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波点化草蛟后,本想一个飞遁回到家中与亲人团聚,可想到现在自已不知身在何处、又处于什么年代,家在何方、一问三不知,哎、等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李东波见时日已晚,赶紧循路下山,避免才出来就要露宿山林。迎着满天红霞,李东波一路走一路望,想找个人打听如今状况。
这一路下山,遥无人踪。林边只见不时飞过归巢的鸟雀、还在活泼跳跃觅食的松鼠,两只倒霉催的灰兔被顺手牵羊提在手中。
在一座山坳间,几间草棚点缀在山坡、一家屋顶正升起叨叨炊烟。李东波见山坳有人家,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在离草棚还有两里地时,李东波发现前边一对老夫妇正珊珊而行。老者大概六十来岁,挑着一担红薯、老妇五十来岁,背着一篓薯藤,一脸沧桑却难掩庄丽、可知年轻时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老妇时不时拉一下背带,和老者言谈间不经意间露出痛苦之色,行走间一个不留神。一跤跌向坎下。
李东波见状,飞步上前,一把托住老妇背篓,“阿婆,歇一歇吧!别累坏了身子”。
老妇眼看自已就要一跤跌下土坎摔得个满面桃花儿开,突然被人一把托住救下自已,再听闻暖心的话语,回头冲李东波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小伙子,没关系,这点猪草还是背得动,我能坚持”。
“阿婆,快歇一歇,再坚持、你的腰肌就要废了,你不想晚年在床上度过,就赶紧放下背篓”。
李东波一边说、一边强行拖下老妇背上的背篓。老妇还想再说,老者已放下担子,“老婆子,难为你了,小伙子说得对,别再咬牙坚持了,自已身体要紧”。
老者一席体贴的话,老妇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伸出双手抱住老者泣不成声。“玉华,我是不是很无用,连这么一点事都干不好”。
老者拍了拍抱着自已的妇人,“小雅,别这么说,是老头子这些年连累了你,跟着老头子一生颠簸,临到老也没让你过上一天安生日子,我心中有愧啊”!老者忍不住也一阵长吁短叹。
李东波见两老在此大撒狗粮,忍不住翻翻白眼。他随即背起背篓、挑起担子,面对还在真情告白的两老打趣道,“两位前辈,再不走,天都要黑了,咋们回家关到门慢慢说,好不好”,说完,率先向草棚走去。
两老好不容易在一个恰当的地方、合适的时间,来了一场真情的告白,正卿卿我我难舍难分,李东波的天外飞音使二老面现尴尬。“小兔崽子,你跟我等着,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看着前面挑着担、背着篓还健步如飞的李东波,两老不由摇头感叹,“确实是老咯、年轻真好”。
两里的路程转瞬即到,李东波在两老的指点下,来到一座没升炊烟的草棚前把担子、背篓放下。面对紧随其后的两老,赶紧开口讨歇。“两位老人家,我在山中贪玩,现在无法出去,不在意小子打搅一晚吧”!
老妇赶紧拉起李东波一只手,亲切的说:“小伙子,只要你不嫌弃草棚简陋,没撒好招待的、欢迎你来此做客”。
“谢谢”!李东波腼腆的笑了笑,随手抓起放在担子里的兔子向井台走去,趁新鲜,赶紧打整了晚上红烧。
老者见李东波提着两只兔子到井台去打整,连忙转身和老妇双双进屋生火造饭。
“老婆子,今晚我们可以好好打次牙祭了,一个月半斤肉、还不够援朝那小兔崽子塞牙缝,今天两只兔子也,我们能整好几坨了,一定要好好整两杯”,
“你不就是酒虫爬出来了,想喝两口个嘛”。老两口叽叽咕咕进屋忙活开来。
在一盏昏暗的马灯下,桌上摆着一盘爆炒兔腿肉丝、一碗红烧兔肉、一盘清炒苕尖、一钵丝瓜汤。老妇忙招呼李东波入座,还连说借花献佛,招待不周。
老者今儿看有荤食、心中高兴,一边老实不客气的啃着兔腿,一边与李东波推杯换盏、喝得欢畅。老妇文雅而安静的陪在一旁,自顾自细嚼慢咽、时不时插上一言,氛围温馨而和谐。
“小兄弟、你没事到山里来瞎逛撒子,山里有野猪和狼出没,危险得很。狼还要好点,只要你不进山,一般碰不着,可是这群瘟猪经常偷袭我们农场,农场的庄稼都遭糟蹋了一半。前几日上头派民兵来围捕,结果猪没打到,带队的副队长却遭野猪围殴成了重伤。要不是绍辉开枪打死一头野猪,吓跑猪群,这个窝囊副队长多半已交代在这里了”,老者几口酒下肚后打开了话闸子。
“噗嗤”,李东波一口丝瓜汤喷向老者,幸好反应快、转头喷到了地上。
老妇也掩嘴轻笑,老者眼一瞪,“小崽子”,得、小兄弟转眼又变成小崽子了。“你别不相信,先楚和云涛为了躲避野猪的报复,都到市里探望战友去了。文人就是文人,几头野猪就吓的避战而逃,真丢我们中原野司的脸”,大爷恨恨说道。
“大爷,你是中野(中原野战军)的吗”?
