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记听石志孝说:“是象泰斗,他为什么会出手帮我们?”
他心中纳闷:“难道和他之前的异样有关?”
“喂!修士小子,别愣神。那些蛇又重生了!”
石志孝眼见被雷劈得熟透、焦黄的毒蛇们,一条条的均褪去了身上被高温炙烤过的痕迹,又开始鲜活的再次扭动身躯。
段记重新背起石志孝,在他带领下,二人一起飞奔着搜索着能躲避蛇群的高地。
不多时,一座崎岖的小丘总算出现在二人跟前。段记虽然背着个成年人,但他奋力一跃依然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蛇群纵然迅猛灵动,但看着陡峭的小丘也是无可奈何。
二人上了小丘后不多时,便寻到了一处洞穴。
洞穴很是宽敞,光洞口就足有十几米高,并且上宽下窄,活似一张大口。
他们走进洞穴,洞内是毫不意外的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源。但里面的环境却还算干燥、清洁,比较利于修养。
“先歇一歇,再想想怎么解毒。”段记这样说着。
可他刚帮石志孝找了一块比较平整的地面躺下后,就觉得头顶有无数的视线传来。尽管眼瞎了,段记还是本能的朝上望去。
“上面……”
“上面有什么!?”
石志孝顺着段记看了过去,上方的景象让他心惊肉跳,就是被象泰斗追赶时也不曾着过这样的压迫感。
只见无数双闪着红光的小眼睛正凝视着他们俩。这些眼睛的拥有者潜伏在黑暗中,未知的状态使它们更多了一层可怖性。
石志孝赶忙收声,来避免惊动到这些阴影中的生物,可已经太晚了。伴随着嘈杂的翅膀拍打声,几百只同样漆黑如暗影、如夜的小小身影朝他们飞了过来。
“蝙蝠!好像还是吸血种的!”石志孝焦急的说道。
“你快蜷成一团,减少它们能咬到的地方!”段记说。
话一刚落,二人就被密密麻麻的蝙蝠围了个密不透风。
段记虽有罗刹噬元铠保护,面部仍有很大的空档,有两三只蝙蝠到底还是咬上了段记。
但不知是二人中毒太深,又或是这些吸血蝙蝠的唾液里有什么阵痛的成分。二人被蝙蝠疯狂啃咬也只是觉得脸上麻麻的,并不怎么疼。
可蝙蝠一波又一波的。先吸饱了血的蝙蝠自行飞走,就立刻有新的补上。
段记被眼痛折磨,也无法集中精神运火焚烧蝙蝠。他正思量着如何驱散蝙蝠。就在这一想之间,先吸过血的蝙蝠竟直挺挺的落到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死了。其他蝙蝠见状不敢再吸血,当即四散飞走。
段记不像石志孝是直接被注入的毒液,是以中毒较轻,现在又被蝙蝠吸走了不少毒血,反而感觉精神焕发了些许。眼睛虽然还是不能视物,但疼痛减轻很多,呼吸也通畅了。倒是石志孝依旧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他略带颤音,凄然对段记说道:“修士小子,我看样子是不行了。毒液已经走遍了大小周天,现在就是天仙下凡也救不了我了。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在我临死前我想感谢你能为一个敌人做这么多。还有,虽然你只是南睿王的义子,但是还是请你替我师弟妹们美言几句,争取保住他们的性命,这样我也能少些遗憾的死去。”
石志孝说完缓缓合上眼,在安详中等待死亡的来临。可他的宁静立刻被段记打破了——他摸索到石志孝身边,狠踢了他一脚。
“你干什么!?”石志孝怒道。
段记说道:“当然是看你这副德行不顺眼了!上次你断臂之时,都不曾这么窝囊。区区蛇毒而已,给我忍着,我去想办法解毒!”
石志孝虽然心里暗自惭愧,但还是面不改色的问段记:“可你眼睛瞎了,一个人连路都认不得,还说什么解毒?”
“这个我自有办法。”
段记说着,抓起脚边的一只死蝙蝠。
“罗刹噬元铠,吸收蝙蝠的能力!”
“等等!”赤姬突然呵止了段记,“我知道你想靠获取蝙蝠的感官来替代双眼。但是,我通过最近与罗刹诡鸫残魂的沟通获取了一些新的消息。其实……噬元铠的吸收上限远不及罗刹诡鸫本身,它每个部件只能吸收一种灵兽的能力,而是是永久性的。我们可以再想其他办法,你没必要为了一时之需,断送了变得更强的可能。”
“放心。这些我也不是没考虑过。”段记淡然说道,“这可是蝙蝠的感官啊,多好的辅助能力。眼下我已经不缺纯攻击的功法了,也是时候添加些其他的技能来弥补灵动性的不足。”
赤姬听后只是叹道:“随你吧!”
段记将死蝙蝠扣在了铠甲的头盔上。
噬元铠吸收了吸血蝙蝠的转瞬间,段记脑海中浮现出来新的功法、增益技能:“蝙蝠感官”、“吸血——只要接触任何血液就能治愈轻伤并恢复部分体力”、“暗影伏——可以进入隐身潜行状态,维持隐身时亦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和气味。”
紧接着,世界突然变得十分恼人起来:洞穴深处的水滴声在他听来就像是擂鼓。几里外不知是妖怪还是灵兽发出的吼叫,如同在他耳边炸开一声炮响,使他头痛不已。原本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现在变成在他耳中开了三家木匠铺一般。
段记大叫一声,捂着耳朵跪倒在地,不停地深呼吸着。
终于,他对蝙蝠感官习惯了一些。他屏气凝神,让这感官,在他的脑海中,通过声波律动的走向勾勒出确切、立体的印象。
慢慢地,他的大脑保持一片空白的状态,身体也随即放松下来。很快一种奇妙的空灵之感传遍了他的全身。一切事物的轮廓被声波刻画了出来。
虽然只有轮廓,但段记比用眼睛看的更加清晰——他可以看到空气的流向,看到昆虫飞行的路径,连脚下的砂石缝隙间中藏了几只壁虎他都能一清二楚的感受到。
“太奇妙了!”
段记边感叹,边努力在万千轮廓中搜索着青蝮仙。
赤姬说道:“段记,难道你要直接去找青蝮仙要解药?!这可能吗?”
“象泰斗不是说过,他们兄妹几个之前曾多次切磋较量吗?既然在他们跟青蝮仙撕破脸之前,都还活得好好的,这不是正说明有解药存在吗?眼下这也是最快的办法了不是吗?有了!等等……”
话音刚落,段记便“看到”青蝮仙的轮廓和一个堪比象泰斗的硕大轮廓打了起来,并且迅速落入下风。
“快走!要是她被打死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