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州
墨家
今日的墨府,去除了以往的清静,大门口早已张灯结彩,红菱遍布,宾客满堂。
里面尽是欢声笑语。
只因今日,是墨家家主墨铁王纳二房的大喜日子。
墨铁王身为墨家家主,亦是修为高绝,名震东莱州,又喜好广交五湖四海的朋友。
所以今日来贺者众多,其中并不缺乏一些泛泛之辈。
“今日多谢诸位能够应邀前来墨某的酒宴,荣幸之至啊!还有些不远千里而来的劳顿朋友,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我等先干为敬!”
说话之人是一位身穿红袍,长满须髯的男子,体型壮硕,眉目之间散发一股挺拔之气,正满面红光的对着满堂宾客举杯一饮而尽。
“哪里的话,今日能在墨兄大喜之日,喝到你珍藏多年都不舍拿出的琼浆美酒,哪还有什么劳顿之苦?”
一位书生装扮,手摇折扇的男子,满是掐媚之言笑道,随后举起手中的酒杯,在自己鼻息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满是享受。
“没错,今日墨家主大喜之日,大摆酒席,又有如此琼浆,必得喝个痛快。”
其他宾客皆是喝的满面通红,拍桌跺脚的咧嘴恭贺笑道。
墨铁王的高贵身份,极受他人的奉承,众宾客皆是好言恭贺,一通夸赞和祝福之语。
这让墨铁王心中很是高兴,对这些人的言语十分享受,随即又是举杯一通大喝,面色更加稠红。
……
“赖老道,如此美酒,为何不喝啊?这可不是你的性子。”
四方桌上,那位长衣折扇的书生男子,双眼诧异的看着坐在身旁的道人问道。
因为他知道,这位赖老道是位无酒不欢之人,如此多的美酒摆放眼前,不可能无动于衷。
被叫赖老道的是名老者,身着道袍,两鬓早已泛白,但丝毫不显老态,此刻的他正双目炯炯的好奇看着,蹲在墙角的一名孩童。
那孩童大概七八来岁,双漆而抱的端坐在孤落墙角,身穿的尽是糙布旧衣,脸上没有丝毫欢乐,似在沉思什么,对眼前府中的欢乐,好似与他无关,看起来很是伶仃。
书生男子也带着好奇,顺着赖老道的目光望去。
随即掩嘴笑道:“赖老道,你何时对一孩儿有如此兴趣了?竟让你对眼前的美酒不思一顾?”
赖老道厌烦的甩袖回头瞪了书生男子一眼,似乎对这种脸上抹满胭脂的书生男子很是恶心。
轻声“哼唧”了一身后,便起身朝那孩童走去。
“小娃,为何一人独坐在这?”
赖老道看着眼下的孩子,好声问道。至于自己为何会对他产生好奇之意,主要是因为这孩子和其他孩子太过于与众不同了。
怎么说呢?这孩子身上给他一股“少年老成”的感觉,完全没有处在这个年龄段的天真与活泼。
低头的墨云看见一双穿着布靴的大脚站立在自己面前,随即又听到一声沙哑声音后,便仰首一望。
只见一名道人装扮的老头,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在其腰间,还撇着一把长剑。
墨云对其并无兴趣,仅嫖了一眼后,便有自顾的低头沉思起来。
“嗬~还不爱说话?”赖老道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竟会有被人不屑一顾的时候。
正当道人准备离去的时候,墨铁王一身红衣,端着酒杯缓缓走来,温笑道:“这是在下的第三小儿,不知礼数,赖真人勿怪!”
“哦?原来是墨家主第三子?我原以为是哪位家仆子弟!”赖老道面露讶色,随其又道:“既然是墨家主之子,可为何他仅穿些粗衣麻布,我看他一身褴褛也煞是可怜。”
看着蹲坐在角落眉头紧锁的墨云,这让心慈的赖老道颇有不平。
“不错啊!墨家主,我观其他二位公子也是尽穿锦衣绣服,难道这三公子惹了您不高兴之处?”那位粉面书生此刻也是盈盈走来说道。
墨铁王摇头对粉面书生尴尬一笑:“李兄说笑了!”
而此时的墨云见到众人之间的谈话,心中长叹:“你们哪知我身为穿越者的烦恼啊!”
随后他抬起了头……
赖老道也能正面的看清楚他了,只见此子粗眉深目,看起来年纪虽然幼小,但整个气质上看来却毫无半点孩童稚气,反观流露出一股异于常人的气度,绝非平凡。
墨云朝众人扫了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在了墨铁王的身上。
此时的墨铁王也同样在盯着墨云看,父子对视。
但很快,仅过数息,墨云在次将目光移开了,面色很是平淡。
但这在墨铁王看来,此刻的墨云对自己颇为不尊,甚至眼中带着轻浮之意,便心中含怒,面色一变,声音低沉呵斥说道:“还蹲在此处干嘛?还不快去换衣裳?”
“老爷莫生气,老奴这就带少爷去换衣裳。”这时候,一位老妇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她自知墨铁王脾气的人,喜怒无常,便头也不敢抬的拉着墨云的小手快步离去
墨云也不言不语,被老妇人拉着,走之前还是扫了墨铁王一眼……
而在赖道人等人的眼中,看得出这位年幼的孩子,对墨铁王这位“父亲”竟产生了戒备之意。
墨铁王成年之时,便娶过一位正妻王棉王夫人,生下二子,大儿子叫墨山,二儿子叫墨霆,深得墨铁王的喜爱。
而三子便是墨云了,但墨云之母并非是王夫人,而是在家仆中的一侍女,在生下他之后,便直接归了天,墨云也从小被老妇人祥嫂带大。
而墨铁王是最重视脸面的人,对于自己这个酒后乱性得来的儿子,实在喜欢不起来,基本上从来未曾管过他,也未曾关心过他。
这也让墨云成了在墨府当中一个透明的存在,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要不是身体里带着点墨家血脉,恐怕早被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