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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洪雪

靠山集,顾名思义,是一个座落在山脚下的小集镇!

镇上只有两百多户人家,一条丈来宽的青石铺就的街道!

街道两旁只有几家杂货铺以及两家规模不大的客栈!

地处偏僻,客流量也不大,来此赶集的大多都是一些乡下的种田人!

至于城里人,根本就不会到这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来!

实在是这里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好在这里民风淳朴,热情好客,无论是什么客人,来到靠山集,都会得到最最热情的招待!

对待客人,就像对待自己最亲的亲人一样!

让很多经过靠山集的来往行人,都有一种家的规属感!

实在是,这里的人太好客了,走在街上,就算不认识,也会被本地人热情的打招呼!

真真的让人感觉到,这里跟别的地方,有着相当大的不同!

以至于,有外来客,甚至偶尔有城里人来,感受着这里的氛围,都忍不住想多呆几天!

让他们这些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外地人、城里人觉得靠山集真的一股清流!

冷天枫来到靠山集已经是晚上二更天了!

从他住的地方到这里路程不远,他却用了一天才到!

说白了,不是他速度慢,是冷天枫早就到了只是没有进镇!

他不喜欢白天那种氛围,更不喜欢让自己处在喧嚣的人流之中!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没必要暴露在人前!

靠山集冷天枫不但不陌生,反而还很熟悉,甚至每家每户都熟悉!

这些年他有空都会来靠山集,不为别的,就为了吃一碗面!

今晚跟以往不同,以往吃了面后,他会在天亮之前赶回自己的小窝!

很显然,今晚他吃了面后,是为了跟这里告别,离开!

张老汉已经六十多岁了,他是不属于本地原住民,十年前他忽然出现在了这里!

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是什么人,唯一知道的就是张老汉,从出现在这里时,就是一个人!

也没有人知道张老汉的名字,因为有人问他名字时,他都会说你叫我张老汉或者老张都可以,至于名字老汉我自己早就忘记了!

这就是他给所有人的回答!

当然,没有人会在乎这些,毕竟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些不为外人道的秘密!

不是吗?

十年来,没有任何一个亲人朋友来看他!

很显然,张老汉是个无儿无女,孑然一身的孤寡老人!

张老汉是一个脾气很好,也很容易相处的慈祥老人!

整天乐呵呵的,就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老小孩,好像在他身上除了开心快乐之外,就看不到其它的情绪!

面对任何人都是保持着一张笑脸,尽管他是外来户,但却跟本地的人关系处得很好!

无论是男女老少,他都能处得来,他的快乐随时都能影响到周边人!

实在是他太容易相处了,以至于镇上没有人不知道他张老汉存在的,甚至连几岁的小孩都知道有他这一号人!

张老汉最出名的不是他的人,是他亲手做的牛肉拉面!

手艺那叫一个绝,同样一碗拉面,别人都要四五钱!

而他一直都保持着三钱的价格,除了便宜好吃外,碗也大量也足,用料也最好!

可以说真正做到了童叟无欺!

他的一碗拉面,让他远近闻名,周围十里八乡,没有不知道张老汉的牛肉拉面做得好吃!

他用的配料绝对是世面上没有的,可以说味道独特好吃,只此一家!

有人甚至预测,张老汉若把他的拉面小店开到城里去,绝对能火,还能赚大钱!

可惜,张老汉没那么大的野心,他觉得自己老了,有个面馆,能解决温饱就可以,年纪一大把,也没那心思去折腾了!

就算如此,他的面馆,客流也不少!

可惜的是,张老汉不做白天生意,只做晚上的!

这直接让他的客人足足少了三分之一!

但是,张老汉却不在乎,他一个孤寡老人,有吃有喝有住就可以了,赚那么多干嘛!

何况,他心里明白,若白天开张,肯定会跟那两家客栈生意有竞争,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如这样来得更安全,你开张,我收摊,你收摊,我开张,互不相干,互不影响,何乐而不为呢?

每晚华灯初上之时,他的面馆就开张了!

几张木桌,数张凳子,一个碳炉,一口锅,一张案子,还有准备好的刀具,牛肉汤!

