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一片狼藉。
巨剑降落引发的冲击,导致没有一件家具、装饰还能完好的摆放着。
此外,巨剑落下之处刚好切断了大梁,让屋顶塌了一大半,满地都是碎落的金砖瓦片。
南睿王子勋满脸是血的趴在地上。
他战战兢兢地扭回头看向自己刚才站的位置。
现在,将子勋推开、替代了他站在那个位置的贴身太监,下半身已经被半截房梁砸成了肉泥,残存的上半身面目狰狞,可想他在死前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如果那太监有半点迟疑,现在惨死在那里的就成了子勋自己。
子勋试图站起来,可一阵剧烈耳鸣让他头一痛,又趴下了。经过三番努力,他终于改为摘下佩剑当做拐杖,拄着它勉强站起,走到太监跟前帮他合上眼。
“安息吧,孤王自会厚葬你的。”
只听,一个尖酸的男声悠悠飘来。
“哦?没想到你一届君王,倒还蛮重情义的。死个奴仆还要感慨一番。”
“谁!”
子勋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个金鱼眼、地中海,身上背着六把剑和几个空剑鞘的修士。这修士在废墟中不断翻弄着。他每每找到些值钱的,哪怕就是一小块镀金的碎砖,也要揣进怀里。
“敢问阁下就是那协助苇岐国的剑修吗?不知我南睿哪里冒犯到了苍天宗,才派阁下来干涉凡人的战争。”子勋问。
“就是我,剑杰秦风。但我是自愿帮苇岐的。不为别的,他们开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只要拿下南睿,不光封我为国师、拥有自己的国师府,还有每年五千贯的俸禄和美女百名!”
自称“剑杰秦风”的修士欣喜若狂的说着,口水都快要顺着嘴角留下了,仿佛府邸、美女等等酬劳已经近在眼前。。
子勋冷笑一声说道:“我还当修士都没有这些世俗的欲望。”
“非也非也。”
秦风说着,又从地上拾起来一颗不知从什么饰物上蹦下来的宝石。他拿牙咬了咬,见没有牙印,小心翼翼的揣到衣服最内侧,才接着说道:“你想,修士也不是一步就能飞升成仙的。没成仙,我们就还是人,是人就有欲望、有需求。别说权力、美色这些高级的东西。就是练气、筑基的修士,吃饭、喝水、睡觉,少了哪一个也不行。何况修到后面,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仙,成不了仙的难免就会活动心眼,找点别的追求来消磨时间。”
他说着,凑到了子勋跟前。
“比如我吧,吃喝嫖赌哪一个也没落下。所幸,现在长老们都闭关不出,我们这些弟子算是放了大假,我才能跑出来找乐子。你也要庆幸,老家伙们闭关了,不然他们真追究起你射杀我宗门弟子的事情,只怕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拿下南睿全境。”
子勋试图拔佩剑反抗,但是他的剑似乎被镶住了一样,怎么也拔不出来。
秦风看看子勋的剑笑道:“别费劲了,剑是兵器中最具灵性的,凡剑也是一样。你的剑是怕了我的,甘愿做了缩头乌龟。”
子勋听秦风借物羞辱自己,当即怒上心头,大吼一声,徒手扑向了他。
秦风冷笑一声,只是轻轻勾动右手食指,背上的一柄青钢宝剑便立即出鞘,浮空飞向子勋,不偏不倚的刺入了他的左肩头。
子勋疼得单膝跪地,但始终没有交出声。他伸手去拔剑,但诡异的是这柄青钢剑,自己竟一寸寸的深入子勋的皮肉。
“不想死就老实点。实话告诉你,苇岐王原本的计划是扫清王都的军队,逼你将女儿嫁给他,然后毒死你、对外宣传你是因病暴毙,好名正言顺的接管南睿。不过,你要是把我惹恼了,我现在就把你和你的宝贝女儿一剑杀了,估计苇岐王也不会、也不敢有什么太大的意见。”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秦风只听身后一声女子的怒喝,正是子晗和段记及时赶到。
“来的正好,省得我去挨个找了。”
秦风微微一笑,又是一挥手指,背上另一把赤铜剑飞向子晗。
赤铜剑直射子晗的面门。她当机立断,使个铁板桥躲了过去,并伸手握住赤铜剑剑柄,想要将其收服。
秦风见了立即将剑召回,但子晗紧握不放,二人拉扯了一会,赤铜剑才生生从子晗手心中扯了出去,留下一道血痕。
“好力气!”秦风不禁赞叹子晗道。
“好戏才刚开始呢。”子晗捂着手笑道。
原来,在她与秦风拉扯间,段记已经用万雷诀飞速跑到秦风身后,运气全身力量和灵气,使出“火焰魔熊掌”攻向秦风的后心。
可秦风的一双金鱼眼滴溜一转,闪出来一丝杀气。
“雕虫小技。”
秦风话音刚落,段记便觉得身体一阵冰冷。他定睛一看,才发现秦风的所有佩剑竟不知何时刺穿了他周身多个部位。
虽然秦风像是有意避开要害,但段记仍血如泉涌。
“段记!”
子晗扑向秦风。
秦风不紧不慢,左手做了个剑指,将一道无形剑气迸射向子晗的右肺。
子晗一声惨叫,向后跌倒。只见她右胸前赫然多了个血洞。
“段天穹的孽种。听说司马玮和欧阳琼都栽在你手上了?你做的好啊,想当初刚入宗门的时候,这俩鸟人没少欺负我,现如今我的修为练得更高了,我师父却不许我去找他们报仇。现在死了,活该活该。只可惜啊,当初欺负我,你老子也有份……”
秦风说着,拍了拍手。刺穿王宫的巨剑,瞬间缩小到了正常尺寸,自行飞到秦风手中。
他举剑对准段记的额头,剑身上闪烁起来一道墨绿色光芒。
“这一剑下去,你不光身死,还将魂飞魄散!”
眼见那剑尖已经触及了段记的皮肤。一个火红的虚影从段记的体内冲了出来,与那剑相撞,发出耀眼的火光。
“赤姬!”段记心头一震,拼命在心中呼喊:“赤姬!赤姬!”
但赤姬没给他任何回应,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段记的心头。
“你这是什么妖法!”秦风握着半截被熔断的断剑,又气又惊的发愣,不断喃喃道:“我的剑!我的剑!我锻了五十年的剑啊!我要用你的血来重铸我的剑!”
秦风批头挥下半截断剑。
砰!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枪响。
秦风注意力全在段记身上,加之宝剑已断,功力大减。被这一枪将手中剑击飞,虎口开裂。
“是你。你来了。”
段记越过秦风肩头看向他身后的开枪之人,苍白又痛苦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