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习川在沈如溪开铺门的时候就已从后门溜出去,按着牙子给的位置,偷摸进屋将吕骁藏着的银子全都拿到吕不鸣的外室屋中去。
那外室回来后先是吃惊,不过很过就拿着银子到外头去买新衣服新首饰装扮自己,倒也有趣。
刚隔着一日,吕骁就如沈如溪所言,拿着不知从哪里采来的野花,上门给沈清冉道歉。
沈清冉不理会,吕骁就每日都来,无论刮风下雨,即使将自己淋的一身湿也要站着等,沈清冉被‘感动’,就随着他出去逛逛。
“溪,你真不怕这饿狼对你小妹动手?”
沈如溪将猪小肠用生粉搓了搓,再用清水洗干净,“桃茗在后头跟着,不怕。”说着就往猪血里头搁入油、盐、五香粉、花椒粉以及葱花、姜末。
钟习川见着这么一大盆红红的,头皮不由地发麻,“这吕不鸣倒是个小心警惕的,牙子说,他塞了一粒碎银说是打听我们俩置办酒楼的事。”
“哦?那牙子怎么说?”沈如溪往盆里一边加入清水一边搅拌。
“还能怎么说,我们不是也要看酒楼的吗?牙子与我说,东边有一个空了两个多月的,两层,也有一个后院,里头五六间房,价格在一千两以下,让我们得空去瞧瞧。”
沈如溪将小肠的一头给用线扎紧,再取一漏斗搁在另一头上,缓缓将猪肉灌进去,“诶,对了,那吕骁就对失了钱没意见?”
“张大娘不是说过吗?当即闹了一场,只不过后来不知那吕不鸣在暗里说些什么,两人就和好如初。”
“噢,是我忘了,这吕骁可还真听吕不鸣的话,若是小冉的话成真,那他的草头会不会向我们这边倒呢?看来也是时候去看看酒楼。”
沈如溪将尾巴给扎紧,又取上些来绳子,每隔一段就用绳子系紧,最后用剪刀剪开。
烧水将其煮上一刻钟,捞出切片,再煮上两份细面,两人吃了后就往牙子行而去。
“沈娘,这酒楼规格不错吧?这可是我特意为你们留下的。”
沈如溪点了点头,这酒楼看上去新,一楼大堂有五六个无忧铺面这么大,二楼分为十二间雅间,间内活动范围不算小,还有风景不错。
厨房能与郭府后厨相比,六个灶头,砧板数十,更有一个干的小池子,可以放入鱼和其他海鲜。
后院有六间房,两间偏大,能同时容下三四张床,三间偏小,还有一间更小的浴室,里头还有竹笕传水的装置,若是夏天就不必提水而进。
“牙子,这原来的主人可真是会享受。”
“这原来的是位祖上挖到矿的小少爷,一时兴起就想着弄个酒楼玩玩,前两个月听说南边茶叶兴起,就又急冲冲地去了。”
沈如溪轻叹一声,“这该死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轮到我?”
牙子连忙应道:“这生活马上就轮到沈娘,只要你付了这八百两。”
“八百两?”沈如溪迅速眨着眼帘,试图能憋出几滴眼泪来,“牙子你也知道,咱们那快餐馆自有恶人来又跪又求的,生意那可是一个下降的厉害,这些天还亏了不少。”
信你个鬼,他可是听说了,自那个芸娘离开之后,沈如溪这惩治恶妇的名声可是被一众女子知晓,每日都恨不得到餐馆去等着教学,生意好的火爆,怎么还会亏?
“钟兄,这...”
钟习川即刻别过脸去,“诶,这浴室不错,倒可以用屏风隔开弄出个专门洗脸刷牙的地来。”
沈如溪吸了吸鼻子,“这酒楼如此之大,那光置办桌椅、器皿、食材就已费上不少银子,还要到牙子那里买仆人,这加上一起可是一个极大,天大的数目。
何况这县城的东边人-流不比西边热闹,离码头,夜市一条街可远上许多,若非重大节日,游人不偏到这边来,我们岂不也亏?”
牙子听着要寻他买仆人,又自知仆人沈如溪不议价,心中倒舒坦不少,“我就与沈娘说实话吧,这小少爷走得急,只收了牙子行六百六十六两。”
牙子真是生怕这人会喊个六百两出来,所以干脆就将底牌亮出为好。
“那我付七百两,另外二十两单独给你,如何?”
“成交。”
钟习川一听是成交,连忙让牙子取来酒楼内部设计图,脑海中已是天马行空准备着大干一场。
回牙子行交付手续之后,沈如溪和钟习川便赶回铺中,可此时铺外又围上了一群看热闹的八卦群众,一见到沈如溪就连忙嚷道:“三娘来了,快让开。”
沈如溪顺着空出来的道往前走,沈清冉尚未开口,吕骁就迎上来热情问道:“二姐这是去看酒楼了?”
“嗯。”
看来沈清冉这婆娘果真没有骗他,只要他将无忧快餐馆掌握在手,到时候再休了这黄脸婆迎娶芸娘,至于吕不鸣,何愁不看他的眼色行事?
“二姐,我如今可是已经洗心革面,日后定会好好对冉儿的,至于这芸...婆娘,是她缠着我,说是要二十两银子就会远远离去,不再回来,你看...”
“好啊,若要二十两,你打算怎么还呢?而且她又怎么保证不再回来呢?”沈如溪就抱臂看着,看着这一出自以为是的好戏怎么唱下去。
“还?大家都是一家子亲戚,往日里咱们吕家也送了不少好东西到沈家去,这样...”
“你想不还?你借的是我钟家的钱,与沈家何干?不过你既然都说了亲戚二字,那不念你,似乎也不妥。这样吧,你们双方都签个保证书,保证两人自此互不相见,也互不相欠。
若有逾矩,与沈家三妹的和离书立出,自此沈家任何的利益都与你吕骁无关,你看,妥不妥当?”
吕骁垂下满是惊慌的双眸,他不过是想来讹一笔暂时度过这个难关,怎么会变得如此严重?早知刚才就不听吕不鸣的混账话,现在该如何做才能将芸娘保住?
吕骁连忙往钟习川看去,“二姐夫,既是借钟家的钱,那我与你写下欠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