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苏凡无数次的想要回到对岸,因为那火焰的威胁自从第一次来临之后,在每次苏凡放松警惕后就突然来临。
虽说只是幻象,但对于苏凡的损伤却也不小,不论是来自身体还是心理,都有或多或少的威胁,心理那是对于上天的畏惧,因为那火焰来自于不可知之地,常人是无法抵抗的。
而每次幻象来临,运气好一些只是撞在亭子上,弄出几块需要玉佩运转才能止的住的伤,运气稍差一些就会跌落湖中,然后再经过一番晕厥,再被鱼儿摔进亭子。
鱼儿好似对于这种事乐此不疲,直到后来不用羽明丢出柳叶,也会极为主动的去进行那份工作。
直到有一天,苏凡发现那幻象整整一天都没有来临,他好奇的看了一眼岸上的羽明,羽明似乎早就睡着了。
他紧闭着双眼,手中还捏着几片柳叶,但如今早就入冬,岸边的柳树早就掉光了叶子,许是有人打扫,就连树下也不见半片柳叶。
羽明手中的那几片叶子早就枯黄的不成样子,若是仔细看去,就可看到此刻只需他的手指张开,那柳叶就会从中间断开,以此可以断定那柳叶有些时候了。
不忍打扰这位看似极为傲气,在师尊面前却又像一只小猫一样乖巧的师兄,只好在胆战心惊的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不知何时就会出现的火焰幻象。
这般想法刚一出现,忽的从亭子四处开口飞进四道火团,苏凡急忙要去躲,但全身似乎被禁锢住了一般,无法动弹也不敢动弹,怕一动或许就会掉进湖中,想及那难忍的晕厥之感,只好强忍着内心的恐惧。
几经身子周转,四道火团终于过去,苏凡心中很是疑惑,今日竟然躲过去了那四道火团,想及往日,哪一次不是将他折磨快死才消失不见。
不经意间的一次回眸,让苏凡再次深深的陷入了恐惧之中,岸边的羽明竟然还在,这或许本就是一个事实,他本就在。
但这是在幻象之内,本不应有岸,没有岸就不会有羽明,而现在现实存在的东西竟然出现的幻象之内,那么就说明……那不是幻象,火团是真。
想及此处,苏凡暗暗运转灵气,以待稍后说不得的危险,经过几个月的锤炼灵气,身体渐渐恢复一些,修为也大概能有筑基期的样子。
只是苏凡感觉,此刻的筑基修为比之前要凝实许多,此刻虽是筑基初期,但苏凡相信就算来者是筑基后期他也敢一战,甚至杀掉对方。
但只是一个设想,是否可以苏凡也无法判断,或许是之前的修为杀筑基后期很简单,此刻有些自大的缘故,又或是真是那般的实力。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筑基期已经可以自己主动的进行吸收灵气,然后快速回复修为,苏凡很奇怪为何没有强力的丹药辅助,竟然还能恢复修为。
殊不知这湖中乃是上品灵泉,这亭子乃不知名之木,对于灵气有独特的功效,最为重要的还是要数他腰间的玉佩,来历神秘的玉佩不止一次让苏凡受益。
苏凡之所以不知道这湖水乃是灵泉的原因是,这阵法的精妙,已然超出了他对阵法了解的范围,虽说他知晓的是上古阵法,但上古阵法也有比之更为精妙的。
还有一点是,这灵泉羽明也不知道,因为这种等级的灵泉,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的,牵扯的太多。
苏凡轻车熟路的将灵气凝聚,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出几道禁制为自己防卫,接着迅速打出法决,周身淡淡的紫光浮现,天边翻卷的白色云朵隐约有变色的迹象。
……
湖心亭外湖泊东侧有一座狭长的连廊,顺着连廊一直往深处行走,就可到达一座雅致的小塔。
塔无名。
顺着塔前那狭小只可通过一人的门,走进去就能看见其内的全貌,塔内很简陋,似乎与精致的小塔有些不符。
因为这里就像一个穷书生的书房一样,一间普通的木桌,一张普通的木椅,桌上放着书房该有的东西。
木椅之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那人微有胡须,和煦的脸庞给人一种亲近之感,他手中握着一支小笔,悬浮在白净的纸张之上,似乎在沉思什么。
“你确定那预言是真的?”
中年男子忽然说道:“那不过是个游山的老道的空口之言,我等修行之人还能被那凡夫俗子所骗?”
说话的对象是黑衣老妪,老妪透过塔上有意开出的小窗,注视着远方湖面与随时都会下落的冬雪的昏沉沉的天空。
听到中年男子终于开口,老妪渐渐收回低沉的目光,叹息道:“掌门不也说了,我等是修行之人,怎会被骗?”
“那老道之前说过天元郡会变天,果不其然,在不久之前我安插的送信人送来消息,天元门七系内乱,外敌趁势入侵,而今的天元门早已不复当年,或许我玄机派都能出手将其灭掉。”
中年男子握笔的手微微一颤,然后快速在纸上写出“天元”两字。随即道:“天元门无论如何都是千年大派,我玄机派倒没有这实力。”
“这事或许有些巧合,但……。”老妪有些犹豫,沉默片刻才又道:“但那年那老道来后,我去看过小师叔,他说这事有些蹊跷。”
听到这句话后,中年男子猛然起身,脸上前所未有的露出愤怒之色,沉声道:“我命令过的,任何人都不得私自见小师叔,你忘了当年的事了?若是让人知道他没死,我玄机派必有大祸。”
老妪讥讽冷笑,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小师叔当年在演练之时杀掉永乐宗三位元婴后期高手,这事本是我玄机派值得炫耀之事,但却被我等做得畏首畏尾的,还要让小师叔假死,让他这修行天才终生囚禁在那暗无天日的山中。”
掌门虽说很和善,但不代表不会发怒,至少他会杀人,但眼前的老妪似乎并不在意,她嘲讽的神色与不屑的语言尽数加在这掌门身上,毫无顾忌之意。
中年男子终究还是没有发怒,他又缓缓坐下,看着窗外,忽然发笑,他轻声道:‘快看,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