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住的叹气,最后还是县令率先开口说道:
“依本官之见,典簿大人态度极为强硬,油盐不进,咱们还是去再去跟地主谈谈,看看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师爷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希望地主可以给个台阶下,也算是给典簿大人一点薄面,
这件事情就能顺利翻篇,只需等到典簿大人回朝,我们就轻松了。”
典吏也道:“走吧,事不宜迟,相信那地主也知道里面的厉害关系。”
这三名官员商量着,换下官服后,便坐着马车往三原县的黑恶势力,也就是地主家赶。
摊上这种事儿,他们可真是心力交瘁,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尽力一试。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地主家,通传过后 ,佣人便带着他们进入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偌大的庭院,还有女子吹拉弹唱的靡靡之音,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躺在摇椅上,悠然自得的喝着茶,听着曲儿。
他长着一张方脸,三角眼,眼中闪耀的,是贪婪与奸诈。
在他的身侧,几个衣着艳丽的女子,正在一边伺候着。
有女子替他揉着肩,有女子替他剥着葡萄递入口中,也有人替他捏着腿儿。
而这男子,温香软玉在怀,显得十分地惬意。
看着地主如此做派,三名官员都忍不住心底腹诽,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当看到三名官员后,地主摆摆手示意,弹奏之声戛然而止,女子们都乖巧懂事的退下了。
县令将此来的目的和发生的事,一并同地主讲明。
那地主押了一口茶,轻哼一声,说:
“三位大人来找我,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我本也不想与他为难,
只要他赔偿我的损失,并保证以后不再伤我的手下,这次的事情,我便作罢。
可是不曾想到,这小小少年狂的无法无天了。”
县令也是无可奈何,他说道:
“年轻人嘛,火气旺,不容易服人。再说他大小也是个官呐,想必也是想让大人赏他一个薄面,他也好顺着台阶下呀!”
听到这话,地主眼底酝酿着怒意,他咬牙道:
“我就是顾及他是典簿,所以才没有贸然动手,他一下子就杀了我将近三分之一的手下,要是换了旁人,哼!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且不说我损失惨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不给我个交代,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眼看着地主的脸色越来越差,三位官员都担心的不得了。
如果这次谈崩了的话,那衙门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师爷忙赔笑道:“您稍安勿躁,哪能下您的面子呢?可这件事情归根到底,毕竟是您的手下在大街上先与人发生冲突,
正好典簿大人路见不平罢了。他初来乍到的,还不了解咱们县的情况,一时莽撞也是有的,这也不能怪他。
再说他毕竟是京城过来调查衙门的官员,必定不会在县城待太久,这次的事情只是个意外,等他一走,决计不会再有此类的事情发生。”
地主一听说是京城来的官员,心下警惕了几分,如果是小地方的县城,
凭借自己的人脉,疏通下关系,他还能打听打听,找到突破口。
可京城的司法治安非常的严格,怕是没那么容易给自己钻空子。
万一秦风背景庞大,在京中有什么靠山,那可就不好办了。
便问道:“京城路途遥远,他总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吧,可有什么家属和他一起过来?”
县令心里一阵苦笑,他知道地主又要故技重施,找对方的软肋下手,以做要挟。
不过他并不知道秦风还带了什么家属过来,所以摇了摇头。
地主嘴上不说,心里却暗道:“要是带了什么人来三原县,我一查便能得知。只要他不是一个人来的,那这件事情便会容易很多。”
县里也不是傻子,知道地主肚子里在打什么小九九,便出言提醒道:
“这位典簿大人,你别看他年龄不大,官位不高,但他胆识过人,言辞甚是犀利。
本官数次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本官瞧着他也不像什么好欺负的人。
不如你就先服个软,让他解解气,等他走了,这事儿也就翻篇了。
再说,如果他把这里的情况上报给朝廷,那对于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想必你也不想引起朝廷的注意吧?”
县令心里很清楚,既然秦风态度如此强硬,那便只能尽力说服地主了。
地主听他这样说,不由眉头深锁道:
“你是一县之主,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如果下次朝廷又派了一个命官来调查,那我岂不是又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如果本官有办法,我等也不会专门来此地了,能替你摆平的,本官都摆平了。“
县令站起身,正色道:”可这次不一样,本官奉劝你一句,做人做事,还是不要太绝的好。”
地主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才道:
"好,我便听你们的建议,给他一个台阶下。还请三位大人帮我传句话。今天晚上我在家中设宴,还望那位典簿大人能赏脸来家中一坐。"
地主心里比谁都明白,如果真把县令逼急了,那便得不偿失了。
如今他和县令之间,还保持着明面上的平衡,这个平衡还不能打破。
县令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现在只想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多待一刻都让他窒息。
县令和其他几个大人出去之后,心里总算是轻松了一些,
这件事情,秦风的态度太过强硬,好在总算是说服了地主,这件事情总算有个眉目,也不枉自己跑一趟。
县令几人离开后,地主唤来了管家,阴恻恻的说:
“去给我查一查,何人和那个典簿一起来的三原县?本官不信他会一个人过来。
还有,一旦打听到和他有关的消息,立马告诉我。我一定要找到他的弱点,哼,区区一个小官而已,我还不信,拿捏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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