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大陆上到处是绵延的大片翠绿,广袤的草原与森林如被浓浓的画笔描绘在雄奇壮丽的山河之上!烈风过处,碧浪滚滚,涛声阵阵!
雄健的野马群彼此追逐,在草原奔腾而过;威猛的巨兽迈动沉重的脚步,在森林中引颈长嘶!奔腾的河水卷起玉白的碎浪,将一只只撒欢的淡水鳄送到泥泞的岸边···
栖风森林里绿树成荫,野花遍地,流水潺潺。湿润的鸟鸣啾啾作响,与低矮灌木之中的清脆虫鸣交相应和。一派钟灵和谐的景象。
河边茂盛的野草中,一个穿着破旧麻布衣衫的少年闭着双目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已停止。
秦风感觉自己从没有如此混乱过!
“我是秦风!21世纪的金手指加盗墓高手!”
“我是十三····”
“我正在一个地下数百米的神秘墓穴中寻宝,忽然就跑到这里来了!?”
“我是十三····”
“我找到一个破卷轴,不就是玩了一下滴血认主吗,怎么成了现在这样,这是哪里?我的身体呢?”
“我是十三····”
“擦!知道了你是十三,我是在哪?”
“我死了····”
“······”
秦风觉得自己一定是得了精神分裂,现在这样醒不过来也一定是被人敲了闷棍,至于是谁下的黑手,不用多说,自然是与他一起进入墓穴的猥琐师傅,秦风恨得牙痒痒,暗暗发誓醒来以后一定要找上一百个大汉好好安慰一下师傅老头
····
正自生气,却忽然有无数的记忆凭空出现如潮水般疯狂涌入他的意识,灵魂胀满般的疼痛让他发出无声的嘶吼,脑中仿佛有无数大钟咣咣作响,一幅幅画面走马观花般在他脑中回放····
······
不知过了多久,河边的少年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心跳逐渐恢复,胸膛又有了明显的起伏,空气被他吸入肺囊,又重重地呼出,仿佛刚从窒息缓过来的病人。
好一会,当真正从死亡线上爬回来,少年仰躺在地面,眼睛还未睁开,却缓慢而坚定地抬起颤抖的右手,向天上竖起一根笔直挺拔的中指···
“妈的,穿越就穿越吧,还搞这么费劲!”
少年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身来。双目依然有些混沌。看着前方,却毫无焦距。
一点点消化着来自这个有着“十三”这个奇葩名字的半德鲁伊少年的记忆,秦风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个与地球完全不同的地方,到处是魔兽妖兽横行,各种各样的种族之间为生存壮大而战争不断,神使沐浴在光明之下;亡灵歌咏在黑暗之中;优雅的精灵与神秘的德鲁伊生活在茂密的丛林;暴躁的矮人与狡诈的地精穿行在地下或山体内的洞窟·····
这里的科技还停留在古代冷兵器的时期,但修炼文明却高度发展,修炼到高层次的战斗强者挥手间便可移山填海,有莫大神通。
秦风附身的少年名叫夷风十三,是一名半德鲁伊,因为体内的一半人类血脉,他在德鲁伊部落里饱受欺凌。他体质羸弱,法术资质也一塌糊涂,最严重的是变身能力一直无法觉醒。可以说除了自然亲和力还算可以,他完全称得上“废柴”二字。
十三父母双亡,性格懦弱,今年已经十七岁却还只是一阶中期的可怜实力,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后的授名大礼上“夷风十三”这个名字就要伴随他一生了。他万念俱灰,自己跑出部落,将生命放逐,打算一死解脱,将死之前却被秦风的意识附体。记忆也就被秦风得到。
秦风甩甩脑袋,眼睛渐渐清明,他走到河边看着自己的倒影:漆黑的长发,白中带一点点青色的皮肤,俊秀的五官上一双深黛色的眸子亮若星辰,跟人类并没有太大差别。得了十三记忆的秦风知道,这幅模样其实就是族人歧视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真正的德鲁伊是有着淡青色的皮肤,翠绿色的长发和青玉般的眼眸,十三这幅明显偏向于人类的样子自然在族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妈的,亏了!”