在面馆前面竖着一个木柱,柱高一丈,一个灯笼悬挂顶端!

方圆三丈之内,都在灯光笼罩之下,一切事物清晰可见!

张老汉的面馆位于镇尾的一个小巷子里,这里只有四五户人家,空间很大,明明可以摆十几张桌子的空地,张老汉只摆了五六张桌子!

不是他不想多摆,是他客人若太多了,一个人忙不过来!

张老汉六十多岁都很显老了,腰半弯着,左腿还有一些残疾,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就像风中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似的,尽显龙钟老态!

冷天枫来的时候,几张桌子几乎座满了客人!

张老汉在拖着苍老的身躯,不断的忙碌着!

冷天枫打量了一下在座的食客,都是乡下普通的脚夫,农民,没有扎眼的武林人,才安心的在唯一一个空位上座了下来!

冷天枫看着张老汉正在忙碌中孤独的背影,心里升起了一丝悲哀!

一把年纪了还要为生活奔波,真的不容易!

他跟张老汉可说很熟悉了,算是这里的常客,知道他很多事,一个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

老了之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这是很悲哀的事情!

“小枫,你来了就先坐一下,面马上就好!”

就在冷天枫沉思中,张老汉那苍老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中!

冷天枫出现时,张老汉就注意到他了,只是两个人都很熟了,老规矩先招待完别的客人,才轮到他!

张老汉知道冷天枫每次来,都是专门来吃面的,不像别的食客,时间紧,他是留给自己的时间很充足,每次来,他不是吃,是来品的!

除了吃面之外,他还会陪张老汉喝几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年龄相差很远的老少,成了忘年交!

“张叔,你尽管忙你的,我不急!”

冷天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只不过那笑实在是太难看太别扭了!

一个从来都不会笑的人,你让他忽然对你笑,能好看才怪!

没想到这一等,冷天枫就等到了三更天,今天的客人还真不少,轮流来轮流走!

直到午夜,温度降了下来,客流才渐渐消失!

张老汉想着把最后一碗面做给自己!

谁知道,这时又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只所以特殊,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

说是女人也不正确,因为她才十八九岁年纪,说女孩更恰当一些!

这女孩很漂亮,五官精致,眉目如画,身材玲珑,线条优美,肥瘦适度,增一分显肥,减一分显瘦!

优其那一双眼睛,水灵水灵的,就像海水一样深邃迷人!

她的脸颊两边,各一个深深的梨涡,无论笑不笑都很好看迷人!

她身穿一袭紫色长裙,黑发披肩,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人一种飘飘若仙的感觉!

她的美,就像是不落凡尘的仙女,自带一种出尘气质!

她美是很美,可惜的是,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心寒的冷意,整个人就好似一座万年不融的冰山!

从她出现那一刻,这个小巷的温度,至少降了八度,冷嗖嗖的让人很不舒服!

给人一种冰山不可近的感觉!

张老汉看到她那一刻,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了几下,眼中不受控制的流露出了恐惧、惊骇之色!

只因,她从这个漂亮的女孩身上感觉到了让人心胆俱寒的杀气!

女孩的实力很强,这种杀气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腥才积累出来的,它不是刻意流露,是无形中自然流露出来的!

甚至连女孩都没有意识道!

张老汉这么样一个人又怎么能承受得住这杀气的侵袭,甚至脸色都开始苍白,额头都开始冒汗,手脚也有冰冷感出现!

冷天枫也在看着他,只不过脸上除了意外还是意外!

心中疑惑,洪雪怎么会忽然来这里!

忖思间,他伸出手,轻轻的按在了张老汉的肩膀上,一丝内力透体而入!

张老汉顿觉浑身一阵,整个人的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谢谢你了小枫!”

张老汉感激地看着冷天枫,脸上透露着慈祥!

“张叔,不必客气!”

冷天枫轻轻摇了摇手,接着看向了越来越近的紫衣少女洪雪!

洪雪也看到了他,神情却有点复杂,更多的是担忧!

只见她轻咬红唇,眼圈微红,脸上满是激动与喜悦之情,缓缓的来到冷天枫面前!

