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之碑。
下方,包青天身穿官袍,正襟危坐,脸色肃穆坐在那,一只手放在文案上,一只手搭在惊堂木之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把所有的景象,全部收入眼底。文案四周,两排侍卫,淡淡的杀气弥漫出来,笔直的站在那,守卫着这一切,等待着大人命令的下达。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午门四周的喊杀声,到达了最高潮!
同时,咚!咚!咚!
三声钟声作响,午时三刻此刻降临,死亡之神,即将来临!
包青天顿了顿,看了一眼天色,看了一眼四周平民百姓的神色,其心头甚为满意,知道正在就是最好看头的时机。因为,时机已经成熟,事情和预料当中的没有一点出入!
同时,他明白,今天这一幕,今后肯定会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皇朝一些自己的手段,肯定能够达到天下皆知的程度,绝对能够震慑群雄,震惊天下,计划将会非常完美的收场!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随即,包青天大喝一声,大叫道。同时,前者从令箭桶当中,掏出令箭,往地上猛地一扔!
瞬间,命令就下达!
所有的学子,微微抬起头,迷茫的神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稳定了下来,已经接受了面前的事实!不过,从学子的眼中,就可以看得出来,就算是这事情重来一次,或许他们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这样做。
因为,他们相信,相信他们是对的!
最终,历史将会证明,他们是对的!
“得令!”行刑台之上,刽子手看到令箭落地,眼神微凝,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顿,齐喝一声,大声说道。
旋即,所有的刽子手,接过旁边的一碗酒,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拔出宝刀,放在半空中,对着宝刀之上,噗嗤一声,一大口酒喷了下去,意味着“洗刀”。
随后,刽子手抬起宝刀,举上高空。宝刀在烈日映衬之下,反射出强烈的光芒,射的人眼睛生疼。一下子,抬眼看过去行刑台之上,就是明晃晃的宝刀,熠熠发光,好似一面镜子般,照耀了四周。
噗嗤!
说时迟,那时快,刽子手好似隐隐当中得到了命令,或许是早已经训练成熟,报道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咔嚓一声,对着面前囚犯头上砍下去。在这一刻,整个午门,都安静了下来,静的可怕,静得吓人!
咔嚓!
几声咔嚓声,宝刀没有遇到阻挡,呼啦一声落下。同时,一颗颗头颅,混杂着浓郁的血腥味,一连串的血液飙射而出,化作一道完美的轨迹,飞上了高空,砰的一声,掉在行刑台上,传出了清脆的响声。接连几声清脆的声音,显得是那样的诡异,清晰可闻,传进每一个看官的眼里,就好似一把把巨锤,不断的锤在各自的心底,让他们牢牢记在心底,永生永世难以忘怀,留下满怀的恐惧。
瞬间,在这一刻,整个天地好似安静了下来,只有透露落地声没伴随着轻微的回声,滚动声,在行刑台上,化作一个个涟漪,扩散开来。一转眼,行刑台上,到处都是血液疯狂的涌出,有头颅滚动留下的血迹,有无头学子倒地,喷涌而出的滚烫血液。无数鲜红的血液,好似一朵朵小红花般,开的异常灿烂,刺眼,不断的冲击着看官的视觉,让人作呕。
天地之间,寂静无声,静的可怕!
头颅咕噜咕噜转动,有的掉下行刑台,滚到看官的脚边,引来一阵混乱,有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血红的双眼流出血丝,略显苍白,看着四周的人们,也好似在质问他们,指问苍天。
不一会儿,整个行刑台四周,浓郁的血腥味扩散开来,让人有点刺鼻,作呕,反胃。上百人的死亡,一招砍头,血液喷出,这种惨剧,不亚于一场小战争,恐怖无比。
罪恶之碑下方,包青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侍卫的保护之下,走下了监斩台,挤开人群,走到了自己的轿中,扬长而去。同一时间,四周的看官,平民百姓,也纷纷四散而开,乱七八糟,各自选择自己的方向,纷纷离开。刽子手也把手中的宝刀重新擦拭了一遍,擦得明晃晃,不留一点血迹。
监斩官走了……
看官也走了……
到最后,就连刽子手,也走了……
走了,所有的人都走了,一个个都没有留下!
