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海从麻袋里钻了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苏老太,两人一身都没了一块好肉,叫骂的气势是丝毫不弱:
“哪有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的,知不知道现在这外头,打人可是要吃花生米去坐牢的!”
“三十块!今天不给我三十块,我就去镇上报警告你们去!”
两人吼着嗓子像是只疯狗,来人就得被咬上。
大队里的人也看清了这叫的最凶的,可不就是苏家老三苏凌海,不学无术。
先前啃着哥哥苏凌然,现在人死了竟然还上这五个孩子的屋子里来闹。
开口更将野鸡霸占并讹钱,大队里的不少人见过这两人的极品性子,更听说要报警,一个个的退了几步,生怕被缠上。
“谁知道是你们两个,进门就进门,还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这谁不得当贼看!”
“就是,我们可都是叶槿喊来的,打的最狠的也是她。”
“要三十块,那你不如直接去抢!现在这日子,家家户户不都穷,你这开口就抢钱呢!”
叶槿面对苏凌海两人气势丝毫不虚,反道:
“你说鸡是你的就是你的?唬人呢!孩子屋里的东西都抢!这天上要是打雷,劈的第一个就是你!”
叶槿话落,原本一片晴朗的天空还真像是隐隐有了雷声。
偏偏贼做多了的人,脸皮可就厚了,苏老太理直气壮道:
“我抢什么了,他们是我孙子孙女,他们的就是我的,藏着不给你就是白眼狼,缺了良心的!”
轰!
一道闪电轰然落下,劈在苏老太腿旁,让苏凌然径直软了腿,跌在地上不敢动弹,扯着苏老太裤腿怂道:
“娘,这真会遭雷劈啊!我媳妇可还怀着大胖小子呢……”
这么一道晴天霹雳,让不少人觉得大快人心。
苏老太两人还就是亏心事做多了,将五个孩子和一个残疾的叔子丢破落屋里。
拿着人家苏凌然的津贴,那边日子过的可是红火,三天就得吃回肉,天天是鸡蛋糖水,月月有新衣,还起了新宅子。
就这,老天爷可都看不下去了!
叶槿紧盯着两人,缓缓开口:“你们两个才是缺了良心的白眼狼!我还说现在你们住着的那宅子可是我的!
我可是嫁了苏凌然,那他的就是我的,死讯都传来了他先前抚恤金和所有津贴可还没给我!”
苏老太一听要钱,这可不就是要了她的命,况且叶槿算哪门子的嫁了?
结婚证没有,酒席没办,就村里通知了句,苏凌然就死了,剩个衣冠冢,叶槿跟鸡拜的堂,算个屁的媳妇。
“我是他娘!他这钱就该孝敬我!你嫁个屁,就是图钱来的你,我还要说你克死了我家凌然!”
苏老太急了眼,就是耍无赖。
轰!
又是道雷声, 天空上的雷云漂浮不动,雷霆蕴蓄其中,虽没有落下,却更像是警告。
一直在屋子里面呆着的五个崽子,听见动静,很快爬了出来。
看见院子里的一片狼藉,也听见了先前的对话。
苏黎抱着苏慈神色警惕,看向苏老太和苏凌海更带着仇视,他小但他不傻,他爹出去出生入死。
这些年钱一分都没有落在他们身上,就是因为全给苏老太拿去补贴了苏凌海。
他们一家过成了村里的富户。
他们五个这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连饭都吃不起。
苏黎更知道他娘当年是怎么死的,苏老太顶着孝顺的名,那天拿了他娘那天生孩子的钱,只请了个神婆接生。
才两岁的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娘大出血,最后断了气。
苏老太后面才送卫生院,也只保住了苏通,苏礼一对双胞胎。
这一幕,苏黎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面前的也决不会他奶奶,而是他的仇人!
“叶姨,我记得我爹一个月的律贴有三十块,我也认识镇上的叔叔,他告诉我,我爹抚恤金给我奶奶了。
说是留着给我们五个上学用的,有三百块呢!”
苏黎抱着苏慈的手在发颤,但他现在要把这笔钱要回来!
这钱该是他们的!
是他们爹用命换来的,最有资格用的是他们五个才对!
闻声,大队里不少人听见了这具体的数目,捂着嘴都惊呼出声来。
“一个月三十块!这比起镇上的工人都不差了!还有村里工分,这怎么用的完?”
“我就说苏老太家老大瘸了条腿娶媳妇,彩礼怎么能出上八十,敢情这钱用的是苏凌然的!”
“抚恤金三百块啊!我就说他家老三媳妇怎么能顿顿白米,红糖,鸡蛋养胎,还另起了屋,这吃的就是兄弟的肉啊!”
大队里因为这件事被狠狠的震了,现在来看这两边的生活简直天差地别。
更晓得这苏老太到底多没良心,这么多的钱都能贪了,这五个孩子却连饭都不给吃。
叶槿见这势已经造的差不多,向苏黎使了个眼色,连着五个孩子啪的声就给坐在了地上哭。
苏黎最先起的头,抱着苏慈,就是要气死苏老太,模样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奶奶,我听说你们那边又新起的房子给三婶,我爹的钱是不是已经没了?
我们五个是不是没粮吃,没书读,也没爹了?小妹现在可才两岁,你是想逼死我们吗?”
苏通则是听清了村里人说的八十块彩礼,揪着这点就不放了,扯着苏裕就开始嚎:
“奶奶,婶子们说大伯讨媳妇出了八十块彩礼,是真的吗?八十块都可以给小裕治哑巴了!
小裕都四岁了还不会说话,你怎么就给钱全给大伯了?那小裕这辈子是不是就哑了?”
苏裕听明白了,发不出声音低低哽咽着。
苏礼则想到了叶槿,有这么多钱,他们五个可就不是累赘了,扯了嗓子,仰头大哭:
“叶姨先嫁进家里来的,我爹后死的!我才不要把我爹的抚恤金给三婶,那是叶姨的,是我们家的!
跟奶奶,跟三婶才没有关系!死的是我爹又不是他们爹!”
五个小孩一个接一个的嚎,都说童言无忌,小孩子说的话这时候才最恐怖。
连一旁站着的大队长都看不下去了。
苏老太这做的事何止不厚道,分明是想逼死五个孩子,自己过好日子。
大队长第一个走出来,为这小的小,病的病的五个小孩出头,神情肃然道:
“婶子,俺喊你一句婶子,是要你知道,现在你干的可是人血馒头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