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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来历

百晓生走了,宋子炎也带着小猫起身离开。

廖雪毅则是有些待不下去了。

她急忙追出去。

但酒楼外的几条街道里,既不见了百晓生爷孙,也不见了宋子炎和他的小猫。

“奇怪啊,怎么会追不上呢?”

“那个百晓生还好说,本来就神秘,说他是个凡人,我肯定不信。”

“可这个把自己叫做‘宋子炎’的男人,他明明只有后天巅峰的气息啊。”

“而且那气息虚浮不定,明显是受了重伤,怎么连他也能逃出我的感知范围?”

带着不解,廖雪毅转悠了几圈后,找了家不错的旅店,住下。

但夜里,她却难以入睡,心间的两个谜团,重重地压在心里,挥之不去。

“算了,不想了。”

她闭上眼睛,双肩放松,幻想自己正躺在一条小船上,晃晃悠悠地行驶在澄净的湖泊中央。

荡啊荡,荡啊荡,就好像是躺在母亲的怀里一样安心。

那种感觉,要多美妙就有多美妙。

终于,廖雪毅嘴角挂着一个甜甜的微笑,睡着了。

……

良家旅舍对面的一条阴暗巷子里。

七八个壮汉聚首,目露凶光地盯着旅舍方向。

为首一人道:“是这里吗?”

一独眼男子道:“大哥,我十几个眼线换着跟的,绝对是这里。”

为首那人道:“良家旅店,嘿嘿,好名字。”

一独臂男子道:“说是良家的,往往都是逼良为娼的。”

一独耳男子道:“不过总有那么一个例外。”

一拄拐男子道:“这个是例外吗?”

独耳男子道:“不是。”

拄拐男子摇摇头道:“我不信,你见过?”

独臂男子道:“因为有咱们哥几个在,再加上这一公斤‘我爱一条船’。它就算是贞洁烈女,也很快就不是了。”

为首那人道:“说的不错。”

独眼男子问道:“那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为首那人道:“待夜色再深一点。”

“哐当!”

“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异动,让一群人骤然紧张起来,随后又很快放松。

独臂男子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是只猫啊。”

为首那人一扭头,破口大骂道:“是啊是……是你吗啊!”

独眼男子骇然道:“你特么见过这么彪悍的猫???”

拄拐男子惊恐道:“不要!不要丢下我啊!”

独耳男子大喊道:“救命啊!”

独臂男子语无伦次道:“猫妖,是猫妖!”

为首那人抡了他一耳刮子,骂道:“这特么是熊!”

独臂男子大喊道:“熊妖!熊妖!”

声音很大,很吵。

但很快回归寂静,回归虚无。

巷子里没有血,也没有尸骨,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只有一只黑白颜色的小猫从这条幽暗的巷子里钻了出来,舔舔爪子,然后几个纵身,消失在夜色中。

……

第二天,廖雪毅神清气爽地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慵懒的模样,似乎还没有睡够。

她砸吧了一下小嘴,似乎还在回味梦里的什么味道。

“那个百晓生说书起码要到正午时候,先去逛逛好了。”

考虑了一下自己的时间安排后,廖雪毅跨上包袱,出了房门。

风风火火地闯入喧闹的早市里,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最后只走马观花地挑了几样可爱物件。

然后,她就看到了宋子炎。

“诶?”廖雪毅惊呆了。

因为此刻的宋子炎正在摆地摊,而且卖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他的小猫猫。

那小猫猫被关在笼子里,躁动不安,喵喵喵,叫个不停。

“真巧啊!”她先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又问,“你这是干嘛呀?这小猫这么可爱,怎么会舍得把它给卖了?”

宋子炎不紧不慢地说道:“不卖就得阉割了。”

“嘶——!”廖雪毅本能地夹了下腿,随后一想,自己好像没有来着。

她尴尬地笑了笑,问道:“干嘛了它?”

