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见沈如溪不骄不躁,于是故意过来‘埋汰’道:“你这小娘子倒是吊足了外头人的胃口,你是没瞧见,那些人对着那仅有的一朵花,想吃又不愿没了那个滑稽样。”
“这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况且也不是只有那么一朵,外头还有着呢。”
萍儿笑着往沈如溪的旁边靠近了些,“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沈如溪将早已备好的五两银子塞进萍儿的手中,微笑道:“还得请萍儿姐姐多番照顾,提醒才是。”
萍儿倒不是在意银子有多少,就是对于这种会来事的偏有好感,“我可不会帮你,只不过该我说的,我定一句不漏。”
“谢萍儿姐姐~”
待羊肉炖汤、炖肉块、油焖大虾、糖醋松鼠鱼都一一出场之后,沈如溪也将焖煮好的碌鹅给捞起来切块淋酱,诱人的颜色,浓浓的卤香,
让人不禁瞎想到卤大肠,卤鸡爪口感咸香,软糯抿化,却又多了一丝嚼劲苏爽。
范妈妈将烤鸡从灶子里头取出,泥巴碎裂之时,荷叶香味率先遛入鼻腔,随着荷叶掀开,一鸡腿子耐不住寂寞分离开来,嫩滑里肉,滋滋冒油。
仿佛一旦将之放进嘴巴里边,骨头就会立马被脱离开来,只剩下香嫩的鸡肉在口中缠绵。
沈如溪强忍着嘴边的哈喇子,将这黄泥巴烤鸡给切块摆放整齐上菜。
众人忙碌完最后一道甜品之后,都累的坐在地上歇息。沈如溪本是可以领钱离去,不过还是在一旁等席散。
不一会,二房太太就领着萍儿来了。
“各位辛苦了,这是大家伙的赏钱,都分了吧。”
“谢太太。”
沈如溪并未凑这热闹,反倒随太太到一旁去。
“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厨艺和心思,郭府需要你此等妙人,干脆就来此任职,价格好商量。”
沈如溪往后退一步,恭敬道:“人各有志,谢太太,老太太的抬爱。”
“考虑一下吧,毕竟郭府的条件还是很高的。”
“承蒙厚爱,但,还是不了。”
“罢了罢了,这是余款三百两以及老太太赏你的郭字木块,大可拿去威风了。”
沈如溪心中如黄河水一般汹涌澎湃,可脸上依旧风平浪静,她淡定地接过银票和木块,道谢之后,脚步如生风一般,一溜烟地溜了出府。
府外停有多辆马车,大多都有小厮相靠,沈如溪一一看过之后,没有发现钟习川的踪迹,就想着等上些会。
可突然又醒觉过来明日是个重要的日子,于是就提步往街上走去,走着走着就停在了书店。
“小娘子这是来寻人?”
“难道我就不能来买书的?”
店家被这话噎的嘴角抽抽,毕竟若是达官贵族的女子,自有书塾可念,犯不着自己买书。可若是普通家族,家中大多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
沈如溪不大去猜想他的内心活动,只问道:“有医书吗?”
“有,在二楼,你可是要哪种医书,医何种病?医术到何种程度?可有名师指引?”
沈如溪回想起钟习川看的那本针灸,好像没有名字的,也不知是在哪里偷回来的,要是针错了穴位,那关二爷的腰...
沈如溪的思绪愈发愈散,忙摇头止住,“有关针灸的,你都拿与我瞧瞧。”
“好,请随我上来。”
二楼因书籍少的缘故显得更加开阔,在店家的指引下,沈如溪停在了一栏有关医术的书籍前。
各种书名看得她脑瓜子发疼,她正喘口气便瞧着另一头积满灰尘的书籍上写有《内经》二字。
“那本《内经》多少钱?”
沈如溪曾听钟习川提过《黄帝内经》,只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看到,就是不知是否同名。
“那不过是被医馆那些医学者否了的书,没有卖,你若是要,随便压个五两就可。”
沈如溪忙提步过去将之拿起,小心翼翼捏起一角,什么二十八脉,五脏病变,有心、肺、肝、脾、肾,看上去有模有样的。
“这怎么就会被否了呢?”
“哎,有的说是假书,有的就说里头条理不通,不过这只是一本临摹的,若真正的就在那医学大家的手中才有。”
沈如溪点了下头,就买了这本和另一本《铜人腧穴针灸图经》,看着针灸图经四字买的,一共花了三十五两。
出来刚走上几步路,沈如溪的手臂就被一道猛力给拉扯住。
“不是说好等我来接你吗?怎么私自走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天知道当他见不到沈如溪的时候有多紧张,他害怕她被坏人带走了,他害怕她无缘无故失踪了,他更害怕她放弃了他...
沈如溪对上钟习川微微泛红的眼就抱歉地低下头去,顺带将东西给藏到后边去。
“我说了,我认得路。”
“要不是那厨娘告诉我,我还在那傻愣愣等着呢,你认得路,这是回家的路吗?”
“对不起嘛~”
钟习川一听道歉,气无由地消了大半,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是去买什么了?”
沈如溪听着他的语气放缓了些,就抬起头调侃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啊?”
“明天...明天...不就是...”钟习川忽然想起是自己的生辰,就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不就是什么?”沈如溪往前一步,死死地盯着他。
“你买什么啦?不是说好要存钱换院子的吗?”
沈如溪撅了撅嘴,低声道:“那是卖方子才换的,那要不,把它还回去好了。”
一听还回去,钟习川着急地左瞧瞧右看看,可依次被沈如溪给挡了回去。
“你究竟买的是什么啊?这搞得神神秘秘的。”
“明天再看呗。”
“我才不要。”
钟习川说罢就张开双手将沈如溪给抱住,再慢慢地解开她那覆在后背的手。
其实手易解,只不过钟习川贪恋此刻的拥抱,故拖慢了些,只可惜胸膛处狂乱的心跳以及染上绯红的双耳出卖了他。
沈如溪枕在他的胸膛,左耳听着他那‘震耳欲聋’的响声,脸上不由羞得发烫。
“哎呀,给你好了。”
钟习川将书给接住,可人却不愿离开,反倒将脑袋枕在沈如溪的肩膀上看,“哦?这...这...这是《内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