有加,热情欢送,说让银婆没事儿就来村里转转。
这些话银婆自然是当做耳旁风,根本没听进去。
一众人跟在银婆身后,乌朝飞有些尴尬的朝鹿楚灵笑了笑。
“抱歉啊,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我现在也很混乱。没想到,把你也牵扯进来了。银婆的话你就当是说笑吧。”鹿楚灵真心实意的感到抱歉。
“没事儿,我就当历练了。师父说手持青龙杖之人是我的有缘之人,银婆持着青龙杖,那就是我的有缘人。有缘人既然信得过我,我自然会好好答应,这是我做道士的节操。反正呢,鹿妹妹也不会看上我这个穷道士,我倒是也不怕,嘿嘿。”
一行人上了乡道,搭了辆汽车一路颠簸到了辽宁铁岭。又换乘公交车,来到龙首山内一座深入山林坐落在谷里的小店。
门上一块牌匾,醒目四字:无忧小店。
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门口,穿着十分怪异。身上是一件似乎是改良版唐装汉服的墨绿色古代袍子,很适合现代社会,看起来很有古风韵味。头上偏又带了一顶很潮流的宽檐帽,颜色也很是抢眼——墨绿色。
帽檐阴影让人看不清男人的眼睛,多了分神秘。都说男人不喜欢戴绿帽子,但这男人的喜好似乎很独特,全身上下,除了脚上的草鞋,全是绿色。
鹿楚灵心里暗想,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男子看向鹿楚灵,仔细打量。
这时银婆一把拍在中年男子的背上,开口道:“都安排好了没?”
看样子银婆和中年男子是老相识了。
“好了好了,先进来休息还是直接过去?”男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扇子,一把抖开,摇来摇去。
“直接过去。先把人安顿好。”银婆潇洒利落的回答。
鹿楚灵有些好奇:“银婆,我们去哪?”
“啊,差点忘了。这家伙叫做寒若玉,是这个无忧小店的老板。”银婆下巴向男人扬了扬,介绍鹿楚灵一行人认识。
“哈,我喜欢大家叫我寒老板,你们就这么称呼我吧。”寒若玉潇洒的扇着扇子,有些刻意营造潇洒的氛围。
“这就是她。”银婆眼神里饱含深意的看向寒若玉。
“嗯,鹿楚灵,鹿亮,这位是……?”寒若玉似乎已经很了解鹿楚灵的家庭结构,只是对身后的乌朝飞有些好奇。
小道士乌朝飞心思敏锐,立刻拱手道:“小道乌朝飞,乌鸦朝着树上飞的乌朝飞,见过寒老板。”
寒若玉略有所思:“喔……小银银,此行还意外收获一枚颇有灵气的小道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