不,应该说是留下了某一件东西!
这东西,就是头颅,就是无头尸体!
上百个头颅,上百个无头尸体,静静的呆在远处,分散各地,在烈日的暴晒之下,颜色逐渐变暗,起着微妙的变化。午门斩首之后,一般而言,尸体根本就不能当时收理,必须在烈日之下,暴晒三日之后,才能够收理!
这是一种惩罚!
一种就连死后,也不放过的惩罚!
换言之,这上百号人,就连死之后,都无法做到死有全尸。
整整三天的暴晒,如此高的温度,尸体会发臭,会腐烂,会变得面目全非,会逐渐熔化为大地,会消失在天地间……
这才是悲哀,这才是真正的悲哀!
午门斩首,是酷刑,是对身体上,心理上,灵魂上的酷刑!
可惜,这酷刑并没有用于正道,而用于震慑群雄,杀鸡儆猴,这是不该的,这是天理难容的!
收尸?
不敢,就连布屈也不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前去收尸!
不知道什么时候,布屈一个人,已经悄然而退,偷偷走了,从角落之处,有点灰溜溜的感觉,直接闪人……
走的那一刻,布屈看到了血腥,看到了无穷的血腥,看到了那数百名学子的眼神,心中莫名的颤抖。这些血腥,对于布屈这两世为人来讲,算不上什么。毕竟,在前世,布屈身为星主,手上沾惹到的血腥,眼前这血型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一点血腥,激不起布屈丝毫的情绪,也生不起一点感觉。可是,看到所有学子眼中的坚定之色,那一种视死如归的情怀,布屈的心头,莫名般的升起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怜惜?对这些学子的怜惜?
愤怒?对谈痛,康仁等六人的愤怒?
悲哀?对四周看官,不死好歹的悲哀?
不知道,布屈自己都无法肯定那一种思绪到底是什么,或许是其中的一种,或许是其中的几种,或许全部都有,或许根本就不是!
这一点,没人知道答案……
布屈静悄悄的走了,就如静悄悄的而来,没人知道他来过,没人知道他的想法,更没人知道谭桐,康仁,林日等六人,已经不是本人。
一步步向前,布屈的心头越来越平静,对刚才午门上演的一幕,已经埋藏在心底。
因为,前者已经知道,科举这事已经落幕,学子已经归西,所有的事情,只能留待后人著说。
心情平静下来,心静如水,心如止水,布屈缓缓而行,向着自己的目的而去,离开了大街,朝着另一条大街而去。
京碧大街。
布屈一袭蓝衣,几个闪身,穿过街道,越过房屋,几个转身间,就来到了京碧大街。
“军部!”
布屈顺着京碧大街,缓缓而行,不断向着四周房屋,仔细的打量,口中念念有词,嘀咕几声,“军部,军部!”
不错,布屈来到京碧大街,目的就是前往军部。
自然,毫无疑问,布屈前往军部,就是前往领取任务,任职,接受命令。
两天前,军部就派人,给布屈带来了口信,要求后者两天后,前往军部,接受命令。而今天,布屈之所以出门,也就是因为这个口信,因为这个任务,因为这个军令。
“奇怪,我记得军部就在这一方向的!”
布屈微微抬起头,把脑海当中的记忆回忆了一遍,然后再和街上的建筑物,进行了一番对比,一番仔细推敲之下,眉头微微皱起,嘀咕了一声,“真是见鬼了,难道我又迷路了?难道真的坐实了路痴这一戏称不成?”
出门之前,因为要去千万军部,布屈为了防止自己迷路,特意自己去查探了一番资料,了解一下军部的历史,特别留意了一下军部的位置。因为如此,布屈才敢大胆的出门,才敢一个人来到大街上,前往军部。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布屈在京碧大街上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军部的影子,不得不继续搜寻。
“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这里是京碧大街,很少人过来,就算一个问路的人都找不到!看来,最后只能靠我自己了!”布屈心神一扫,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别的人影,不得不把问路这一念头生生压下,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布屈只能跟着脑海当中,模糊的记忆,慢慢的向前走。
或许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更或许黄天不负苦心人,也可能是布屈行为感动了上天。无意当中,布屈拐过几个街头,眼神一扫,赫赫看到了“军部”两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