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我去,我怎么成了这个声音?”
“喵——”
“还真他妈是猫叫,怎么死了之后都不会说人话了?怎么视野这么低,死了个子还变小了?想我堂堂七吃好儿郎——这是什么?啊——猫——抓——卧槽,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我他娘的真的成了一只猫?镜子,哪里有镜子?”环顾四周,除了杂草,还是杂草。“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做梦了,肯定是酒喝得太多了,赶紧醒过来”想完,一组猫爪拳就朝脸上抡来。“靠,好痛”这梦太尼玛逼真了,疼的都这么真实。不行,我得赶紧找个镜子看看我到底成了个什么玩意儿。
穿过草丛,找到一弯湖水,水波粼粼,倒映着岸上的一切。
慢慢的往湖水边走去,紧张,心跳加速,整个爪子都直打哆嗦,尾巴都直挺挺的立着。
走到湖边,不敢瞧,闭着眼睛探出头去,慢慢的睁开眼睛“我嘞个去”一张大猫脸映在水面上。“完了,真的完了,人还没活明白,都成了猫了” 看到这张脸,所有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全卸掉了,就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瘫坐在岸边。
难道人死了之后都成了猫?那我这是在哪呢?地狱?天堂? 怎么四周不见其他猫的身影……妈的,孟婆汤的滋味都没有尝到就给老子扔畜生道了?奶奶的,这他妈的到底是哪啊?
拖着这副皮囊,漫无目的的在这陌生的世界走着,“咕——”这猫的身体还真不行,这么快就饿了,荒郊野外,去哪找吃的,总不能让我去抓老鼠吃吧,哎,走走吧,兴许能遇到个同路猫打听打听。
继续走……继续走……
嗯?哪来的香味?烟?有炊烟,太好了,有救了。我赶紧拼了命,发了疯似的朝着那烟的方向跑去。哎,这四条腿的猫跑得就是比两条腿的人快啊。
走近屋子,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农家小院,门口是几根木棍围起来的桩子,黄泥巴墙上扣了一扇窗户,门上连把锁都没有,窗户纸还有点破。“这尼玛也太穷了,杜甫的茅草堂也不至于这样,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轻手轻脚地(额,勉强把前爪子当手吧)走到窗户跟前,透过破窗户纸朝里面看去。
做饭的是一位老妇,弓着身子,不停的在锅里搅和着什么。穿的古人的样子,衣服上的补丁都已经洗的没有颜色了。
“原来这地方也有人,那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老头子,起来吃点吧。”老妇盛了一碗锅里的吃的,蹒跚的走到床边。
床上的老头子吃力的坐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如同黄土高原的沟壑,一道道深深的嵌在黝黑的皮肤里。
“哎,这世道怕是走到头了,官家隔三差五的来收粮收租,根本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
“嘘,小点声,你还嫌吃的苦头少啊,一把老骨头了,粮食抢就让他们抢了去,你非得上去争个什么理?来,趁热把这吃了。”
“又是野菜汤,我都快忘了米饭的味道了,罢了罢了,咱这命,能活着就算是福了。”说完,老头无奈的喝了两口。
“哎?老太婆,咱们鼎臣走了也有二年多了吧?”“是啊,带话的说是去参了军,在军营一切都好。”老妇笑着答着老头的话,但这笑却有点苦涩。“哎,但这孩子已经一年没有音讯了,也不知道咋样”老妇小声嘀咕,怕被老头子听了去。
但我却听得清楚地很,别说,这猫耳朵还真好使。
“这个鼎臣,也够王八蛋的,好歹你也让家里知道一些近况,是死是活,家里也能有个消息。”一边听着老两口的对话,一边心里替他们忿忿不平,数落了一下这个叫鼎臣的家伙。
“等等,什么?鼎臣”突然被这个名字怔住了。“尼玛,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突然,院子门被推开了,猫的本能让我警觉的往窗户角躲了躲。
“老汤头,老汤头,好消息,好消息啊”来者是个中年男子,手里挥着一个书信一样的东西,径直的走到屋里。
“老汤头啊,你家汤和出息了啊,现在在军营做了官,还托人给你们带来了些银两,这儿子,没白养,这以后要是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乡里乡亲啊。”
“啊,汤和来信啦?他一切都还好?”老妇焦急的问道,老头子也放下手里的碗,盯着中年人,等着他的回答。
“好,一切都好,让你们老两口放心。”
“那,信里有说在哪么?啥时候能回来一趟啊?”还没等老妇开口,老头子一把抢过话柄。
“信里没说别的,我想,等仗打完了,就回来了吧。”中年人说着,从水缸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去。“好了,老汤头,婶子,不跟你们说了,我还得去下一家送信,来,这信跟银两你们拿好。”
“哎,哎,好,那你慢点,谢谢啦,谢谢啦。”送走中年人,老两口望着桌上的信跟银两,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