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婉与沐颜两人在帐中,倾诉多日来的相思之苦,翠儿却在此时潜入帐中,站在屏风后面不停的转圈,片刻还是隔着屏风低声唤道:“小姐,徽音小姐前来探望你了。”
帐内笙婉连忙推开了箍着她的沐颜,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又将翠儿唤了进来,简单的将头发梳理一番,这才让翠儿叫了徽音入内。
徽音进入帐内,发现沐颜也在,面带愠色,但又担心笙婉二人发现,连忙低下头福身请了安,“不知王爷竟也在此,是徽音唐突了。”
不等沐颜出声,笙婉就连忙拉过徽音的手,道:“哪有什么唐突之事?姐姐这么说可是见外了。
定是你听说我醒转了,高兴至极,这才第一时间便匆匆赶来了,婉儿倒是白白让姐姐你担心了。”
沐颜见笙婉如此说,也就适时起身,柔声对她说道:“婉儿的药,本王已经亲自看着她喝完了,太医也检查过,并无大碍了,所以本王也就放心了。
既然徽音小姐前来,怕也是担心的紧,您就留下来陪着婉儿说会子话吧。
本王在此,恐多有不便,这就不多加叨扰了。”
徽音见沐颜打算离开,赶忙再次福身行礼。
待沐颜离开大帐,方才起身,顺着笙婉手上力道坐在了床侧,扯了扯被角,给笙婉仔细盖好,紧接着看着笙婉的眼睛,道:“你昏迷这几日,怕是不知道,其实王爷他一直在帐内照顾你,他当真对你是痴心一片。
我多次前来,想要照顾你都没了机会,真真是令人羡慕呢。只不过…”
笙婉见徽音欲言又止,不禁疑惑道:“只不过什么?只不过沐颜他被言官弹劾?被不知情的下人们说三道四?”
徽音略带勉强之色,点了点头,“我是怕这些传言对你的闺名…”
“姐姐何出此言?先不说我连日来因受伤昏迷,王爷前来我并不知道,就是我是清醒的,姐姐,难道会相信那些奴婢奴才们的流言?”
“婉儿,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好了,既然你已经无碍了,姐姐我也就安心了,不要再说这些让人厌烦的话了。
是姐姐唐突了,你的伤情还未痊愈,你且好生歇息吧,姐姐改日再来。”说罢,徽音握了握笙婉的手,向她点了点头,便起身出了大帐。
大帐外,只见徽音的面容狠狠的纠结在一起,一张容颜姣好的面容,瞬间变得可怖极了,她狠狠地绞着丝帕,甩开上前打算搀扶她的蓉儿,一脸怒气的向自己的帐中走去。
不远的隐蔽处,一张阴森却不失俊美的面孔,在一旁不禁生笑,口中喃喃道:“真是一对好姐妹啊。”
三更时分,徽音在一阵阵痛苦中猛然惊醒,只见自己衣不蔽体的躺在床上,当下便要出声惊呼,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一个阴沉无比的男声在身旁响起:“徽音小姐,你可要想好,你这一出声,你的清白、名誉和颜面可都要扫地了。”
徽音口中只能发出呜呜之声,似在说些什么,那男子见徽音不再挣扎,缓慢的放开手,徽音声音赫然而出:“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
还未等徽音说完,那男子已然栖身压在她的身上,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再慢慢的朝下摸去,徽音当下不敢再多言。
那男子感受到徽音的反应,当下停下手中动作,轻轻嗤笑了一声:“我是谁?告诉你又何妨?我相信徽音小姐得知了,只会高兴,而非悲愤呢。”
说罢起身,将帐内的蜡烛多燃了几根,徽音仔细辨认此刻立在床前的男人,片刻惊然失声:“六王爷…你是六王爷沐觞?怎么会是你?你为何要做如此行径?你究竟有何目的?我…”
沐觞轻蔑的看了一眼徽音,轻哼一下:“为何?本王只是见你似乎很羡慕他人的感情,得不到的滋味不好受吧?
一个是自己的好闺蜜,一个是自己心爱的男人,但他沐颜能给你的,我沐觞一样能给的起啊,我只是想要一个可以共同对付他们的良人。”
徽音惊讶不已,“怎么会如此?他又如何得知她爱慕沐颜,得知她嫉恨笙婉的?”
沐觞见徽音并未回复,不疾不徐的继续说道:“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并不愿意,但你可要考虑清楚,你现在可是本王的女人了。
你若答应,我们合力铲除眼中钉,你依然是王妃,依然可以享受至高无上的荣宠。
你若不答应,怕是你日后,也无法再嫁给沐颜,更加无颜在这冷月国中继续生活下去了,哈哈哈哈。”
说完这些话,沐觞笑着扬长而去,帐中只留徽音一人,她紧紧的抱着自己,陷入无限的痛苦之中。
难道真的要从此刻起,与多年相交的婉儿交恶吗?难道真的要放下心中所爱,与沐觞一同对付沐颜吗?
一时之间徽音脑中闪现一幕幕回忆,在映月阁中,笙婉的坦白;在卫所狱中,沐颜的冷漠;在大帐之中,笙婉与沐颜他们二人的亲密。
这一幕幕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全部冲入徽音脑中,徽音紧紧地握住双手,片刻手心之中全然已是月牙状的痕迹,片刻她缓缓松开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痕迹,心中痛恨至极的想着:
“一切皆是因为你们,我才落得如此下场,若没有你们,他沐觞又如何能注意到我?又如何对我做了下作之事?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我徽音这辈子无法得到你沐颜的心,那么沐颜无法给予我的,就从他沐觞手中得来吧!
既然你们个个无情,就休怪我徽音无义了!”
徽音念及此处,突觉得身上黏腻不已,不耐的起身入了室内温泉之中,任那天然温泉洗去她那一身腌臢,洗去她那一颗满是恨意与嫉妒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