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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那一天开始期待冰雪飘零

十二月对学生们而言属于比较良心的存在,因为它的每一天都过的很有盼头,虽然这学期的课程基本早已完结,现在每天课上的活动无非就是背会儿书,做会儿习题什么的,比平日里的讲课更加呆板、无趣,至少在课堂上,或多或少还有着那一份对未知的渴望。现在嘛,只是纯粹的教室、寝室、食堂的三点日常罢了。

但十二月却不一样,就算没人提前告知,同学们也明白到年底了,到元宵节了,那么学校也该举办元宵晚会了!哇哦,看样子,在元旦之前,想好好静下心来读会儿书,确实是件比较困难的事呢!

李逸阳正写完眼前的作业,转过身去正巧看到在教室后方围成一圈聊天的同学们,也走上前去凑了热闹。起初大家的话题还集中在十佳歌手的比赛上,虽然最后我们的选手惜败,但许云风同学的表现确实可以说大放异彩,尽管这事也过去了好久,但大伙依旧津津乐道着。不知是谁,突然提到了元旦这个词,然后另一个同学就联想到学校在元旦前夜的元旦晚会,这个话题迅速的热闹了起来。

“元旦晚会,那应该会挺热闹吧,去年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忘了。”罗锋摸着自己的脑袋,憨憨地笑着。

“切,你当然不记得,你去年不是看到一半,一直吵着无聊,然后就自己跑出去打球了吗?当时不是还被老师抓了教育了一顿。”彭凌臣“善意”地提醒道,“不过,这种东西确实无聊,都到元旦前夜了,我估计一心只想着回家了,谁还想着看表演啊,再说表演也的确不怎么样。”

“哎呀,你们两个好负面哦,人多,热闹一点不好吗,这么快回家干什么?大家呆在一起不快乐吗?”张琦一手抱住了罗锋说着。

“大哥,我记得十佳歌手才过去没多久吧,你现在又空虚寂寞冷了?不至于不至于,虽然冷是真的。”

“可不是吗,毕竟为了防止感冒,这后窗一直敞开着通风呢,这么大的窗户,你这站风口的,十二月的寒风呼啸,感觉不错吧。”

“我靠,没注意。”罗锋连忙反应过来,跳离了墙角,靠到了老于的身边。其动作的夸张引的在场众人一阵欢笑。

“算了,算了,不跟你们扯了,我回去认真学习了。我不能再跟你们这些人同流合污了。”说着罗锋退出了战场。

“还不是因为上课资料还没按顺序准备好,上课老师要检查,要回去理一理试卷,跟你说了试卷刚发的时候就理好,不就没事了,看我多从容。”老彭摊着手得意道。

“好吧,被你装到了。”罗锋有些不情愿的开始翻找着他的那些试卷。

“看着他的样子,不免感到有些心疼,而且有些感同身受,毕竟我也忘了整理了!”正想着,李逸阳也匆匆的离开了群聊,看了看手表,嗯,还有四分钟,大概还来得及。说实话,找试卷和整理试卷,真是一门奇妙的学问。虽然上课铃响了之后,他清点了一下,仍然还差了两张,这致命的两张试卷!好吧,在他几乎要把书包和课桌给翻过来的情况下,总算赶在老师来到他面前之前找到了它们,虽然它们已经褶皱的让他们的英语老师都不禁皱了皱眉头,额,不过,光是为了找到它们我就已经尽力了,原谅他没有时间再帮它们做个整体美容了。

“英语这种东西,果然就算过了一个学期,我也没办法适应呢。”李逸阳整个人瘫倒在课桌上,上一节的英语课仿佛掏空了他所有的精气神,明明只是做题讲题而已,为什么想跟上就这么累呢?他万分不解。不如说,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他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只要睡一觉,就应该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吧……大概……