宋子炎翻了个白眼,说道:“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发晴了。”

“发晴”两个字,对廖雪毅来说,有些太过直接了。

她脸色羞红,看到小猫可怜兮兮的眼神,心里头不禁一软。

可一想到这眼神是奔着发晴来的,她就立马甩甩头,说道:“那把它阉掉好了。”

飞猫的表情骤然凝固:“……”

宋子炎道:“你来动手?”

廖雪毅哪里肯,慌忙摇头道:“不不不不不不。”

宋子炎投过去一个肯定的眼神,说道:“你行的。”

这还是廖雪毅第一次看到他这种表情,但还是不住地摇头。

哈哈!

宋子炎当然不会暴殄天物,他提起笼子,骂了一声:“看你以后还敢乱吃东西不。”

小猫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生怕遭受惨无人道的对待。

是男人都懂的痛苦,宋子炎当然不会真的让飞猫体验。

他只是在养伤期间,觉得无聊罢了。

提起关着飞猫的普通笼子后,宋子炎对廖雪毅说道:“要不要走走?”

廖雪毅点头道:“那就走走。”

宋子炎于是边走边问道:“你是不是来自仙山?”

廖雪毅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她愣是没有想到宋子炎会这么直接,这么直白的点破这个秘密。

她很想说不是的,可话到嘴边,又缴械投降了。

“是。”她说,有气无力的样子。

宋子炎疑惑道:“这是好事,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身份,怎么在你这里,反而变得很委屈了?”

廖雪毅哭丧着脸,说道:“因为被人猜到秘密本来就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好吧。”

宋子炎一笑,说道:“作为交换,我也允许你猜测我的一些事情。”

他以为,不管是仙门还是仙山,入世行走的弟子都是嚣张跋扈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非人呢。

可廖雪毅的确颠覆了他的看法。

也许是因为她就算是来自仙山,那也无法修仙,只能做个武圣的原因吧。

她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仙气流露。

却反而显得澄净。

正这么想着,廖雪毅咬着嘴唇想了想后,忽然问道:“那好,那我也猜猜你的来历吧。”

顿了一下,她道:“你肯定来自大金国对不对?”

宋子炎:“……”

“哈哈!”廖雪毅笑着,“就知道你是这种表情。”

宋子炎这时却道:“我不是大金国人。”

廖雪毅“切”了一声,明显不信,说道:“骗鬼呢。我也可以硬说自己不是来自仙山啊,死不承认谁不会,但那样就失去了游戏的意义。”

宋子炎漫不经心地道:“我没有死不承认,因为我本就不是大金国人。”

廖雪毅哼哼道:“哦吼,那你说说,你来自哪里?”

宋子炎道:“我来自天外天。”

廖雪毅瞟了个白眼,道:“就知道你这人心眼坏,亏我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

其实那并非说谎。

宋子炎沉默片刻后,忽然道:“算下来,我也来自仙山。”

廖雪毅愣了一下,但又不信了,断然否定,摇头说道:“不可能。”

宋子炎却兀自说道:“不骗你,我娘本是归墟山下,一个普通村落的女孩。因为意外,她颠沛流离,来到了大金国。然后在这里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男人,生了我,又离开我。你说,我算起来,是不是来自仙山?”

廖雪毅这回是真有些吃惊了,问道:“你居然知道归墟山?”

宋子炎点点头,说道:“奇怪么?”

不奇怪。

一点都不奇怪。

宋芯缘要不是来自仙山,又怎么能生下宋子炎这么一个拥有天阶仙灵根的仙种呢?

事实上,宋子炎还知道,自己的生父并非杨林李家的李腾飞。

而是归墟山的一名仙山弟子。

不过,那同样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抛妻弃子的事情,干得贼溜。

对于是不是要去寻找他,宋子炎没有什么想法。

他只是想起了一个承诺。

“子炎。”

“你一定要答应娘亲,永远也不要拿起那柄剑好吗?”

“连找都不要去找它。”

“用这把竹剑就好,这是娘亲手为你做的。”

“你不要怪娘。”

“娘怕你以后像他一样,回不了头。”

“六墟剑主的剑,就算是仙人也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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