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今天晚上天赐只有洞房这一条路了?”朱天赐扬扬眉头,看着洪宣娇,他向来不喜欢被人威胁,就算是漂亮的女人也不行。
“大家都知道你的神勇,万军之中取敌人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如果你愿竟,相信在整个永安城里还没有哪个能拦得住你。可是你别忘了,你还有一大帮子兄弟跟着你,你确定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你能保证杨秀清逮不到你,从而将心中的仇恨转嫁到你那些兄弟们身上,把他们统统杀光?”
洪宣娇也不是省油的灯,话峰一转直指朱天赐的软肋,话语中分明带着威胁。如果不听她的,朱天赐逃的掉,他那些丙字营兄弟就在劫难逃。
“如果我说不呢。”朱天赐依旧倔强,傲然挺立。
“那你就等着杨秀清做好准备,血染你的军帅府,他的行动可是经过天王洪秀全的批准,出师有名,就算将你们军帅的人全部斩杀都没有人说一个不字。”洪宣娇当仁不让,不愧是太平军第一女将。
朱天赐沉默了,他很清楚洪宣娇每一句的份量,陡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很重,四百多条性命系于一身,这是个什么概念,意味着走错一步就有可能葬送他们的性命。
“朱天赐,我就那么不入你的法眼吗?在你心中难道就没有我一丁点的位置吗?”
就在这时,一个哀怨的声音响起,萧十妹向后退了两步,跨上大门的台阶居高临下看着朱天赐,两行盈盈粉泪夺眶而出。
“你可知道,在你失踪的一个半月里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天天带着人满大街的疯找,就为了想早点见到你,每每从梦惊醒我都以为你回了,大半夜的还跑到丙字营询问你的下落,就为了知道你是否平安!”
“还有,昨天知道你在大街上出现,我连妆都没来得梳就跑去见你,没想到你却将别的女人搂在怀里,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楚痛的感觉你知道。”
“你不知道,因为你没有如此牵挂一个人!知道你有难,你知道我在为你到处奔波吗?求大哥,求大嫂,托关系,为防止杨秀清连夜打击你,大半夜巴巴地跑来做你的新娘。而你,竟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是什么吗?”
“我想杀了你,你知道吗,我想杀了你!”
萧十妹连珠炮似的发射不停,将连日来的思念、牵挂、委屈、楚痛、苦闷……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将朱天赐彻底震住了,这会儿,轮到他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不愧是洪宣娇的小姑子,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相人的脾气秉性相差无几。
“这,这,可是我都不知道呀!”朱天赐很无辜、很无奈。细细想来,与萧十妹只在永安城东大门前匆匆见过一面,后来又在大街上被她莫名其妙抱了一下。哪曾想到这当中这么复杂,这么曲折,简直比九曲十八弯还要曲折。
“傻小子,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也不晚啊!来来来,咱们进去布置布置把事给办了啊!”洪宣娇不愧是过来人,知道萧十妹这妮子发泄完,朱天赐一软下来,定能成其好事,最最关键的是她看的出,萧十妹是真心喜欢朱天赐的。
“朱大哥,萧姐姐是个好女孩,你可不能辜负她哟!”王双儿不知道什么到来,笑吟吟的说道。
“双儿,你?”朱天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说真的,刚刚听到萧十妹梨雨带花地哭诉,才知道她竟然默默地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而且牺牲如此之大,朱天赐感动了,瞬间产生动摇。
“没事的,朱大哥你娶了萧姐姐之后双儿依然可以跟在你身边啊,做个婢女也不错啊!”王双儿冲朱天赐调皮地眨眨眼睛,走过来将朱天赐向萧十妹那边推。
“都愣着干什么,拜堂啰!”洪宣娇玉手一招,兴奋地喊起来。顿时,朱天赐和萧十妹被众人拥簇着走进屋内。
痴痴地望着朱天赐的背影,直到看不见,王双儿这才过身去,两行粉泪如断线的珍珠滑落下来。
“朱大哥,我都听到了,比起萧姐姐来,双儿为你做的实在是太少了!双儿很惭愧,一直都是朱大哥为双儿付出,你就原谅双儿这一次吧,双儿没有争,也没有抢就把你让给了别人,双儿对不起你!”
转身,深情的望了军帅大门一眼,可是那个高大帅气的人却没在在那儿。片刻,王双儿掩面而泣向大街上跑去。刚跑到一条大街拐角处,王双儿碰到一个身体,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样子,一记刀就挥了过来。
“啊”王双儿尖叫一声,就昏过去。
……
东王府。
一条的好消息呈到杨秀清面前:十大亲卫高手就位,亲卫营就位,军帅府被团团围住朱天赐以及所有亲信都被困在里面,四大旅帅的人马已团团将所有进出军帅府的通道围死,就算一只鸟儿也别想从军帅府逃出来。
最后一条消息最令杨秀清振奋,一股约有十来人的高手从出军帅府冲出来,但很快就被十大亲卫高手击败,狼狈地退了回去。
杨秀清很满意,所有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他这个主角登场了。
叫齐一干心腹,东王府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向军帅府——朱天赐府邸所在地赶过去。杨秀清一定要眼睛看到朱天赐集团的覆没,他要向世人宣告,他杨秀清在太平军中的威信没有可以挑战。否则今天朱天赐的下场就是榜样。
可是杨秀清高兴的太早了,刚到半路就碰到第一个探子。
第一个探子带回来的消息是西王萧朝贵联络了南王冯云山,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四大王这会儿正集聚在天王府为朱天赐求情。
杨秀清咬咬牙,嘴里说了一句随从没听懂的话,吩咐手下人加快脚步尽快在天王洪秀改变主意之前赶到,对朱天赐发起进攻。
到一大半路程的时候,第二个探子拦住了杨秀清的轿子,带来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的消息:军帅府正在大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