“第二节课就睡觉,你是来高中养老的吗?”随着一声戏谑围绕于他耳边,好吧,和周公彻底说再见了。

“唉,我发现,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事情。对于你打断我宝贵的睡眠这种罪该万死的事,我居然感受不的生气或者愤怒了。”李逸阳伸了个懒腰,无奈地说道,“话说,你看看这周围,一片都趴着,你也太残忍了吧,光把我吵醒了,别告诉我又要有搬作业之类的什么扯淡的事噢,现在王老师都是课上作业课上批改,根本不需要我们。”他不禁又打了个哈欠。

确实,因为两周换一次座位的原则,在这几个月的学习里,李逸阳的座位也频繁调动,如今的他坐在了正对讲台的第三组的倒数第二排,虽说是坐在靠走廊的一侧,谁经过都可能打搅到他,但一般来说,他都是透明的存在,安安分分的好青年。就普遍理性而言,他实在想不出会有人有特地找他的理由。除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确实呢,全趴着,这么一看,反而我们两个才是异类。”

“大小姐,现在是十二月的天了,就连熊都要冬眠了,这鬼天气这么冷,当然想睡觉啦,而且纠正一下,不是我们,是你,我是被你强行拽醒的,本来我也属于这睡觉大部队的一份子,都怪你,破坏了我们的完整性,你看看,我们组就我一个坐着的。”李逸阳有些不满道。

“哎呀,别睡了,反正都醒了,估计也睡不着了,一个班总要有几个鲜活的生命力的。不能因为寒风所折服啊!少年。”王玥芝拍着他的肩,竖起了大拇指。

“大姐,能不能不要用一副人生导师的语气说着忽悠人的话,而且,自己在说我之前,请把你的棉围巾和棉手套都摘了再说。如果你自己没有勇气,我来帮你,这样,我们就站在同样高度了,之后就凭君高论。手套给我。”

看着从位置上起身,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的李逸阳同学,王玥芝脑内警铃大作,意识到可能玩笑有些过头了,他好像真的想摘了自己的防寒装备,开玩笑,这跟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她用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围巾,趁着他还没出手,抢先说道:“我突然想到还有几道题没写,我先回去了。您好好睡。”说着,退了几步,然后,一溜烟的小跑回了自己的座位,毕竟只有到了自己的座位就感觉到了安全区一样,家的温暖,莫过于此吧。而且王玥芝这次的分组在第一组,两人分隔甚远,虽然她也是靠走廊边的就是了……不过当王玥芝回到座位,趴在桌子上,偷偷观察着,还好,他也就站起身,往这边看了一眼就坐下继续睡了。

“哎,这家伙真是没用啊,不过还好,不然我就惨了。”在确定自己安全之后,王玥芝别过头去想起刚刚他无奈的神情,用手遮着脸,偷偷地笑着。

“老师没教过你,开心的事,要和大家一起分享吗?”

“啊——说了好几次了,不要摸我头!你还摸!”王玥芝显然有些炸毛了,但碍于其他同学都在休息,不好发作。“你刚刚不是还在位置上吗?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她显然有些失落,自己的安全屋就这样沦陷了。

“这个啊?很简单啊,没水了,现在去打水,刚刚路过的时候看到你趴着,所以就礼尚往来咯。”李逸阳一手悠悠地撑着她的椅子,而另一只手不停地倒着摇晃他的水杯来证明他的话并无虚言。“报复完成,内心舒畅了好多,该去灌水了,走啦。”

“你这家伙,是小学生吗?这么幼稚。真的无语,赶紧滚。”王玥芝一只手捂着头,另表现出一副头疼的样子。另一只手还不忘朝他不停地做驱赶的手势。

李逸阳刚走了几步,顿了顿,不忘回过头笑道“你与其说我,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吧,咱们彼此彼此咯。”

“呃……因果这玩意,真是奇妙呢!”

