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束手回族!切勿再让先祖蒙羞!”
天空的雷云之中,一紫纹黑袍老者缓缓而下,止步于高空。手持一本黑金色宝书,书面上嵌有七颗宝石,彼此之间纹路串联,犹如雷电,呼吸之间,发出雷鸣之声,雷芒亦是耀眼非凡。
雷云之下,山岭之中,站着一对男女。
女子神情憔悴,嘴角溢出丝丝血迹,却不掩出尘之姿,男子眉剑目星,甚是俊朗,此时却是浑身焦黑的血痕,右胸甚有一道伤口深可见骨,衣袍早已失去原有的颜色,红黑难辨,被女子搀扶,立于身侧。
“清儿只想与心爱之人相守,绝无蒙羞先祖之意,望族老成全。”
女子声音虚弱,语气坚毅,横眉凝视天空之人。
“那休怪老夫不敬了!”
黑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手上却是不停,宝书缓缓升起,书页飞动,骤然爆发出紫色强光射入雷云之中。
云中紫电缭绕,一只尖喙探出,张嘴状若轻鸣,却不闻其声,尖喙之中雷光闪耀,万千紫光汇聚其中。
山林中的男子艰难的挺直身躯,唤出宝书,书中红光翻滚,如火焰猎猎,神缺体残,却毅然挡在女子身前。
只是宝书上的破碎的两颗宝石已尽显男子已为强弩之末。
他回头凝望女子,目中尽是柔情
此时,雷云中的巨鸟口中汇聚雷电骤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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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九年有余
河畔一村落中孩童嬉戏,房舍中炊烟袅袅,成人扛着农具自田地里归来,村中不时传来鸡鸣犬吠,呼夫唤儿之声。
“大娃二娃!回家吃饭啦!”
一体态宽大得妇人站在屋舍前大喊。
村旁河岸的高草中钻出三个小脑袋,还顶着刚编织的草环,女孩的草环上还插着岸边生长的小红花。
“小天哥,阿娘叫我俩吃饭了,一起去吧,我阿娘做饭可好吃了,吃饱了咱们下午再来掏了这个鸟窝”
不等对面的人反应,女孩说着便拉着这个小天哥的手,还不忘往旁边打个眼色,金发小男孩见状也拉住另一只手,三人一同往家走去。
走在村中的石板路上,左边少女陈雨,身着素裙,黑发披肩,顶着带红花的草环,淡蓝色的眼睛因些许笑意盈盈如月。
右边刺猬头少年陈山,笑得一脸童真,嘴里叼着路边撇下的野草,学着大人挽着衣袖,走路连跑带蹦,皮肤略显黝黑,活脱一小猴子模样。
中间则是小天哥,秦天。
碎发如墨泼洒肩头,黑色双眸,如夜却有些许星光,虽是孩童,已有俊朗之意。一身粗布短衬洗的有些发白,沾着些许河边高草中的灰土。
三人一路嬉笑,行至家中,陈母背身拿着碗筷,嘴中嘟囔着:
“你弟弟调皮,你个当姐姐的也跟着田土里打滚,迟早晒的跟你弟弟一样黑。”
回身看见三人进屋,便多拿了一副碗筷放在桌上。
“小天也来了,快坐,尝尝婶的手艺。”
语气倒是柔和了一些。
姐弟俩嘻嘻哈哈的凑到桌前,拉着秦天坐上板凳,看着满桌的饭菜,弟弟浮夸的擦起了口水。
“真不愧是娘烧的菜,好香!”