“当然、中野二纵谁不认识我肖玉华,俺可是中野有名的肖大锤”。大爷骄傲的说。
原来大爷叫肖玉华、原中野二纵副司令员,中州统一后担任国防部副部长兼训练总监部副部长,因在批林反孔运动中言论不当被下方到渝州府川南农场劳动改造。老妇是他妻子王小雅、看丈夫被批斗下放到渝州府。儿子肖明阳在渝州府当副督主、媳妇韩静也在三军医大当医生。孙子肖援朝、孙女肖静雯也在渝州府。于是辞别京都的女儿肖文雅和女婿刘学生,和丈夫一起到渝州府。
“得了把,那都是存谷子烂芝麻的时候了,吹起好像现在也能上阵拼刺刀一样,也不瞧瞧你那老胳膊老腿”,老妇在一旁眉眼含笑数落大爷。
“得、得、得、你妇道人家懂个屁”,大爷郁闷的瞄了老妇两眼,心里有点不高兴。本来喝了两杯,碰到一个小年轻,正好吹吹自已的光辉业绩,结果遭老妇点了黄,能高兴才怪。
“我是山里人,安套、挖陷阱抓野兽是行家,要不明天我帮你们看看”,李东波也不以为许,亲切的对老大爷说。
“切,看你人高马大的、别看到野兽追来吓得尿裤子”。
哎!李大仙人遭一个老头鄙视了,我勒个去!“明天见”,李东波摸摸肚子,到隔壁小屋睡觉去了。
其实李东波并没有吃多少,大多时间是陪老两口说话,和两老交谈感觉很亲切。早已辟谷的李东波,只拿吃饭当是一种乐趣,吃不吃的真的无所谓。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在檐下闲聊时,李东波才清楚目前是那个年代、这是什么地方。如今是70年代初期、也就是说李东波已失踪五年有余。此处是川南山区南山林场,离市区50里,属渝州府江南区管辖。中州各州府所辖的林场、干校就是京都两大势力排除异己的最佳安置场所。
中野二纵有四家人犯有不合符批林反孔的政治思想路线问题,均被下放在此劳动改造。老者姓肖名玉华,原中野二纵副司令员,老妇是他妻子王小雅。前几天开枪打死野猪的是中野二纵一战区副政委韩绍辉。跑到市里探望战友的是中野二纵一战区文书彭先楚、中野二纵二战区文书李云涛。还有两家是渝州府的公职人员,因不支持反到底和821的批林反孔和反资反修行动,被***下放到林场劳动,原来这里隐藏的全是大佬。
老妇(王小雅)一直走神,李东波见王小雅心神不定,轻轻拉起王小雅的手,“阿婆,你身体不舒服吗?我给你看看”。老者(肖玉华)看李东波拉起王小雅的手,一副认真把脉的架势,也停下了唠叨。
“阿婆,你背上腰伤还未痊愈,昨天背苕藤压迫到尾椎、尾椎移位了,不尽快校正恢复,晚年你将在床上度过”。
“小子,你是不是危言耸听哟,你阿婆前年遭造反派推下台阶,腰部受了伤,两三年了,已恢复如初了。昨天背了一背篓苕藤不会就伤到尾椎了吧”!
“哎!我都不晓得郎门说你们,一个个都一大把年纪了,自已的身体都不爱惜”。
“就说你把,身上至少有十块弹片没取出,每到天阴下雨都一身酸痛无力。特别是老壳里面那块弹片,随时威胁着你的生,每隔三五天就会头疼一次”。
肖玉华目瞪口呆的望着李东波,一双大眼露出满是震惊之色。
李东波看着肖玉华那眉歪眼斜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相逢即是有缘、今天小子义务为你二老服务,以报答二老借宿之缘份”。
李东波一边说,一边使用灵力进入王小雅身体,在修复尾椎的过程中,用一丝细小的灵力游走王小雅全身,开筋导血、修补逐渐衰老的器官。
为不引人注意,李东波又对王小雅尾椎、腰间盘等一阵推拿,并拿出一颗益元丹,吩咐王小雅:“温水吞服后上床小睡片刻,醒来后一定恢复如初”,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哟,李清波向老肖挤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