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楼作为京师酒楼界的龙头老大,不说其背后的金主单是来往间非富即贵的客人就足以对的起千秋二字。
“哈哈哈…嘶……木子,找三哥我来有事吗?”楼梯口徐世忠看向徐牧之不顾他人诧异的目光呲牙咧嘴嚷嚷道。
“木子………”徐牧之耳中传来既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心中感叹一声这群纨绔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当初徐牧之的一句话被京师纨绔们争相追捧,而木子就是在这群脑残粉最疯狂时候提出来的。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纨绔之所以被成为纨绔,就是因为不爱读书识字,而像徐牧之这种既能厮混又能出口成章的自然而然成了纨绔中的孔孟夫子,为了木子这个称呼纨绔们还曾大打出手最后还是由徐世忠拍板敲定。
鼻青脸肿的徐世忠缓缓靠近,身后几个彪形大汉左右分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人不好惹。
“咦……三哥你这是?”
徐世忠在家排行老三,而他爹又是大明顶尖的权贵之一定国公,所以纨绔圈里都喜欢称其为三哥。
徐世忠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一屁股坐在凳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咂咂嘴说道:“别提了,昨个和英国公张家的两个杂碎在明月楼为了个女人打了起来,哥哥我带的人有点少所以吃了点亏。”
徐牧之愕然,对于纨绔之间的争风吃醋真不知该如何评价。
“诶!对了,木子,我听说你爹出事了?”
徐牧之点点头,内心不禁感叹定国公府不愧是大明世代传承的顶尖门阀,徐贯被抓不过才一个时辰徐世忠便已经知道消息。
“是啊!我爹被锦衣卫抓紧了刑部大牢,不过,算了不提这些。”
徐牧之唉声叹气却闭口不谈此事,反而让徐世忠心中痒痒,只是大家都是纨绔,自己要是先提出帮忙那岂不是瞧不起人,可不问又对不起自己京师小孟尝的雅号。
“木子,你………叫我来不是让三哥我帮忙的?”徐世忠按耐不住试探性问道。
徐牧之闻言一笑似乎早料到徐世忠会这么说,拿起酒壶给徐世忠倒上一杯说道:“三哥多虑了,小弟我也不是那种坑兄弟的人,徐贯惹的祸凭啥要你我兄弟受累?”
凭他是你亲爹啊!混蛋!徐世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兄弟你……瘦了。”
徐牧之没接话,反而端起桌上酒壶猛灌几口,味蕾被辛辣的酒味刺激的口齿发麻,不甘,郁闷的心思的涌上心头,后世的他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社会地位,如今来到这个时代不仅成了替老爹翻案的纨绔,而且还是别人亲爹。
“户部?丢失木材了?”徐世忠面露迷茫,良久,才堪堪想起自己好像是说过这话。
“额………木子,这事我也是听我爹手下的人说起,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徐牧之苦笑一声娓娓道来,言明自己只是想借定国公府在京师的号召力好方便查案。
“木子,你爹不是因为难民才被抓的吗?你查木材干什么?”徐世忠像个好奇宝宝问清缘由。
徐牧之翻个白眼,不查木材难道查难民?
“三哥不是说户部丢失木材吗?我怀疑这批木材被我爹用在建造难民房屋上了。”
徐世忠恍然大悟:“那你还查什么?房子是你爹盖的,木材你爹逼着别人送的,事还不都是你爹闹的吗?”
“我………”徐牧之感觉心好累,不知该怎么和面前这个只长肌肉的三哥解释,怪不得前任能被称为木子。
“三哥你想想,正是因为我爹逼着别人送的,才有可能被人陷害,重点是那批废弃木材是谁送的,只要能查清楚这点,我爹就能被救出大牢。”
徐世忠点点头,思索一阵转身对身后人说道:“前几日不是有个户部的堂官给我爹送过礼吗?你去问问户部丢失的木材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后之人闻言一愣,随后躬身领命,两个时辰后带着消息匆匆回来。
消息有三,都很有意思,第一个消息是户部丢失的木材竟然可以追溯但先帝朱见深,当初朱见深为给万贵妃过寿辰特意从川蜀一带征集大量木材,人力物力不知消耗多少,搞得川蜀当地百姓唉声载道,当时的都御史刘吉一看这事情不对啊!贵妃过生日你朱见深折腾老百姓干什么?
于是刘吉联合其他御史在早朝会对着朱见深就是一顿炮轰,什么秦始皇的阿房宫,隋炀帝的大运河,宋徽宗的太湖石,总之是怎么难听怎么说。
而朱见深虽然气的青筋暴涨颇有原地爆炸的迹象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愤怒,自从永乐皇帝朱棣杀害方孝孺被文人黑了近百年后大明的皇帝便轻易不敢杀害大臣。
于是这批木材就被放置在户部大仓,直到最近才因为徐贯浮出水面。
而第二个更有意思,给定国公送礼的户部堂官正好是看管这批木材的主管,徐贯出事后这名堂官曾亲自赶到案发现场,仔细观察一番竞吓的魂不附体,生怕事情牵连但自己头上。
正因如此堂官才会给定国公送礼求的就是能依靠国公府的庇佑逃过一劫。
而第三个可以说是离奇,一个半月前这位堂官在赌坊输了刚到手的俸禄,被赶出大门时突然想起过几日是国舅爷张鹤龄的寿辰,届时以张鹤龄的性格必然会大力举办寿宴,好求的京师四品以下的官员带着丰厚的寿礼前往祝贺。
至于为什么是四品以下,自然是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是皇帝朱佑憆任命的各部侍郎尚书之类,有着可以随时进宫面圣的权利,而四品以下的官员要是有事基本都会交给内阁处理。
就这样堂官才会动了这批木材的主意,虽然这批木材是先帝时期的,虽然木材内里已经腐烂不堪但不管怎么说起码从表面看来木材与刚被从川蜀运来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