秦风忽然满脸戚戚,悲愤不已。
前世的他是个孤儿,勉强读完初中便辍学跟老头师傅四处游历,不但学得一身本事,更是锻炼了一身铁锭般的肌肉,令他一直引以为豪,如今一个穿越成了这个身无四两肉的羸弱少年,过去的努力锻炼全部付诸东流,怎能不令他悲痛!
想到穿越,秦风顿时火冒三丈,自己不就是好奇之下将血滴在了一个破卷轴上吗?就因为这就穿越了?
这件事告诉我们,小说中的事情不要随便尝试,认主有风险,滴血需谨慎。
想到卷轴,秦风忽然感到脑中一空,浮现出一个古朴破旧的卷轴。卷轴依然残破不堪,表面却多出四个字勉强可以分辨出来:《灵兽宝鉴》。
秦风尚没反应过来,脑海中的卷轴便自行缓缓展开,顿时一股沧桑厚重的气息散发出来,身外许多的信息潮水般的向他的脑海汇聚,原本灰蒙蒙一片的卷轴上渐渐亮起几个野兽的影像,栩栩如生!
信息的涌入很快,短短一会儿便已完成。秦风的脑海中顿时多出一股清凉活泼之气,如薄云化雨,轻飘飘地弥散开来,这股气息弥散地并不快,却颇有力道,秦风体内许多滞涩之处都无法抵挡,被它顽强地冲开。
秦风只觉得周身多出阵阵疼痛,伴着低声的碎响,那股气息缓慢艰涩地弥散,行遍他的全身各处,最后收纳于他的丹田,形成绿豆大的一团青雾融入他原本的青色元力之内。
秦风顿时惊愕!
但凡修炼,必从脱胎境界起始,脱胎又分六阶,每阶分前中后三期。这具身体的主人夷风十三苦修数年,却还只是一阶中期,难以再有寸进。丹田中不过拳头大的一团青雾。秦风如今什么都没做,只是打开了灵兽宝鉴,体内元力便突破桎梏,再长数分,顿时令他惊喜莫名。
神清气爽之下,秦风将意识集中于识海,灵兽宝鉴展开,静静悬停,可见其上灰雾之中有数个兽影,形态逼真,宛如活物。
仔细看时,乃是一只麻雀、一条青蛇、一只金鲤、一只灰兔。
秦风细想一下,四下观望,只见旁边树上正有一只麻雀啾鸣,远处草丛一条青蛇隐现,身侧河里一尾金鲤戏水,侧方灌木一只灰兔乍惊。
原来这灵兽宝鉴竟是将周围百米的动物形象收集其上。
秦风惊奇过后,却又有些无趣,收集这些动物形象有什么用?难不成自己以后改行去当画家吗?
他百无聊赖地蹲在河边,看河里的鲤鱼戏水,却忽然一个念头涌上心来,若是我能变成这鲤鱼游水,不知是什么感觉,可惜自己这身体虽是德鲁伊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觉醒变身的能力···
一个念头未落,秦风忽然感到脑海中灵兽宝鉴上的金鲤影像亮起一道毫光,他的身体忽然变成一条一尺多长的鲤鱼,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四面是水,秦风大惊之下连忙挣扎,身躯一动,却是灵巧自如,在水中顺流而下十数米。这才发现自己竟真变成了鲤鱼。
秦风摇头甩尾,玩的心怀大畅,若不是不能出声,只怕早已笑破了天。他从十三的记忆中得知,德鲁伊要幻化成一种野兽,并不如人们想象的那样容易,而是需要长时间的与该野兽相处,吃喝玩睡皆在一起,不但要对该野兽的身体构造骨肉毛发了如指掌,对其习性特点等也都要深入研究,如此下去,少则半月,多则数年,才能真正掌握一种野兽的变化之术。
而灵兽宝鉴竟有如此逆天之能,将野兽影像摄于其上,而秦风就自能随心变化,如此功能,当真骇人听闻!
