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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谈

日子平静如水。

施芯依然忙碌。白天老实上课,做作业,啃知识,赚学分,拼奖学金;下午和晚上就是打工赚生活费和学费。

晚上9:30,程希来找她,在施芯打工的咖啡馆。

程希点了一杯咖啡,坐在窗边,边喝边等她下班。

10:00施芯下班,跟老板告辞后,牵着程希,一路往宿舍走去。

施芯看着身边的程希,她情绪不高,低头慢走,一声不吭。

施芯感觉她有心事,直觉一定和那个男朋友有关。

可是,微风不噪,月朗星稀,路边蔷薇花开,淡香盈盈,施芯觉得,就这样,两个人手牵着手,走一辈子也挺好的,找什么男人,自寻烦恼。

路过便利店时,程希进去买了四罐啤酒,一包花生米。

施芯诧异她的举动,问:“大半夜的你买啤酒干嘛?”

程希声音低沉的说:“想喝。你陪我。”

施芯拎过程希的手里的袋子,带着程希回了自己学校的宿舍。

进宿舍和舍友打过招呼,就在杂物柜里,拿出一张地垫,又拽着沉默不语的程希上了天台。

天台上,稀稀落落搭了些学生洗的各种衣物,床单。

施芯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铺好地垫,摆上啤酒花生,和程希两个,脱了鞋,盘腿面对面坐下。

施芯看着程希:“说说吧,是不是失恋了?”

程希诧异的看着施芯:“你怎么知道的?”

施芯冲她翻了个白眼说:“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

程希终于忍不住,低低抽泣,跟施芯讲了她这次短命的恋爱史。

程希虽然,长相一般,身高一般,却有一副好性格。温柔如水,却又侠肝义胆。所以在大学里,人缘不错。

她本是学会计学专业的,原本不会和学金融的李枫有交集。谁知道缘分这个东西,真的说不清,道不明。

李枫同班同学张媛媛,因为和同宿舍女孩闹矛盾,申请调宿舍,刚巧程希同宿舍一个女孩,生病休学,就把张媛媛调过来了。

张媛媛性格开朗,自然就能和好脾气的程希玩到一起。一来二去,同吃同住,两人成了好朋友。

而张媛媛和同班的卢小锋谈对象,李枫和卢小锋又是好哥们,李枫长相出众,成绩也好,在他们院里有点小名气。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张媛媛就有意撮合程希和李枫。

自此,她和卢小锋约会,就会经常“好心肠”的带着这两个电灯泡。

其实,自见李枫第一面,程希就对他动心了。后来张媛媛的安排,她都是顺水推舟,也想给自己机会。

经过了快四个月接触,程希对李枫是越来越上心了,可是李枫一直是按兵不动,程希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果说他没情,张媛媛的每次安排都是明目张胆的,就差把媒婆两个字,贴在自己脑门上了,他也回回赴约;如果说他有情,每每张媛媛故意为之的调侃,他也不接话。

这就搞得程希一颗心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

终于,程希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幸福还是要自己追的,就那个周五,在张媛媛又一次撮合下,四个人去夜市吃烧烤,程希借着酒劲表白了。

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程希也不顾的害羞,举起酒杯,冲着李枫说:“李枫,今天我把这杯酒喝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不好。“

不等李枫说话,她一仰脖,干了。

紧接着说:“从现在起,你就是男朋友了。跟着我,以后我罩你。“

李枫一脸的哭笑不得,可是还是觉得程希有三分豪气,三分勇敢,就答应了她,说:“那就先相处看看吧。“

由于李枫答应的太快,吓的程希酒都醒了。

接着趁热打铁,约定好周日一起吃晚饭,带他见施芯。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那天吃饭唱歌后,李枫就一直不见她。程希打他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就连张媛媛约他也不出来了。

程希去他宿舍找他,他避着;去他教室找他,他躲着。

直到今天下午,程希在他宿舍楼下堵住他,问他什么意思,他一言不发,然后说当时没有考虑清楚,想再好好考虑考虑,希望程希能给他一些时间,考虑清楚了,会联系她。

可是程希就是觉得,他这是要分手的意思。

程希这么多年,舔颜的男人不少,可是李枫真正算是她的初恋。

只是这初恋太短寿。

听完程希的絮叨,施芯打开一罐啤酒,递到程希手里,说:“没男人能活不?“

程希边抹眼泪边喝口酒说:“不能,施芯,我心里难受。”

施芯看着程希哭哭啼啼,只觉得神烦:“那到底为啥分手你清楚不?“

程希说:“就是不清楚呀,我问他,他也不说。“

施芯想了一下说:“那天唱歌完了,你两又干啥了?“

程希说:“把你送到学校后,他开车送的我回宿舍,路上啥也没干。“

施芯用质疑的语气问程希:“真的啥也没干?该不会是你趁在酒劲,在车上,非礼他了,把他吓跑了?”

