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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离开

隔天,周逸在门口挂起了白绫。

他请那位男子帮忙把爷爷的遗体搬到楼下,男子没有拒绝。

而他则去收拾老人的遗物。

当他打开医馆大门的时候,门外早已聚满了人。

他环视了一圈,然后对着靠在最前面的一名大汉说道:“德叔,麻烦您帮我准备一副棺材,还有一辆车。”

“嗳,我这就去,这就去。”德叔连忙应道,他担心的看着周逸,关切道:“孩子,你....节哀啊。”

然后他拉着几个人就赶紧往外跑。

周围的邻居也反应过来,有的人跑回家准备纸钱,更多的,则留在周逸身边,温声安慰着。

周逸听着周围的劝慰声,眼泪再也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片刻后,德叔拉着一辆牛车赶来,车上放着一副漆黑的棺材。

“麻烦德叔,帮我把爷爷的遗体放到棺材里,然后拉到渭河边。爷爷想葬在那里。”周逸对着德叔说道。

“好好好,没问题。”

众人连忙搭手把老人的遗体放进棺材,拉着牛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河边走去。

一连两日,周逸都静静的坐在爷爷的坟前,望着渭河,一步不离。

月亮刚刚升起的时候,那名中年男子来到周逸身边,对他说道:“回去吧。”

周逸不应。

“再这样下去,你也步你爷爷后尘了,到时候,全村人又得给再你立个坟。”

周逸还是没理他。

男子有些无奈,他举起手,轻轻一挥,周逸身体突然一晃,便朝地上倒去。

男子扶住周逸瘦小的身躯,一跃而起,几个起落之后,就来到医馆楼下。

他朝四周望了望,没看见人,便抱着周逸进了医馆。

当周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

他揉着脖子,脑袋还有点晕乎,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那男子正坐在不远处的桌前,桌子上,还摆着两三盘饭菜。

“先过来吃饭。”那男子说道。

“我不饿。”周逸别过头去,回答道。

安静的房间内突然传来一阵古怪的咕噜声。

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似感受到男子的目光,周逸小脸一红,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身子,走向饭桌。

“两天没喝水吃饭,先喝点粥。”男子温和的说道。

周逸点了点头,默默地吃着饭。

等周逸吃完,男子轻咳一声,问道:“以后有何打算?”

“不知道,先过了头七再说。”周逸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碗筷,木然道。

“恩,死者为大,七天之后呢?”男子追问道。

“不知道。”

“跟我走吧。”男子斟酌了一下,说道:“这几日我一直在观察你,你资质虽普通,但心性尚佳,且你也算救我一回,可随我去宗门修行。”

“修行?”周逸疑惑道。

“所谓修行,则是以凡人之躯,凝天地之力,习得自然道法,成就自身造化。”

男子见周逸兴致缺缺的样子,无奈道:“说简单点,若你爷爷在你这般年纪开始修行,百年寿命不说,寻常疾病根本进不了身。”

不等周逸说话,他单手掐诀,手掌向前一伸,一柄长剑瞬间出现在他手中。然后他将长剑向空中一抛,剑身一分二,二化四,眨眼功夫,数十把一模一样的长剑出现在半空中。

周逸张着嘴,呆呆的望着这一切,觉得整个世界都颠覆了。

男子笑了笑,手指一转,数十把长剑瞬间消失,只余下一把剑慢慢落向男子手心,然后逐渐消失。

男子收回手,对周逸说道:“你可愿随我修行?”

过了一会,周逸缓过神来,说道:“能......能不能等过了头七再走?”

男子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后几日,周逸白天守在墓前,晚上则在房间里整理近年来医治过的各种疾病的病理及药方。

毕竟,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他要留下一些什么,否则,村子里再有人生病,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这一日,他带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来到德叔家,告知了自己的去意,然后,把笔记和医馆的钥匙郑重的交给了德叔。

笔记很全,各类药草的图案、药性都解释的很清楚。

德叔紧紧握住手里的笔记,看着周逸远去的背影,叹了口长气。

周逸回到医馆时,天色依然变暗,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衣物,便来到男子的屋内。

“都收拾妥当了?”男子问道。

“恩。”周逸点了点头。

男子站起身,摸了摸周逸的头,说道:“休息一夜,明日再走吧。”

第二天清晨,周逸早早便起来,他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整间医馆,简单的吃了一顿早饭,这才跟着男子出了门。

清晨的村子,街上行人稀少,看到周逸背着行囊,跟在那个男子身后,都有些惊讶。

他们上前询问,周逸没有多说,只是告诉他们自己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求学。

等他走出村口的时候,身后的长街已经聚满了人,他们望着周逸远去的背影,眼神中都各自带着不舍与祝福。

“逸哥儿,你要经常回来看我啊!”

这时,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忍不住朝着周逸喊道。

周逸停下脚步,强忍着回头的冲动,高高的举起手,用力的挥舞了几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片刻后,周逸和那名男子走到河边,来到爷爷的墓前。

他往坟堆上撒了一把黄土,说道:“爷爷,我走了,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

然后,他向身边的男子问道:“我们朝哪走,需要渡河吗?”

“不用。”男子笑了笑,然后他将飞剑召唤出来,悬在距地面几厘米的位置,走了上去。

“上来。”他说道。

周逸看了看长剑,迟疑了一下,迈步踏了上去。

“抓紧我。”

周逸连忙紧紧抓住男子的衣衫。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弟子。”

“记住,为师,李剑一。”

然后,飞剑骤然而起,载着两人向着天空急速飞去。在李剑一的长笑声,以及周逸那惊骇欲绝的惨叫声中,逐渐的,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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