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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身陷囹吾

身体到了水里,尽管有了准备,水流还是源源不断地涌入姜靖玖的口鼻,少年赶紧闭上呼吸想要挣扎着上岸,可谁知身子被袁盈泰钳子似的双手牢牢抓住,竟让他挣脱不得,想要高声呼救,不免又被灌进去两口水。如是这般僵持之下,姜靖玖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不知不觉间喝了好一口水,更糟糕的是,这疯子根本不让人露水换气,不一会儿,姜靖玖就感到呼吸不畅,眼皮沉的要命,整个人变得晕晕乎乎的。

就在他快要迷失知觉之际,一股巨大的暖流开始不断涌进他的丹田。随着暖流涌入身体,姜靖玖也不觉得在水里憋得难受了,少年试探地睁开双眼,惊奇地发现,袁盈泰双手抵住他的后背,双目紧闭,正源源不断地渡气给他。

“这疯子又在搞什么把戏?”少年心中狐凝不已。

哪知袁盈泰是个不会按常理出牌的人,他猛地睁开眼睛,倒把少年吓了一跳。袁盈泰朝他微微一笑,紧接着忽然抡起右掌,一掌拍在他的头顶,一股热流瞬间透过头上的百会穴冲入他的身子,顺着经脉流遍全身,热气所到之处,皆是肿胀疼痛,一会儿如火烤,一会儿如针扎,折磨的他欲仙欲死,不到半刻,便再也忍耐不住,彻底昏了过去。

姜靖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背后长出一对翅膀来,浑身轻飘飘的,肆意遨游在天空之中,天上有一处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巨大火球,看上去像是价值连城,他满心欢喜正要用手去捉,这时却风云突变,天上忽然乌云密布,不多时竟下起了狂风暴雨。

姜靖玖渐渐清醒过来,只觉得脑门上湿漉漉的,不时有水流打着他的面颊上,惊慌失措下,他猛然睁开双眼,只见自己横卧在岸边,袁盈泰这个疯老头正嬉笑着不断捧水倒在他脸上。

“你干什么?”姜靖玖抹了一把脸后,愤愤吼道。

袁盈泰嬉皮笑脸,尽显疯癫本色,他抖抖双手,笑道:“你睡着了,我叫你起来吃饭。”

经他这么一说,姜靖玖才恍然察觉到,自己光灌了半肚子水,却已经有几个时辰没正经吃过东西了。

“这地方哪有东西吃啊?”姜靖玖没好气的问道。

“我弄了些鱼,已经在烤了,不信你看。”袁盈泰不无得意地说道。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姜靖玖见不远处果然生着一团火堆,上边不知用什么东西架着几条鱼在烤,那喷鼻的香味让他情不自禁吞了口口水。

看着眼前的烤鱼,他不禁盘算开来,横竖暂时出不去,等吃饱喝足了,再想办法逃出去,我可不想留在这里给这个疯子陪葬。打定主意后,他缓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指了指,袁盈泰见状,急忙献宝似的递过来一只烤鱼,自己则抱着另一只烤鱼大快朵颐。

姜靖玖见那烤鱼色泽金黄,虽没加作料,却鲜香可口,更是觉得饥肠辘辘,他吃了几口鲜美的鱼肉后,一时又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这鱼从哪里来的,这地方怎么会有鱼呢?”

袁盈泰听罢,指了指身后的湖泊,得意道:“喏,湖里多的是鱼。”

姜靖玖依稀记得自己初始进水时,湖里确实有很多鱼儿不假,不过,这些鱼全都是些观赏用的金鱼,个个长的如手掌般大小,也不知在这处墓穴中生存了有多少年。

只是,那鱼是观赏用的,姜靖玖在小的时候还特意从小贩手中买过几只养在家里。在这刹那间,姜靖玖只觉得肚子一阵翻江倒海,一股酸气直往嘴里冒,他捏住喉咙,样子十分难受地问道:“难道……难道……咱们吃的鱼是……金鱼……”

少年说完,感觉自己浑身颤抖的厉害,一想到那些长得五颜六色,眼睛大大,样子十分可爱的金鱼被自己吃下肚,嘴里顿时什么味儿都没了。

“是呀,你看我厉害吧。”袁疯子得意了说了一句,又递过来一只烤鱼问道:“味道好吃吧,不怕,这里还有。”

话音刚落,少年已经飞快地冲了出去,哇哇大吐特吐起来。

袁盈泰一脸嫌弃地捏住鼻子,不悦道:“咦,怎么就吐了,臭臭,从嘴里吐了臭臭。”

“呕呕……”

他不说还好,一说姜靖玖又开始趴吐,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声音断断续续,此起彼伏,不一会儿就响彻整个山洞。

也不知吐了多久,姜靖玖肚里实在是没东西可吐了,他难受地擦了擦嘴,瘫倒在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道:“王八蛋,死老头,疯子……”

骂归骂,却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说来说去无非就是“王八蛋”“疯老头”之类的话,而他似乎忘了,他面对的是一个疯子,疯子是不走寻常路的。

袁盈泰只道姜靖玖是在夸奖他,得意之下,他还不忘冲姜靖玖抱拳行礼,口中呼着“客气客气,幸会幸会”的客套话,全然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姜靖玖发现,自己是彻底没辙了,打是打不过这个疯子的,就是骂他,人家也不当回事还以为你是在夸他。

他干脆闭上眼睛休息,横竖不去理会这个疯老头。袁盈泰自觉无趣,也趴在地上睡了起来。

一阵功夫,呼噜声便传了出来,看样子他是睡熟了。姜靖玖猛然睁开眼睛,他爬起身来,先是警惕地看了看袁盈泰,见他睡得正香,便蹑手蹑脚地朝着外面走去。

整个墓室坐落的洞穴建造甚是精巧,如天工造物一般,姜靖玖一路跌跌撞撞走到尽头,发觉果然如袁盈泰所说的一样,整个断龙石已经扎断了洞穴的出口,任凭他如何使劲就是推不开。

断龙石的作用是为防止盗墓的宵小之徒前来打扰墓室主人的清静,一旦放下了,岂是人力所能打开。

姜靖玖围着断龙石转了一圈,发现对着这个重大百八十斤的大石壁毫无办法,不由的有些心灰意冷,只觉得往后世间的种种美好,都将与自己无缘,过往云烟如潮水一般涌进脑海,就连曾经觉得凶恶的燕掌柜都有了几分亲切,这么一想不禁有些垂头丧气道:“看来我姜靖玖命绝于此了,别了,我的如花妹妹,别了,我的茶馆梦。”

就在他在和过去的人和事告别事,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你睡醒了,出来逛逛?”

不用看,姜靖玖也知道这该死的声音就是袁盈泰,想到就是这个人让自己陷入绝境,他赌气道:“是啊,我来看看咱们什么时候死。”

袁盈泰睡眼稀松,打了个哈欠,瓮声瓮气地说道:“你想把门打开不?”

“是呀,我想出去,难道你有办法。”姜靖玖讽刺道。

“这不简单,只要学会了我的无上的神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开个石头们简直稀松平常事。”袁盈泰傲然说道。

姜靖玖只当这疯子又不正常了,叹了口气,语带感触道:“还是你好,说疯就疯,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用操心。”

袁盈泰歪着脑袋想了半晌,没明白姜靖玖的话,他拍拍脑袋,径直过去拉住姜靖玖道:“休息好了,咱们练功去。”

姜靖玖伸了个懒腰,有些意志萧索意志萧索的回答道:“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

袁盈泰却不由分说的拉起他的手,很认真地说道:“那不行,练功怎么能够偷懒呢,要一刻也不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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