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轰轰!”
漫天的火光再次飞溅四射,而隐藏于珠内的岁月之力更似一道道电弧从他们的身体没入,似诱惑的蛊虫诱出体内的隐疾,只见他们皮肤瞬间枯黄,肌肉松弛,连修为也因体内血气不稳而摇摇坠坠,惊恐惧怕的尖叫声似隆隆作响的群狼嗷叫声,更伴随着飞舞的火蛇,修为低弱的修士也纷纷坠亡于火焰,肉体消融,神魂俱灭,而他们也纷纷向后倒退奔逃,这拼死一击的杀招,不是他们可以抵挡的,连宫启凌也捂着近乎残废的手臂瞬移而逃。
但叶无双的声音似悠扬哀伤的笛音回荡于每个人的耳旁,而混战中的修士亦是心有惧感,目光心有余悸的盯着那步入荒禁的叶无双,咽了咽喉咙止住了脚步,虽然他们很想很想进入这一片荒地,但古老的传说令他们望而却步,望眼欲穿的盯着苍茫荒芜绝迹的场地,而荒禁内却是依然翠绿欲滴,芳香四溢,场地上的修士心里都知道,叶无双完蛋了,连荒古(太古之后)时代的强大宗门进入后都无一生还,以他的修为虽说在他们看来很强大,但比起荒禁内的恐惧依然不够看,最后只会在恐惧中度过余下的时光,直至被彻底抹杀,形神俱灭,烟消云散!
“哎,太可惜了……”众多修士皆是发出由衷的感叹,原本兴师动众的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如今却似竹篮打水一场空,令他们惋惜叹息不已,但有着一些残存苟活下来的散修,却是依然没有半分要离去的迹象,于荒禁外的不远处纷纷打坐调息,而五大门派的长老亦是面色阴晴不定的盯着那残留在断裂的石碑上遗留的血迹,隐约间还有着扰乱心神的蛊惑,虽然他们也想进入一探究竟,但古老的荒古传说,却令他们忐忑不安,而比起这令人疯狂的造化,性命才是根本,所谓性命是一切的本钱,没有了性命,纵然有至高无上的造化也无福消受,但此时离开却又是心有不甘,最后也随着身后已入定的散修盘膝坐下,目光荫翳的环顾着荒禁。
微风轻拂,吹起了满地残留的焦味,漫天灰尘舞动乾坤,荒地石碑下方的禁字如今已被尘土掩盖了一部分,但气氛仿佛于此刻也变得极其微妙诡异,而这一幕正以石碑为界,有着一片枯黄而憔悴的落叶迎风飘舞,而在荒禁石碑内,也有着同样的树叶飘落飞舞,却是嫩叶翠绿,绿华溢散,若是从同一条直线观看而去,则会发现,两片树叶所划过的痕迹……一模一样!
若是再从树叶的脉络条纹去详细观察,则会发现,两片树叶不仅大小相同,连脉络条纹也仿佛一个模样烙印而出,而这竟似一片一样的落叶!
此时的它们迎风飞扬,荡荡点点,仿佛承载着许多荒古不曾抹去的记忆,如今般随着它们的落下而归根,两片落叶最后更是近乎于用同样的枝梗擦着荒禁石碑的界线滑落,而褶皱犹如一片落叶从镜片掉落,其内的镜像与真实的镜像一模一样,但在即将落地归根的刹那间,两片树叶竟仿佛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重合于一起,无声无息的掉落于地,叶片尖端一半为翠华娇嫩的绿叶,而下面的一半则是枯黄萎缩,但外面的修士却没我丝毫的察觉,任凭呜咽的风声似号角声从荒地内悠扬袅袅扬出,令修士纷纷奥秘入定中惊醒而来,目光再次惊疑不定,阴晴未定的环顾着苍茫的荒地,却有着一股令他们毛发悚然而又有些惊惧可怕的感觉油然而生。
而此时的叶无双,其身刚步入荒禁的一刹那间,一股无形的挤压感瞬间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又有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撕裂感似道道切割的刀芒,疼痛如骨髓,而一股股清凉舒适的微风却是阵阵的拂过脸颊,令他身体痛苦而又舒适的煎熬着,黑芒芒的光线完全遮掩了视线,连散发的神念刚一离体而出也瞬息间被切割绞碎,一种久未有过的身心疲惫渐渐的侵袭而来,而更令他感到震惊骇然的是,此时的他灵魂仿佛离体出窍,而肉身的躯壳却是席地倒卷的芦草,随风翻卷,但实际上却是神魂龟缩于体内,好无作为而又眼睁睁真确实地的感受着体内的创伤,令对于这陌生的荒禁越加忌惮不已。
微风消逝,但更为狂暴而凌厉的疾风吹弯了劲草,更吹飞了他的躯体,只听的啪啦僻滚地声,碎石沙砾的碰撞身此起彼伏,身体再次遭遇创击,令他哑然咒骂,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静待朝阳升起。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绵绵不绝的毛毛细雨倾洒而下,拍打于星芒黯淡无光泽的大地,但洒落在叶无双的肉体上时却有着一股疼痛,犹如往破裂的伤口洒上盐巴,痛入骨髓,连神魂也于此时变得有些浑浑噩噩,而若是光线清晰明亮,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其实并不是雨水,也不是盐水,而是修士活生生而又血淋淋的血雨淋身而浴。
黎明之前的最后一段时光总是最黑暗大,而这看似寻常,却又非凡的血雨却是足足的持续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而这却是把叶无双的肉体折磨的死去活来,心里的咒骂声更是如歇斯底里的猛兽声嘶力竭的咆哮,最后还是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以备不时之需!
淅淅沥沥的血雨哗啦哗啦的倾泻而下,雨势湍急,激流涌动,懵懂茫然的叶无双随着雨水慢慢流去,真真切切大血流成河,河道水流淙淙,浮涨蔓延而上,浸泡着他的肉体,但随着时间的缓慢流逝,血雨慢慢变得稀松,雨借风势,风借雨威,腥臭难闻,而他也在如此极其恶劣而又诡异的荒地里渐渐的度过余下的时辰,晨起的朝阳似一道耀眼的金光穿透层层云蔼的阻隔,也透射进那茂密葱笼的树叶映照于他的脸庞,而此时的他衣衫褴褛,腥风血雨后所残留的痕迹依然沾满了他的全身,宛若一个刚从死人堆里挣扎爬出的人,而昨晚原本湍急的血水洒溅于泥吭低洼处,但鲜艳凄美的共通血液却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减少,苍茫而荒凉的大地仿佛一个张开大嘴的巨兽,一点一点似母乳般吮吸着残留的血液,直至日晒三竿的时候,大地上的血液已尽数被吸收完毕,一切都显得宁静而安详,恬静而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