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郊外,一个废弃的仓库门口坐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女孩低着头,一遍遍盘弄着自己的光秃秃的手指头。身后的仓库里,每每传来微弱的呼救和哭泣声,女孩的身体边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一个四周都缠绕着铁丝弯成的倒刺的铁笼子隐藏在这间堆满杂物的仓库里,顺着渗进来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见笼子里蜷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男孩。脏兮兮的脸庞布满泪水,声音早已沙哑,嘴里只能时不时蹦出几个不清晰的字:“我要回家……我要,妈妈……”
当哀嚎声再次传出,门外的女孩再也受不住了,猛的站起身来,一脸决然的朝仓库里面走去,只是那身影、那步伐,似乎有些僵硬、有些发抖。
“爸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不疼你就不会长记性!”男人扬起手,朝着女孩的脸又是狠狠地几耳光。
“老子就出去了一会儿,你这小兔崽子就翻天了,又硬生生的毁了老子一桩买卖。我怎么这么倒霉,当初选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害得老子这几天都没有银子进账,也没法跟上面交代。”看着空荡荡的笼子,男人怒不可遏的咆哮着。
男人似乎还是不解气,随手抄起身边的一根棍子,狠狠地砸向女孩……
许久,女孩的哀嚎声渐渐弱了下来,男人也打累了,停下来扶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给老子滚进去,你喜欢做好事是吧,在里面给我好好反思,想清楚了再出来!”说完,男人一把揪过女孩的头发,一脚踹进了铁笼。
“啊!”一声惨叫声袭破这荒无人烟的郊外,血顺着被铁丝刺破的皮肤低落下来,身后仓库的门被狠狠摔上,男人朝着锁上的大门狠狠的猝了一口。
夜里,瘦弱的影子蜷在角落里,微微颤抖。不知遭受了多少顿毒打,遍体鳞伤的女孩儿强忍着眼泪,蜷缩成一团,她望向窗外如墨一般的漆黑、深邃的天空,眼神里空洞而迷惘。
太阳再大,也会有照不到的地方,于是那里便是孕育黑暗和煞气的源头,直到渐渐笼罩上淡淡的阴郁之霾,最终成为一片阴惨惨地的人间地狱。谁又能看到从地狱中伸出那双布满血痕拼命摇摆的手,听到地狱里传出的阵阵凄厉的哀嚎和呼救声?
床上的人儿猛然坐起来,望向四周,手里紧紧的握住被子的一角,望着眼前的一切,原来是梦!从噩梦中惊醒的听南额头上挂着汗珠,依稀可见暴露着的蜿蜒的青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的睡衣早已湿透。
不知愣了多久,听南才稍稍从这种压抑、恐慌的氛围中镇定下来。看着隔壁的灯没有亮,也没有传来起身下床的声音,听南这才松了一口气,擦干额头上的汗,再次倾身躺下,无神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听南,眼角含泪,神色紧张,时而抽搐的面容让人很难联想到这里躺着的是白天那个活泼率性的听南。
不知过了多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爬上枝头,沿着窗帘的缝隙慢慢渗进窗台,洒落在书桌上、被单上、女孩儿的鼻尖上,眉梢上,也轻轻的展开了女孩紧闭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