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瞒着家里人私自跑出来的吧?”
朱天赐当场石化,这都哪跟哪,这烧饼摊老板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我朱天赐堂堂的男子汉看上哪个女孩,就是光明正大行动,用得着偷偷摸摸吗?
王双儿听到烧饼摊老板的话,哪里还敢闹出半点动静,烧饼也不敢吃了,脑袋深深地埋在油茶碗里,久久不动。不知道她是喝油茶呢还是睡着了。
其实王双儿是个很传统的大家闺秀,虽然在家里不招人待见,但在她的骨子里还是有着淑女范的。虽然三次被朱天赐抱在怀里,对就是三次。
第一次,永安城大街上,王双儿身子软弱无力被朱天赐抱住。
第二次,在与侯桥三的追逐过展中,王双儿被侯桥三抛出被朱天赐从后面抱住,然后一直没有放她下来,带着她追侯桥三。
第三次,也就是今天早上,王双儿主动扑到朱天赐的怀里。
前两次,完全是无可奈何,逃都逃不掉。后面这一次,是王双儿以为见不到朱天赐突然之间又见到他,属于一时冲动、真情流露。也就是说只有当不可抗力的情况下和王双儿一时冲动、真情流露的时候朱天赐才有可能抱得美人入怀。
然而这次,竟然被人说成是私奔,王双儿哪里接受的了,可惜没地缝,情急之中她只能当场把脸埋进碗里去。
“哈哈,放心,老头子我又不是一个多嘴的人,不会说出去的!”看到朱天赐和王双儿两人的表现,烧饼摊老板哈哈一笑,认为自己猜对中了,又说了一句令朱天赐石化的话:“你是她们家的家奴吧,人家小姐都放下身段跟你一个家奴跑出来,这是你小子三生修来的福气,你可得好好对待人家。”
这也叫不是多嘴的人?话也太多了点吧,再说想我朱天赐堂堂太平军军帅,一个将军来的,怎么会成了家奴?再不济也是天地会一个香主啊,再再不济也是朱家村族长的儿子啊。
哪点像家奴?
所谓抻手不打笑脸人,朱天赐彻底拿这个整天笑呵呵的烧饼摊老板没有一点办法,恰好在这时,王双儿听到家奴两字竟然吃吃地低声笑了起来。
“大爷,我们不是私奔,我也不是家奴,我们是……”朱天赐急急解释道,然而烧饼摊老板却不听朱天赐解释,撂下一句:“老头子我还没老眼昏花呢,瞅你穿的那样,看看人家小姐穿的那样,你不是家奴是什么?”
“你……”
朱天赐算是彻底被烧饼摊老板打败,早知道今天早上在天地会地下大厅里觉得冷的时候就不问侯桥三要衣服穿,就算要衣服也不能要这么一件普通的不能再不普通的衣服啊。
就在朱天赐和王双儿被烧饼摊老板说得面红耳赤,完成有没招架之功的时候,一队巡逻的太平军打街口经过,看到这边有个烧饼摊径直就走了过来。
“来人,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没收了。”为首的队长是个十六左右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但与朱天赐比起来又差得很远。
“呼啦啦……”
他身后的十几个太平军立马围上来,抓的抓人,拿的拿东西,分工有序,动作极为熟练,看来平时没少做这个。
“官爷,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不能这样啊。”烧饼摊老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惊慌失措,一边向太平军队长求情,一边又想阻止太平军搬东西,结果转来转去两样都没做成。
“我们只是执行天王的纳入圣库命令,老人家你求我也没有用!”队长对烧饼摊老板还算客气,只是没收东西是必然的结果。
“老汉我不识字,也很少出门不知道官爷你们的纳入圣库命令,再说这只是老汉我半年来第一次出摊啊。”原来,烧饼摊老板的老伴半年前一病不起,两人一生没有生育,老汉不得不暂时收了摊子,专心照顾老伴。眼见半年过去,老伴的病情渐渐好起来,可是家里的积蓄也快用完,老汉这才重超旧业,没想到第一天就碰到这种事。
听完老汉的解释,少年队长犹豫了,他的父母也是做小本生意的低等人。将心比心他很清楚,像这样的家庭,烧饼摊子就是他们的全部,一旦没有就意味着没法生活下去。
“啪”
就在朱天赐和王双儿以为少年队长会看在老汉可怜的份上会产生动摇,突然一声皮鞭声划破长空,重重抽打在少年队长脸上。
“小狗子,早知道你小子做事不牢靠,还好老子跟来看看!”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响起。
转眼间,一个手拿皮鞭、一脸横肉的中年汉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十数手执长枪精骑的拥簇下来到场中间。
“参见卒长大人!”在场的十几个太平军见到来人脸色一变,赶紧跪下来高呼道。那个被抽打的少年队长双眼喷火,双拳紧紧地捏着站在原地,既没有跪也没有高呼“参见卒长大人!”。
“啪”
来人毫不客气地手一扬,又是一声巨响,重重地打在少年队长的脸上,一道深深的血印出现。即使这样,少年依旧倔强地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也没有用手去捂伤口,只是看皮鞭男眼神中的喷火比刚才更加旺盛。
“也黑,你小子刚吃几天饱饭脾气就见长了,忘记原来是个乞丐是不是?”皮鞭男再一次将手里的皮鞭高高扬起。他后面那十数精骑更是漠然地看着少年挨打,没有生出一丝同情之心。
场中那十几个太平军没有一个敢抬头看凶神恶煞的皮鞭男,个个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仿佛不这样做,皮鞭就有可能抽在他们身上。
“官爷,有什么事好好说,干嘛要抽他,他只是个孩子啊!”老汉想过来为少年求情,然而他忘记了自己只是个生活在最底层的穷苦老百姓,人微言轻。皮鞭男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皮鞭就重重落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少年会再挨上重重一鞭子,突然……
“哎哟妈呀!”
一声怪叫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