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吃饭

因为学校换了一个地方，这个学校变成了寄宿学校，走读需要办走读证，如果中午要出来就得办全天走读，而办理需要一个周。这一周，我除了晚上能够出来，其余时间都是呆在学校，一向习惯出来吃饭的我，一时之间对于中午不让我出校门的规定很是苦恼，中午同学们都是三五成群的约起一起去吃饭，而我却因为没有和同学们一起吃过饭不知道该约谁一起吃，我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愿意和我的一起去吃饭的同学，我们一起探讨，一起学习，偶尔他还会和我开一下玩笑，我找他开玩笑的时候他很较真，我们发生了争执，甚至打了起来，当时被拉开后，我们就没有在一起吃饭了。在那之后，我不在约谁一起去吃饭，我总是一个人孤独的去食堂吃饭，被我们班上的一个同学碰见了，他叫周刀，大家都叫他刀哥，他轻言细语的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吃饭，为什么不和班上的同学一起吃饭，我低着头说：“我不喜欢和他们一起吃”你能陪我一起吃吗？”他二话不说把他的饭端到了我面前陪我一起吃饭。从那之后，我每次都和他一起吃饭，他成了我在班上同学关系中最好的朋友。在那之前，他经常和班上那两个调皮捣蛋的同学混在一起的，他常常参加他们组织的集体打架活动，因为打群架，有人被刀砍伤，班上那俩同学被开除了，而被抓住的同学并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他才侥幸逃脱校规的惩罚，决定努力学习。那俩走后，他成了我们班上的最有势力的人，经常和其它班的调皮的学生一起玩，一有麻烦，其他班和他玩得好的人就会过来给他帮忙，渐渐的他成了班上最有威严的人，其他班有人来找麻烦，都得他去才能解决。记得有一次我们班上有一个刚从其他学校转过来的男生，他叫蒋涛，戴着一副眼睛，说话做事大大咧咧的，喜欢开玩笑，有一次因为开玩笑惹到了其他班的一个学生，对方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于是他出面帮他教训了那个欺负他的人，对方不服气，要求放学后约一架，于是他去叫了一大群人，放学后带着那个新转来的学生一起去狠狠地揍了对方一顿。我也因为他和眼镜的关系好起来，我们三个在语文课堂上的时候分成了一组，眼镜喜欢和我开玩笑，他总是喜欢把自己变得很弱小，打别人一下后就跑，等别人去追他的时候，他总是刻意让别人追到他，然后等对方打他，同时他会边笑边认错，以此来获取对方的好感。有一次，在上语文晚自习的时候，他打了我一下就跑了，我没有理他，等到我忙完了我的作业后，我出去上厕所，他看见我就跑，我跟着他追了过去，他跑得很远，这是我最难追的一次，追了他许久我总算是把他追到了，他笑着一边喘气一边说他错了，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我一用手搂住他就会倒下去，可当我用手去抱着他往地上躺的时候，他好像不乐意了，我感觉到了他有一点输不起了，准备放开的时候，他开始抱着我往地下躺，我想挣脱他，用脚去伴他，还没有来得及用手扶住他，他便倒下去了，而他倒下的位置恰好是一个石头很尖的边缘，我知道他一定受伤了，我连忙问他，伤哪里了，急忙扶住他慢慢的站起来，隐隐约约的我看见了血直往伤口外冒，我立马从我的裤兜里掏出所有的纸给他捂住伤口，他看了看手上的血，把我递给他的纸往地上一扔，很生气的说：“你死定了，这次我一定去保卫科告你，让学校开除你，你再也没有机会参加中考了。”见他执意要去，我很快的超到了他的前面，拦住了他说：“对不起，真的不是故意的，别这样，我们去医院，别去保卫科了，先把伤口处理好，可以吗？”见我害怕又祈求的样子，他立马就心软了，我把他扔在地上的纸捡起来递给他那之后，他接了过来按住伤口。我搀扶着他去门卫室，门卫问是怎么弄的，他急忙说：是不小心摔的，我当时害怕极了，门卫要求我叫家长，我害怕自己的父母知道，于是只好打给自己的奶奶，奶奶下来后，我们接着他去了医院，在医院缝针时，蒋涛的父母来了，问清楚情况后，他的父母要求我奶奶打电话叫我父母来，缝好针后，我爸爸妈妈也来了，他们把我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给对方道歉，说了许多宽心的话，把一切的医药费结清后，把我送回了家。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我以为他不会来，可是在我进教室之前，他已经来了，语文老师很生气的说：“昨天你们去哪里了，为什么出这么大的事情不给我打电话，你们这样让我很担心啊？还有你的头没事吧？”见我们两个互相笑了一笑，老师说：你们两个别坐一起了。”