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仔!肥仔,我儿子不见了,你快帮我找找……”我这一个哈欠都还没打完,就看见老板娘冒着雨冲进了居委,焦急的寻找着儿子。
“老板娘?你不是走了吗?你儿子不是在乡下的吗?”还没搞清状况的我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别说了,快帮我找儿子啊!”这句话老板娘是嘶吼着发出的,随即又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居委其他的女同事见状都过去帮忙扶起老板娘和安慰着她。我就在老板娘旁边等待着,片刻,老板娘吸了吸鼻子,强行止住了哭泣。转过头继续和我说:“前几天关门了以后,我没有马上回乡下。我不甘心,我想在附近找其他小一点的档口。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去看附近的档口和联系那些合适的档口,问房东租金是否可以便宜一点。可是,那些档口不是价格太高就是位置不合适。然后,就在今天早上。我妈打电话给我,说我儿子昨天夜里没回去家里,他们在镇里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现在他们那边还在找,他们说已经报警了,有可能跑过来这边了。我不知道我可以找谁,我也不知道这么找他,你帮帮我,帮我找我儿子。我只有一个儿子,我不能失去他……”
“放心吧,没事的。你先冷静一点,我来想办法。”说完这句话,我能从眼神感受到老板娘昏暗不安的心里多了一丝亮光,还有身后那群女同事那种崇拜的目光。可讲空话谁不会,问题是怎么想办法啊?这比上次找贺然还难,贺然起码还是曾经住在这里的,我还可以找人打听啊。可是,话已经放在这了,怎么也要尽力试试。
“那你怀疑他来广州了吗?你之前有没有带他去过那里玩?”只好看看能不能收窄一下活动范围了,不然广州这么大,要怎么找?
“没有,我只带他来过档口和我的出租屋里,出租屋那边我已经找过了,还委托了邻居帮我留意他有没有回家。只要回家了就马上通知我。所以我才来这边找。”
想不到,老板娘还是挺冷静的,刚刚应该只是情绪失控了才会这么失态。既然如此,那就找吧,叫老板娘把儿子的照片和信息都发到我手机上,我带上雨伞就出发了。我们的分工也很明确,她负责在奶茶店和家里的这段路之间寻找,我负责以居委会为圆心去寻找他儿子的踪影,其他的同事则是打电话联系各栋楼里比较热心的居民询问相关的情况。居委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在我眼中,每个人在阴沉的天色下发出了微光,只是一种人在高度专注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光芒。
“你好,请问有没有见过这个小孩子?”我向着每一个在雨中赶路的人,和商铺的店员展示着我手机里老板娘孩子的照片。得到的答复也很统一,不是摆手就是说没看见,有的干脆直接快步走开。情况一点进展也没有,真的没办法了吗?还是说她孩子根本就没出来广州,还在乡下啊?就在我快放弃的时候,突然有个念头在脑子闪过。问人不行的话,问鬼行不行?可我可以问谁,我一旦开始和他们交流,他们除了惊讶或是想要我帮他们做些什么生前的遗憾,眼下我哪有这么多时间啊。他们也没有帮我的义务啊,找老周吗?老周根本就不出鬼市,他肯帮也没用。贺然吗?可是据她自己说的,自从上次的事,她放下了执念以后,她也可以走出房子,不用再困在房子里了。她打算到处去走走,还给我到了个别。我这突然的要去那找她?
“哥哥,哥哥。你在找人吗?我见过他噢!”
我顺着声音往下看,是一个小男孩,五六岁的模样。样子很水灵可爱,前提是没有左边脸上那道血淋淋的疤痕,那道疤痕几乎横跨了他的左眼和脸颊。眼珠子也没有,眼珠子的位置只剩下一个黑幽幽的空洞,实在想象不出,他经历过什么。我倒没有很惊讶,我很早就发现他了,就在我刚刚问人的时候,就一直在我附近徘徊。
“小朋友,你说你看见了这个哥哥是真的吗?”我说完又把手机转向了他,给他确认。
“是是是,他是今天早上咕咕带过来的。”小男孩一直点头。
“姑姑?你姑姑是谁?”
“不是我姑姑,是咕咕,叫的那个咕咕。咕咕是只很大很大的鸟哦,我们不知道它叫什么就叫它咕咕。”说罢,还用双手不断给我比划,试图告诉我这只很大的大鸟有多大。
“那咕咕在哪里?为什么要抓走这个哥哥?”
“咕咕没有抓他!是带他来的。”听到我这么说,小家伙显得有点生气。为了不让这条来之不易的线索在我手上溜走,我觉得先顺着他的意。
“好好好,对不起。是我说错了,那咕咕为什么要带他走?咕咕现在在哪里啊?”
“我带你去找咕咕吧!”这个小家伙倒是好哄,一句话就屁颠屁颠的带着我去找他说的这个咕咕了,不过这咕咕到底是啥,大鸟?是和大眼球一样的东西吗?它抓老板娘儿子干什么?想不明白,先看看再说吧。很快我和这个小家伙来到了公园的门口,不用小家伙介绍我都能认出来了,实在太好辨认了吧这个。这真的就是一只通体玄黑的大鸟啊,头顶眉心的位置还有一撮红色的毛,正站在人工湖边喝水呢。就这么站着都有三层楼那么高,要是翅膀张开的话,那得多大一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