中午,午饭后

“哎,老李,怎么看你这一早上这么萎靡啊。感觉没什么精神啊。”亚南说道。

“呵呵,生活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人带来惊喜,我已经习惯了。”李逸阳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答道。顺便瞥了一眼,好吧,罪魁祸首现在还挺潇洒,到处和人聊着天。

“行吧,反正已经坚持到中午了,过一会儿好好休息吧,好好补个觉。亚南关切地拍了拍我的肩就离开了,哇,这就是同学之间的友情吗?我有些感动了,这可比某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好多了。想哭了!

“看得出来,早上没睡觉,对你的影响很大啊,简直是遭受重创。”哦呀,罪魁祸首,一脸不知情地喝着牛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出现了,话说这是什么技能吗?明明刚刚还在那聊天的说。

“喂,看你的表情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没那么神奇,教室就这么大,想过来应该也不用大费周章吧,就像你之前去打水一样。”

“哦,好像也是,该死,这脑子迷迷糊糊的已经影响到我的正常思考了吗?”我拍了拍自己的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所以呢?这次有何贵干。”

“给,看你这么可怜的样子,买一送一的红茶,刚好多出了一盒,反正没人要,就便宜你喽,好好感谢我吧。”

“哦,谢了,刚好中午没去超市。”

“你倒是收的挺快啊。”她咬着棒棒糖打趣道。

“不然呢,我送你东西的时候也没见你客气到哪里去。”李逸阳翻了个白眼,“再者说了,你的东西,件件来之不易,哪有不收之理。不然就是不信任啊。”说着,手也没闲下来,直接打开就喝了起来。“啊,重生的感觉。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是个孤僻的家伙呢,红茶这种稀有品,连下家都找不到。”

“如果不会说话,闭上嘴也无妨,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王玥芝狠狠地摇了摇他的椅子,“算了,原谅你的无聊,不过,既然受人贿赂,是不是该干点活了呢?”

“喂,为什么要突然背对着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红茶,感情是个祭品。”李逸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依旧强装镇定地喝着红茶,“你想干什么,我先告诉你,我卖艺不卖身的啊,而且触碰原则的事我是不会去干的。”

“切,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哪来的艺可以卖啊,跟艺术沾边的你倒是一点都不碰,完全堵死了自己的这条路,好吗?”

“额,虽然有些扎心,但确实是事实。”

王玥芝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也没什么,周六下午,跟我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完成政治的笔记整理吧,顺便进行一下期末的复习。”

李逸阳听到之后,差点被嘴里的红茶呛死,“什么?”

“我说,周六图书馆——”

“周六下午我补数学课,真是抱歉啊。”

“没事,我记得你们的数学调到上午了。”

“该死,到底是谁透露的消息,这她都知道?不科学啊!这下路被堵死了,有些麻烦了。”这么想着,李逸阳不禁手有些颤抖。

“不是,大姐,你应该没生病啊,这么冷的天,你不在家舒舒服服的呆着,跑图书馆学习,思想觉悟这么高的吗?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么强的勇气去面对门外凌冽的寒风,让你失望了。”李逸阳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并以涨红了脸,以极快的语速闭着眼睛说完了自己的理由,甚至都没有怎么经过大脑的思考,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她好像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不紧不慢地问道:“兄弟,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额,是一盒红茶。”

“它原先的主人是谁?”

“是你……”李逸阳越来越没底气,他仿佛看到了这场问答的终点,当初他就不应该接下这盒该死的红茶,全是设计好的。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是吧。真服了你了,我给你无条件的信赖,你倒是直接上战术了。”李逸阳摇了摇头,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那……那周六下午三点,没问题吧?”王玥芝好像舒了一口气,直接两只手搭在了他的桌上,眼睛仿佛冒着闪光的问道。

“哦,哦,行,我随意,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别激动,别激动。”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离开,李逸阳看着手里的红茶,毫不犹豫的一口喝干了它,“下次还是改喝绿茶吧。”