程希说:“我那天喝多了,回来路上躺在后座,头晕难受,路上都没有和他说过话。“

施芯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有点烦躁的说:“那你想仔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突然这样?“

程希带着哭腔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

然后,程希突然抱住施芯,放声大哭起来,越哭越急,不停哽咽,施芯真担心她哭的岔气晕过去了。

施芯任她抱住自己,轻抚她的背,也不说话,等她自己哭完。

终于,哭声减弱,施芯惊觉肩头潮乎乎粘兮兮,用手一摸,可不就是程希的泪水和鼻涕的混合物

气的施芯大骂:“程希你恶不恶心,你眼泪就算了,鼻涕糊我一肩膀,合着你失恋,倒霉的是我。今晚你不要走,把衣服给我洗了。“

听到施芯的骂声,程希带着哭腔说:“我都失恋了,心灵需要安慰,你不要骂我,要对我好。“

施芯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抱着她,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她:“心情好点没有?“

程希说:“还是很难过。施芯你听说过锥心之痛吗?我现在就是。你不要看我还能和你说话,但是我真的是,每一次呼吸,心脏就疼一下。“

施芯用手抚上程希心脏的位置:“那怎么才能让你的心不疼?“

程希说:“让他回来,让他爱我。“

说完,程希拿起一罐啤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接下来的场面就有点失控了。

程希边哭边喝,又急又快的接连灌了自己三罐啤酒。就当程希伸手要拿第四罐啤酒时,被施芯制止了。

程希想起身从施芯手里抢啤酒时,一个没站稳,扑倒在施芯怀里。

施芯也没有想扶她起来,就这样,顺势躺下,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的头抵在自己胸口,用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哄着说:“不难过了,不难过了。走个穿红的,来个着绿的。明天我出去给你撒摸更帅的,好不好。”

程希在施芯怀里,恹恹的哭着,说:“不好,我就喜欢李枫。没他我都不想活了。”

听到程希说这么丧气的话,施芯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去死。我不需要你。你以后不要管我了。”

感觉到施芯生气了,程希把埋在施芯怀里的脸,抬起来,看着她:“施芯,对不起。我答应你保护你一辈子的,是我不好,害了你。”说完,哭的更厉害了。

施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我没有怪你,从来都没有真的生过你的气。”

见程希哭的伤心,就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直哀怨的低泣,施芯的一颗心软了下来。

她低头,在程希头顶轻轻的落下一个吻,然后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她头顶处,低声问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现在就想见他。”程希带着哭音,任性的说。

施芯拿过程希的背包,那是一个焦茶绿色的双肩背包,在内兜找出了她的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李枫的名字,按下接通键。

电话那头传来系统礼貌的问候语:“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接连三遍都是如此。

不用问,被拉黑了。

施芯对李枫那一点点的好印象,消失殆尽了。不过一个分手,何必不给人一个痛快。说清楚,讲明白了,程希难过难过也就完了,这样不清不楚的算什么。

施芯看着程希眼里的失望,刚下去的泪水,又从眼眶涌动而出。

施芯好心疼,好难过。她心疼程希的受伤,难过自己不能给她想要的安慰。

想了想,施芯拿出自己的手机,照着程希手机里李枫的号码,打了过去。

果然,电话是通的。

嘟,嘟,嘟三声后,电话接通了。

“喂?“李枫带着睡意的声音传过来。

施芯没好气的说:“我是施芯,程希想见你。“心里为程希不值,你喝个烂醉,哭的要死,人家在睡觉。

短暂的三秒,施芯还以为李枫又睡过去了,正想再说一遍时,李枫说话了,这次明显声贝提高了几分:“你们在哪?“

施芯问到:“你多久能到?来我学校大门口接她。“

李枫停了一下说,:“二十分钟后见。“说完,匆匆挂了电话,穿衣下床一气呵成,出门朝停车场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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