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很快就收到第一队飞骠队回来的消息,与他们回来的还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旅帅吉成子拒绝将兵权交出来,并将飞骠队所有成员都乱棒打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生气,接下来,第二队,第三队飞骠队垂头丧气地返回,过程几乎与先前返回的第一队差不多,被刘绍廷臀和傅学贤早已埋伏在账后的士兵给赶了出来。
紧接着,剩余的飞骠队纷纷返回,结果都与前三队的差不多,最严重的是其中一队人员,居然被杨秀清的人给硬扣了下来。一打听,才知道这队人马去的地方是杨秀清姊夫黄维江。
而且这些人的口径出奇的一致:清妖大兵压境,此时此刻绝对不适合随意调动大将,否则一旦清妖趁此机会进攻永安城,天国的万世基业将不保!为了天国的万世基业,他们还是不要离开兵营的好!
好一句为了天国的万世基业!
洪秀全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难道我洪秀全的话都不管用了吗?洪秀全生气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飞骠队第一次执行如此重大任务铩羽而归,还因为杨秀清人都死了他生前掌握的兵权都夺不过来,这叫什么事儿,一个大活人还斗不过一个死人吗?让他这个堂堂的天国第一号人物的脸面往哪儿摆。
聪明一点的人很快就洞悉这必定有人在背后搞鬼,否则如此众多的将领行言举此不会如出一辙。不过,洪秀全暂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被气糊涂了。
“天王,天国的大事为重,况且东王已死,更换将领的事我看不必急于一时,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突围!”很快,就有人出来小心翼翼的劝道。天国大事,如此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洪秀全不服软都不行。
既然有人带头,愿意做这只出头鸟,很快就有人站出来细数临阵换将不好之处,甚至有人引经据典,将临阵换将的坏处无限放大。而且眼下将领们反弹如此之大,如果硬来的话恐怕会引起哗变,假如清妖再趁人之危,天国的命运就堪忧了。
当然,这当有也有不少挺洪派,尤其以南王冯云山,坚定支持洪秀全的决定。堂堂天王,如果连天国的兵马都不能调动,连换一两个将领都困难重重,岂不贻笑大方,让天下人耻笑。最关键的是如果没有统一的指挥如何应对接下来突围大战。
还有另一派——中立派。
这些人大都沉默不语,静观事态的发展,同时又有一连串大大的疑问:清妖潜入城内,为什么单单对东王府发动突袭,而同为天王重要人物的洪秀全和萧朝贵等人为什么他们却视而不见。洪秀全为什么这么急于收回兵权……
……
朱天赐达到杨秀义军营的时候,杨秀立在朱灿等人的威逼利诱下已经将杨秀义手下全部将领都骗了过来。
杨秀立是个软骨头,想怎么弄都行,可是那些将领大多都是有骨气的人,想让他们真心归服,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令牌,他们认,人他们也认,换句话说他们只认拿着令牌的杨秀义或者杨秀清,对于其他人,就算拿着令牌,未必调得动他们,更别说让他们真心归服了。
朱灿和陈风等人可以控制住他们的人身自由,却不能改变他们对杨秀清和杨秀义的忠心。朱灿觉得事态严重,立马派心腹向朱天赐汇报情况。
怎么会这样?
一路上,朱天赐听那个丙字营兄弟将详细的情况仔细的讲了一遍。终于明白杨秀义为什么这么爽快地就跟自己赌,敢情他早就料到有这一出啊。老狐狸果然狡猾,不过再狡猾的狐狸又怎么斗得过猎人呢。在达到兵营门口之前,朱天赐就已经想好的应对的办法。
见朱天赐终于来了,朱灿和陈风等人纷纷迎了上来,个个脸上都充满焦急之色。天,很快就要亮了,再不解决眼前的事情,只怕杨秀义会来个反咬一口,说朱天赐想夺取兵权,煽动兵变,到那时就算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咣……
朱天赐一进来,就一言不发地拔出千人斩,快步向杨秀立走过去,刹时之间一股阴冷的寒气立即充斥整个大账,大账内的人犹如掉入一个奇冷无比的冰窖之内。这些人几乎都是南方人,没见过下雪,也不知道冰窖是何物,但这股冷却是自他们出生一起从未感受到过的。
“聚众赌博,而且在军营里赌博,按天国的军法,此人该斩!”
朱天赐来到杨秀立的面前,手起刀头,狠狠地向杨秀立砍去。
“啊!”杨秀立惨叫一声,万万没有想到朱天赐竟敢一进来就砍了他这个杨秀清的亲戚。
咚,屋内的人震惊了,包括朱灿等丙字营兄弟都没有想到朱天赐竟然如此果断绝决,他这不是彻底断绝跟杨秀清和解的可能么。场中除了那几个之外,绝大部分人还不知道杨秀清遇袭身亡的事,当然,他们更不可能知道杨秀清被九转龙凤丹救活的事。
“还有他们,按我大太平天国的军法,在营房内聚众赌博,都拉出去砍了!”朱天赐冷冷道。
“是!”
朱灿等人应道,立即有十几个丙字营兄弟冲上前架起早已吓得腿发软的太平军拉出军营执行军法。到死,这些人都弄不明白,怎么那么倒霉,赢几把钱居然把命给弄丢了。
眼瞅着几个性命因为自己要接管杨秀义的兵权而受牵连,朱天赐心里慌乱了一阵。这可是射杀清军时候没有过的慌乱,毕竟在他的脑子里清军是他朱家的世仇,而太平军却没有任何仇恨。可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没点铁腕手段,又怎么能活得下去,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手下那几百兄弟考虑,我们再也不能过那种被人逼得走投无路的日子……
慌乱一阵的朱天赐很快平静下来,现在不是接受良心责罚的时候,如果牺牲几个,广大丙营兄弟的安全有了保障,那他们也是值得的。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归我朱天赐管了,本来他们罪不至死,可是为了让你们记住,天国的军法不容侵犯,他们就必须死!”
朱天赐一手提着带血的千人斩,一手拿着从朱灿那里拿过来的令牌,在众人面前走了两圈,冷冷地说道。这些人都是杨秀清的人,用语言感化他们让他们归顺自己很难,只有使出铁腕这一招。
“连天王亲自颁发的令牌你们都不服从,想反了不成?”朱天赐大声呵斥,“东王,只是天国的一份子,你们只服从于东王而不服从于天国,甚至天王,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证明东王紧紧握住兵权不放有谋反之心,既然是这样留着你们也没有什么用,不如早点砍了你们!”
朱天赐字字句句说道这些人的心坎上去了,震得他们瑟瑟发抖,猛然惊醒:对呀,令牌是天王洪秀全颁发,如果我们连令牌都不认,这难道不是作死地节奏?朱天赐如果当真把我们砍了,也没有人会帮我们说一两句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