秦风顺流而下,不知多久,虽不断有新的野兽在灵兽宝鉴上浮现,生成一些元力进行补充,但毕竟入不敷出,他体内元力已消耗小半,他甩身破浪而起,在半空中心念一动,便背生双翅化作一只麻雀,扑棱棱的飞起,远离这一江大河。
飞上枝头,秦风却忽然一惊,而后如被拔光了羽毛一般,垂头丧气地落下地来,吁声连连的仰躺在地上。
他刚才玩得高兴,变完麻雀才发现灵兽图鉴上除了鲤鱼与麻雀外,其余野兽虚影都变成灰色,心念所至其他的动物果然变化不得。他这才想起,十三的记忆中提及德鲁伊的变化能力只能变成同阶的野兽,而且每阶只能选择变化一种动物,若要增加变化种类便只有突破境界。是以大多数德鲁伊都会在每阶寻得一种该阶实力相对强悍的野兽作为变化。灵兽宝鉴虽然让秦风有了两种选择,但他却用在了鲤鱼和麻雀上!
鲤鱼和麻雀算是野兽中的底阶生物,一阶中期的秦风自然是能变,可是变化名额浪费在这里,两个月后的授名大礼怎么办?
如今学会了变化,夷风十三这个名字是摆脱了,可他叫什么呢?夷风鲤鱼?还是夷风麻雀?
啊····让我死吧!
秦风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米粒大的眼睛里滚落两滴浑浊的泪水····
正自伤心,视野中却忽然多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秦风一个机灵,猛地跳了起来,与对方对峙。
那只大尾巴的松鼠瞪眼的看着他,不服地挠着爪子。很有扑上去挠两下的欲望。
你妹····
秦风昂首挺胸想要散发一下穿越者的王霸之气,却只是鼓着圆滚滚的肚子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这才想起自己还是却样子没变回来。
对面的松鼠看着他滑稽的样子乐得直挠自己的肚皮,就差倒地打滚了。
它转过身,甩动毛茸茸的大尾巴,想把自己的屁股露出来给予秦风以最大的鄙视,却忽然感到天色一黑,还没反应过来被一只大脚踩在了地上。
秦风阴沉着脸捏着松鼠后颈上的皮毛把它拎到眼前仔细翻看,手指不时地捏上两下。
“妈的,肉这么少怎么吃啊····”
谁知那松鼠听了这话,竟不挣扎了,而是双爪抱着脑袋,吱吱的哭了起来,两串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秦风大汗,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头顶上吱吱吱吱响成一片,抬头看去,只见高处树枝上密密麻麻蹲满了甩着大尾巴的松鼠,它们一个个气愤不已,用爪子在树枝树干上使劲的挠着,不断向秦风龇牙咧嘴,发出威胁的···吱吱声。
秦风大奇,这个世界的松鼠智商竟然这么低吗,自己抓了一个就都跑过来,是怕一只不够吃吗?
然而略一思索,秦风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把手里的松鼠送到跟前,怀着一点点的期望问道:“你···听得懂我说话?”
松鼠挪开一个爪子偷眼看了看他,然后点了点头。
“哈哈!”秦风大乐,抬头向树上的松鼠们问道:“你们也听得懂我说话?”
众松鼠一愣,吱吱吱吱地小声讨论了一下,而后齐齐点头。
“哈!那就容易多了,你们都听着,赶紧把自己家私藏的坚果给我拿出来,不然我就掐死这家伙!”秦风龇牙咧嘴,举着那只可怜的松鼠晃来晃去·····
“·····”
树林间死一般的寂静,然后噼里啪啦地坚果像暴雨般向着秦风当头砸去····
离开的时候,秦风心情颇佳,双手都抓着几个坚果,啃得不亦乐乎。那只曾被他当做人质的松鼠坐在他的肩头也抱着一只坚果大啃。它之所以愿意跟着秦风是因为秦风很是霸气地对它说“跟着哥,有肉吃!”
虽然不知明白什么叫有肉吃,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不得不说十三为了自杀还是做足了准备的,至少选的地方就离部落很远,秦风按照得来的记忆中按路线走了不短的时间,却丝毫没有要到的迹象。不免有些恼火。
正自琢磨肩膀上的这支松鼠带回去后是清蒸还是红烧,秦风却忽然有所感应,他停下了脚步,抬头向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看去。
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斜倚在大树横生的枝杈上,盈盈一握的纤腰光洁柔软。洁白如玉的小腿下是装饰了野花的小牛皮靴。
少女有着淡青色的皮肤,她手指勾卷着一绺自己翠绿的长发,如青玉般的眼眸如一江春水流转,脉脉含情地盯着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