轻轻的拉起了冷天枫的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那样盯着他看!

张老汉看到这一幕,嘴角抽搐了一下,老脸有点不自然,他很识趣地迈着蹒跚的步子,回屋里去了!

冷天枫被她柔软的小手握着,只觉浑身一颤!

这一刻,时间似乎瞬间静止,气氛也瞬间变得暧昧起来!冷天枫的心跳也有点加快!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孩握着手,还如此近距离的盯着看,冷天枫纵然再冷血,也有点面红耳赤,不知所措,略显尴尬!

纵然在他心里一直把洪雪当成自己的亲妹妹!

但两个人终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雪儿,你怎么来了?”

为了缓解尴尬,冷天枫开口打破了平静!

洪雪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话,足足看了有半盏茶之久,她才收回目光,轻启红唇,吐出了似天籁般悠悠语声!

“哥!我想你来看看你,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两人虽然名义上说是兄妹,可洪雪很明白,在她的内心深处,对冷天枫早就超越了兄妹情!

“什么事?”

冷天枫皱了皱眉,洪雪虽然还没有说出来,但他心里已猜到了什么事!

“阁主已经下了格杀令,谁能提哥你的人头回去,就可以得到十万两白银的报酬!”

“看来我的人头还挺值钱的!”

冷天枫深吸一口气,脸上神色淡然,没有一丝的慌乱和恐惧!

“为什么?哥,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雪儿你还是不要问了,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好处!”

冷天枫拿过酒坛,为自己倒了一碗酒,一仰头,全倒进了口中!

对于阁主的这一做法,冷天枫一点都不意外,若他不这样做,那他就不是“幽灵阁”的阁主了!

他一向奉行的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既然冷天枫知道了他就是杀父母的仇人,阁主又怎么会再留着他!

原本冷天枫他们就是阁主培养的杀人工具,有利用价值时,他还会对你好点!

当没有利用价值,或者是不受控制时,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灭杀,以绝后患!

冷天枫不告诉洪雪,是不想她卷入自己跟阁主的仇怨之中!

“幽灵阁”势力有多强,他心知肚明,阁主有多强大,尽管没见过他出手,凭感觉,冷天枫也能感觉得出来,很强很强!

自己面对阁主,没有一成的胜算,他自己的仇,不想连累别人!

何况,洪雪在“幽灵阁”中跟他感情最好,冷天枫一直把她当妹妹一样!

所有人都把他当怪物,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时,只有洪雪愿意跟他一起,愿意陪她说话!

可惜,在冷天枫离开“幽灵阁”之后,两人就很少见面了!

洪雪是“幽灵阁”中唯一的女杀手,势力虽然没有冷天枫强!

但,她的战绩不比冷天枫差,同样是王牌中的王牌,很受阁主器重!

若冷天枫离开了“幽灵阁”,那洪雪就是阁中最强了!

两人之间差的是实战,洪雪和冷天枫不一样,她刺杀术很厉害,但是近身战却很弱,这可以说是她致命短板!

冷天枫无论是刺杀术还是近身战,在“幽灵阁”中都是最强!

若不是这样,冷天枫至少死了数次了!

其实,冷天枫有一点不知道的是,当洪雪离开总部,来找他那一刻,她就不再是“幽灵阁”中人!

也被阁主列为叛徒,以及追杀的对象!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洪雪是在阁主下了格杀令之后,她来的!

两人的关系,“幽灵阁”每个人都很清楚,阁主更是看得明白,他可不会傻傻的认为,洪雪来是要取冷天枫性命的!

所以,在洪雪来到这里后,他发出了针对洪雪的第二道格杀令!

除去“幽灵阁”最强的两位杀手,对“幽灵阁”来说,损失是巨大的!

但是,阁主却不在乎,“幽灵阁”出色的杀手有不少,稍加培养,超过他们的大有人在!

何况,阁主早就有所布局,新的一批种子杀手,已经培养完成,随时都可以拿出来代替他们!

这一批新人,潜力很大,势力也不弱,假以时日,超过第一批是轻轻松松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永远不会背叛“幽灵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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