边说就边动手吃了起来,陈母笑盈盈的看着,不时骂上两句陈山狼吞虎咽的模样。
一顿饭就着陈山吃饭的呲溜声,陈母溺爱的叫骂声,陈雨不时盈盈的笑声。
吃完谢过陈母,秦天与兄妹俩约定晚些来一起去掏了今天盯上的那个鸟窝。
“小天,有空的时候多来婶婶家,一起吃饭,热闹一些。”
“婶婶烧菜这么好吃,恨不得天天来。”
秦天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三爷爷还在家等我,我先回去啦”
陈母看着秦天背影,同情与母爱参杂。
秦天并非本村人,是村边三爷进山采药时抱回来的,进村时仍在襁褓之中,三爷已上年岁,孤寡一人,靠着卖草药的收入,将秦天带大。
秦天打小懂事,当季时与三爷一同进山采药,其余时间与三爷晾晒草药或挑去镇子出售,也够爷孙俩度日。三爷管教历来严格,今日这般捕鸟掏窝,其余孩童每日之事,对秦天而言,确是不常有。
拨开篱笆门,秦天步入院中,趁着好天气,院中自是晒满了草药。
“三爷爷,我回来啦”
“村头的鸟窝都快被你们几个给掏光了吧?”
闻声秦天咧嘴一笑,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被识破的样子
“才没有,我只是去数一数,高草堆里还有好多,我都只是看看呢!”
牵强的狡辩了一下秦天便走到草药前假装看药,又动着小脑瓜子想着自己是怎么被三爷发现的。
屋中一老人缓步走出,面容稍显岁月风霜,皮肤已被常年山中烈日晒得黝黑,白发束于身后,虎目白胡,一身粗布短衫,精气十足。
“再有月余你就十岁了,可以去镇上进行觉醒了,这些日子放松些也好,前些日子卖的草药够咱爷俩过一段时间,不当季,暂也不用进山。”
听到这儿秦天才长舒了一口气,怕三爷又让他背药经。
三爷在院中木椅上坐下,看向秦天的目光虽是严厉,却也满是慈爱。
“你若是能成功觉醒,成为灵者,可要走出这山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很多奇景普通人穷极一生无法目睹,也只有灵者才有能力去看了。”
“我才不要出去呢,我要在这儿村子里陪着三爷爷。”
“外边儿的冰糖葫芦可比镇上的好吃多了。”
“那...那我考虑考虑”
“嗯,把药经背一遍我听听”
秦天跨着脸翻动的药草背着药经,三爷则是带着些许笑意,闭目晒着太阳。
竹篱木椅,青瓦白墙,微风拂树,叶落人家。
这般生活,月余时光转瞬便已流走。
“孩子们,马上就要去镇上进行觉醒了,希望你们都觉醒成功,成为灵者,给我们陈家村长长脸,而且成了灵者之后你们今后的生活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村长站在村口石桥旁的大石头上,对着面前十一个年满十岁的孩童做着动员,陈雨和秦天也在其中。
一番演说从天蒙蒙亮说至天边已露微白。
“好啦,孩子们,上车准备出发!”
一头高近丈许,体型壮硕,两角冲天的青牛站在桥边,驮着一辆大板车,随着村长说完,大伙窜到车上,坐了十来人,也还略显宽敞。
村长坐在牛背上,抬手间,出现了一本宝书,书面泛青,一颗白色的宝石镶嵌在宝书正中间,丝丝青光在宝石中流转,手指掐印,宝书微微浮空,翻开两页,两道微光飞入座下青牛体内。
“哇,村长是灵者诶!”
“有那本书才可以变成灵者吗?”
“村长刚才在干嘛”
……
板车上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目光却没离开村长手中的宝书。
村长见状回头笑道:
“别看我一把年纪,我年轻的时候可也是一个一星灵者,刚才施展的就是我宝书里的能力,分别增强耐力和速度,这样咱们就能早些到镇子里了。”
说完村长便转头闭目,维持增幅对这个年纪的村长而言已经有些难了。
村头的大人叫着孩子要争气,板车上的孩子们答应完就细碎的谈论着想象中的灵者。
三爷也在人群里,但是并没有嘱咐秦天什么,只是笑着,就像什么都已经说过了一般,目光中仅有慈祥。
这时太阳刚刚升起,这缕初阳也如同这些孩子一般,预示着新的开始。
青牛的蹄子沾着露水,往镇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