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怎么赌?”段记问。
“很简单。”刺客二师姐答道,“只要你能接我十招就行。”
二师姐手下三个刺客听了,担心她会放水,不等段记回答,便一齐举剑向着段记刺去,口中还不忘掩饰道:“何须师姐动手。我们代劳就是了。”
二师姐想要阻拦,可他三人均想置段记于死地,出手使得都是快而猛的杀招。眨眼之间,三柄剑的剑尖已经离段记不及一毫。
只听‘卡啦’一声响,三刺客顿时觉得手中怡情,诧异之余急忙向后撤。
等他们定睛一看,才发现手中长剑已经被平整的削去了大半截。这正是段记在电光石火之间,使出了采药神抓的刨土式,一击便将三柄剑同时抓断。
“二师姐,我就说这毛头小子有问题!刚才他出手,我们仨不但都没看见,而且就他徒手折断宝剑的这等功力,凡人就是穷尽一生也未必能练成。依我看,他定是苍天宗的走狗!”
段记听见三人将他污蔑成苍天宗中人,顿时勃然大怒,飞身扑向三人,使出最狠毒的剥壳式。
二师姐见状,急忙将自己的剑掷向段记,并叫了声“手下留情。”
段记听到耳后的破风声,掉转身形,下意识的随手一抓,将二师姐的剑也抓成两截。
二师姐对段记说道:“小兄弟,你这可不合江湖规矩。我师弟们已经收手,你怎么还无故动手伤人?”
段记指着三刺客说道:“谁让他们说我是苍天宗的人。苍天宗的恶贼简直猪狗不如,我怎肯与他们为伍!”
二师姐听了,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既然你不是苍天宗中人,那我替我的师弟们给你赔不是了。刚才你已经接了他们三招,那再接我七招便可。”
段记听她说的诚恳,可回想他们四人之间的种种对话,心想:“你这人真是虚伪至极,嘴上说的客气,到最后还不是要为什么大业杀我灭口。既然只赌十招,想必是有什么绝招,能在十招之内打败我。幸好我毁了她的剑。这下她不管有什么招数,威力都必将大减。”
想到这里,段记对她说:“既然说好了是接你的十招,那么刚才的三招就不算数。我们重新打一次!”
二师姐一听此言,眼里流露出一丝钦佩。
她伸手从后腰上抽出把匕首,说句“看招”,便向段记刺来。
段记见那匕首又短又薄,通体漆黑,不像是什么好钢铁打造,心里立刻放松了三分,想着自己信手就能将它折断。
可二师姐出手极快,瞬间便刺了五六下,而且招式虚多实少。
段记只会三招直来直去的采药神抓,被她晕头转向,既抓不到她的人,也不能毁其兵刃,心中愈发恼怒,方寸渐乱。最终在斗到第九招时,段记一不留神,左臂上中了一刀。
这一刀虽然划得很浅,只是隐隐的有血丝渗出,但段记仍猛地觉得一阵头晕、恶心。
段记心想:“刀上有毒!可我体内有灵气护体,一点毒药怎能伤我?难不成……”
他刚想到这里,再看二师姐好似变成了三个,跟着眼前光影摇晃,脑袋里嗡的一下,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段记悠悠转醒。
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周围几乎是一片漆黑。
经过仔细搜索后,他在漆黑中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他朝那光点走去,脚被崎岖的地面硌的疼痛。
他摸到了光点,发现那是支几乎快燃尽的蜡烛头。
借着这仅有的光明,段记终于看清自己被锁在一间牢房里。这里说是牢房,实际只是在一个岩洞内的垂直凹陷处加了道铁栅栏门而已。牢房虽暗,但并不十分潮湿阴冷。段记由此推断他还在地上。
段记觉得脑袋虽然不晕了,腹中却是一阵的恶心。他使劲干呕了几下,却吐不出东西。
干呕之后,段记忽听到牢房角落里有呜咽之声。他顺着声音过去查看,发现竟是南睿公主子晗。
子晗虽然毫发无伤,但被粗大的锁链束缚在岩壁上动弹不得。脸上满是泪痕,看来不知哭了多少次。
她见段记凑到跟前,口中不断发出呜呜声,显然是穴道尚未解开,还不能说话,但眼中仍是十分轻蔑、厌恶的眼神。
段记见了子晗死性不改,当时无名火起,将仁义道德一时间全抛到脑后,抬手就要打她。
子晗也许是被囚禁的太久,心理防线崩溃,眼看巴掌要落下,就又哭了起来。
她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和长睫毛上很快挂满了晶莹的泪珠,眼神也转为了哀求。这一刻,她仿佛不再是那个刁蛮凶悍的公主,而是个没有任何防备的无助小女孩。
段记和子晗第一次见面就结了仇,只觉得子晗可恶至极,一直无心留意她的容貌。现在,在这监牢之中,孤男寡女,段记才得以端详子晗一番。
子晗本就国色天香,又哭得梨花带雨。段记透着烛火,朦朦胧胧看她现在这样子,忽然觉得子晗是那么可人,心头一阵小鹿乱撞。
段记正看得入迷,突然觉得双肩头上一沉。他扭头,只见两个赤裸上身的彪形大汉,一边一个,将他们如簸箕似的大手按在自己的肩头。
“走!该受审了!”
尽管两个大汉声如洪钟,语气凶恶,但段记的注意力全在子晗身上,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他俩见喊不动段记,只能像拖拽一头死猪似的,将段记拖走。
“我在哪?”
直到被拖到一间人工开的凿装修整齐、灯火通明的大厅上,段记才回过神,询问那两个大汉。可这时,他们却成了哑巴似的,无论段记如何询问都不再言语,只是直勾勾的望着大厅中央的两把太师椅。
又过了不知多久,有两人走进大厅。两个大汉才微微一欠身,说声“大师兄、二师姐好!”,接着继续保持沉默。
段记瘫坐在地上,已经睡了过去,被问好声吓醒。正看见太师椅上一左一右,坐了一名约二十出头满脸刀疤的青年,和一个不过十四五的少女。
那少女素颜示人,既没有佩戴什么首饰,也只穿着一件朴素的淡黄长袍。可这样却更能衬出她美丽绝伦的面容:只见她白皙的双颊,不笑就已经有了浅浅的酒窝。鼻子翘挺,眉毛弯的恰到好处。尤其是一双朗星般的大眼,透出一股飒爽的豪气。而那淡黄长袍下,已能隐约透出近乎成熟女性的曼妙曲线。
段记想:‘这就是二师姐的本来面目吗?想不到面纱后面竟是这等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