就李逸阳而言,他很讨厌冬天,因为他不喜欢那阴潮的空气、让人发抖的寒风、冻僵的双手还有那无论穿的多厚都能感受到的阵阵寒意。不过既然已经跌跌撞撞地走过了春夏,自然也要体验秋冬,这是自然的规律,这是不可违逆的法则,所以一般来说,在冬天,李逸阳就如同仓鼠一般窝在家中,泡一杯热茶,靠在书桌前,任凭北风呼啸,我自怡然自得。当然这是理想状态,但生活处处都充满着惊喜。比如,现在。

“现在明明才刚刚过了十二点,还有大把的时间,为什么我这么焦虑呢。”从早上的十点开始李逸阳就开始处于一种游离且焦虑的状态,光是看表都看了好几十回。而在这一天他的父母也在早上出门上班,要傍晚才能回来,他看着窗外那摇曳的松树,大概就能想象风有多大,有多冷。他不禁抖了抖身子,算了,既然时间还早,就再去看看有没有东西遗漏吧。

李逸阳看上去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终于快两点了吗?早到是一种美德,嗯,没错,应该是这样,那么事不宜迟,就出发吧!”李逸阳想着,如弹簧一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迅速的检查完了行李,就如风一般冲出了家门,只留下了一阵关门声。

“这外面果然还是该死的冷啊!”他开始不断搓起了手,还时不时的呼出宝贵的热气。“我果然就不应该鬼迷心窍地答应出来,这外面,连个鬼影都没有。”尽管他嘴上这么说着,脚步丝毫不敢放慢,每过一下都会警惕地看一下手表……“唉,要是这天气,再下点雪的话,那今天应该会很开心吧。”他不禁喃喃自语道。“该死,我在说些什么,罪过,罪过。”寒风凛冽,李逸阳却感到脸上一直在发热,好吧,也许他确实该出来走走,降降温什么的了……

再过两条街就能到图书馆了,现在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图书馆的西式塔尖,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些公共建筑基本都是照着西式修的,但现在都无所谓,还有半个多小时,这是他的胜利,虽然并没有胜负……

慢慢地,他仿佛对寒风有了抗性,开始加大了脚步,然后偶遇了一家奶茶店……那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奶茶店,平凡并不出众,只是众多奶茶连锁的其中之一罢了,因此他也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前进,并没有在意什么。

“终于到了吗?”李逸阳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还一只手扶着膝盖不断喘气,“失策了,不过还好,赶上了。”他看了一眼表,还有三分钟的时间,可喜可贺。“所以,她来了没有?来了还是没来?”这图书馆外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而出口又特别多,唯独他们约定了时间却没有约定在哪个出口集合。

“该死!”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说这个词了。他不断的转头,不断的转身,周围人来人往,又仿佛空无一人。他看了看时间到了,焦急的四下望了望,还是没能发现踪迹,没办法,只能直接打电话定位了,虽然知道她应该早就在这了并且也明白,这个电话一旦拨通就会特别丢人……

“哎呀,三分钟到了,只可惜,还是,没能找到我呢,不得不说,我对你的脸盲又有了新的认识。”随着电话铃声的响起,小姑娘慢慢悠悠地从我身后出现。

“既然知道了我是三分钟前到的,看样子,你到了挺久啊,说吧,看了几分钟了?”

“没多久,我只是恰好比你早了一分钟而已。”

“是吗?还给我装呢!鞋带上都快有霜了,你跟我说早一分钟?一个小时我都信了。”李逸阳轻轻地敲了下她的额头。

“喂,拒绝暴力。”

“那,这奶茶给你,趁热早点喝,反正是买一送一的奶茶,刚好没人要,就便宜你咯。”李逸阳侧身拿出一瓶奶茶递给她。接着说“也算还你的红茶的人情了。”

“哦,谢谢。”王玥芝刚想说什么,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你这家伙,台词都不带变的吗?”

“原版即是正义,而且我也懒得想了,我们走吧。”李逸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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