随即他把我和眼镜分开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和任何人打跳了，而眼镜还是那样一如既往的和他们嬉皮打跳，每次我看到他们在走廊里打跳的时候，我都视而不见，因为这次虽然受伤的是他，但是更难堪的是我，语文老师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找我谈心，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照顾我了，他已经对我这次的所作所为大失所望了，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到现在才知道我欠老师一个道歉。我越来越孤独了，在班上一个朋友都没有了，只有周到还理我，其他同学好像和我越来越远了，我拉着周到一起去办了全天走读，本来中午他是不打算出去的，但在我说中午我家里没人的邀请下，他和我一起去了我家。我耐心的给他讲解他不懂的题，知道他喜欢吸烟，我还特意买了几支香烟给他抽，每次在抽烟的时候，他都会给我讲诉他们鬼混打架的经历。我听得是津津有味的，看到他身边总是有人围着他转，我就羡慕不已，我跟着他学会了吸烟，我无时无刻不替他着想，每天上课怕他走神提醒他，利用中午的课余时间给他讲题，借钱给他从来不问他还。我和他好像形影不离了，每天一起上课和下课，下午一起去吃饭，但好景不长，有一次，我和他中午吃完饭后，买好了烟，我们去了我租房的楼上，他正问着我如果我的父母进来看见了会怎么办，我说没事，在这里面又没有干什么坏事，更何况我们还在一起学习，刚一说完，我就听见了我妈在敲门，周刀慌乱的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我拉着他说，没事的，妈妈和我二奶奶本来是不回来的，但陪我二奶奶去买了一些东西回来准备放进房间里面，碰巧撞见了，我二奶奶进来就问，好大的烟味，你们在这里面吸烟的啊？我惊慌的说，是他吸的，周到主动叫了我妈妈，和我妈妈到了招呼后，我妈妈什么都没有讲就走了，周到很生气，问为什么要说是他吸的，我说你是客他不会为难你，他猜测说你妈会不会告诉班主任我们吸烟的事情，我说应该不会，可下午一去，周刀就被叫去了班主任办公室，出来后他给我讲了原因，我很抱歉的安慰他，告诉他被往心里面去，也别骂我妈妈了，看在我的份上，你别到处去讲了，毕竟，她是我妈妈。他弱弱的回答了我一句，好的。那之后，他没有再外出了，每次下课后，他都会和我们班上吸烟的同学一起去厕所吸烟，班上有烟的同学都会叫上他一起去，而我总是被他冷落在一旁，我很灰心害怕失去他，于是我不断的送烟给他，我以为那样做他以后每次吸烟的时候都会带上我，后来我发现他和不同的人去厕所吸烟时，都会很少叫班上给过他烟的同学和他一起，但他叫我的次数多了，有一次，其他班的一个同学叫他一起去吸烟，我知道不认识本不打算去的，可是他拉着我一起去了，我以为是他身上带了几个人的烟，去后，发烟的那个人发给了他们一起去的三个，唯独没有发给我，我一瞬间感觉自己很卑微，我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我想走却又不知道去哪里，我以为他会叫发烟的那个人看在他的面子上给我一支烟，但他却摸出了自己兜里的一支烟给我，就这样，我和他们三个人一起吸烟，我站在一旁，眼睛一直看着地，内心惶惶不安，一句话都不敢说，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百般不如他们，卑微又胆怯，站着一起身份要低他们一等。从那之后，他叫我吸烟前我都会问问是谁的烟，如果是他的我就去，如果是别人的，我不去，每次我问他时，他都会给我说是别人的。我每天都受他的困扰，原以为靠他可以让别人对我高看一眼，证明给班上的同学看，不料班上的同学离我越来越远，我在学习上变得越来越慵懒，成绩一直倒退，他学习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在中考时，他反超了我。我的成绩勉强进入了县里最好的一所高中，我和他进了不同的班级，每天他身边都是几个同伴一起的，我们再也没有一起吸过烟，一起吃过饭。高中我的圈子里没有他，我发现我一个人很难独立存活下去，我总是在心里面拿他和我们班上的同学做比较，甚至不时还把他挂在嘴边，在学校一碰面，我总会老远的笑着同他打招呼，人多的时候，他会装着看不见我。被它冷落多次后，我才发现我太傻了，我一直被他利用，心甘情愿的付出自己所有，可是得到的总是失望，从来就没有被他珍惜过，现在我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就一脚把我踢开，我却还冷脸贴热屁股的往人家身上去，丢不丢人。这一切都是在食堂那次我孤独一人，灰心坐在桌子上吃饭，他过来陪我吃一起吃饭关心我，让我心里得到一点慰籍，我以为我遇到了真正的朋友，把他当成了我身边最信任的人，主动付出我的一切，认为会得到他的包容和信任，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一直在利用我，而我却活成了他心里面的傀儡。如果当时我是一个人吃饭，我相信我会在孤独之中寻找出属于我的一片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