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听到这些闲言碎语,随即朝着身边的将士使了个眼色。几个将士立马将目光锁定在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子身上。
“喂喂,你们干嘛?为什么抓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司徒并未理会他的叫喊,他骑着马靠近马车,拱了拱手道:“王后,该怎么处置这个刁民?"
青羽淡淡道:“将军是什么意思呢?"
司徒道:“按照律令,此人应该腰斩。"
腰斩便是将活生生的人拉到集市上拦腰斩断,那痛苦无法言说。青羽自小便温和,对于刑法她一向排斥,如今听到如此残酷的律法,她立马回绝。
青羽道:“我虽为王后可是初来秦国,若是照此做了必然会失去民心,对秦国不利。不如将他收押,关上一两个月好生教育便是。"
司徒闻言,也觉得青羽确实仁厚,对于他们这些下臣和百姓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对于青羽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此事一了,马车便又开始缓缓动了起来,面对这样的事情青羽仍然如此温厚,因此也惹得两旁的百姓叫好。直呼王后果然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青羽让墨莲将帘子放下,而她却安静了下来。她本不愿去想,可是那些话却始终在她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她开始怀疑,自己会否真的会与前两任王后一样......一样活不过一年吗?
随着喧闹声一路进入了王宫东门。
墨莲见青羽面色有些难堪,她忍不住道:“公主,别听他们瞎说,一帮愚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公主不仅会吉人天相,还会子孙满堂的。”
青羽脸上已没有了笑意,她其实并不喜欢笑,却总得用笑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和温顺。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个卖笑的女子。
她看着这幽幽深宫,千重门户万重门,重重门后锁新人。进了宫的女人便不会有机会再出去,青羽也早已准备好接受自己的宿命。
司徒道:“王后,大王还有朝政之事与贤王商议。由于内宫重地,属下不便护送您回宫,遂以花夫人已派来王嬷嬷相送。"
墨莲皱了皱眉:“这大王怎能如此?公主你初次进宫他便不现身相接,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青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随即在宫人的搀扶下她下了马车。王嬷嬷和一众宫人都毕恭毕敬的低着头跪在一旁。
青羽早已听过秦王很宠爱花夫人,至于原因她从不曾深究。男人宠爱一个女人还会因为什么呢?
而这个所谓王嬷嬷也正是花夫人身边的人,她自然不敢怠慢。可是她好歹也是王后,若是今日便表现出怕了她,那么今后又该如何自处呢?
于是青羽又笑了笑,不卑不亢的看着司徒道:“将军一路辛苦了,至于内宫自是不便进入,我虽是初次进宫,可这里总也属于秦王的。而我也是秦王的妃子,于情于理我都该把这座王宫当成自己的家。既是自己的家也就不必辛苦王嬷嬷护送。"
说话间,只见从东南侧又来了一队宫人。领头的是一个身穿浅绿色的女子,她峨眉秀首,目光里透着一股子老练。
其中的几个内侍抬着御撵而来,据说此物乃大王专属,就连一向得宠的花夫人也不曾染指,如今却许王后乘坐。
一些新入宫的宫女见此状况便觉得秦王待这个王后是极好的。心想花夫人的好日子也将要到尽头了吧。
可是唯有老人才看的出来秦王用意何在,只是她们也不点破,反正在做奴才的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主子开心罢了。
王嬷嬷皮笑肉不笑道:“王后,还请您莫要责怪大王琐事缠身。夫人特意命老奴接您回景春宫,因夫人身子一向不好,所以不能亲自前来晋见,还请王后恕罪。”
青羽温和道:“如今时局战乱,大王日理万机,我作为王后自是应该理解。虽然我初次入宫,可是总算也是回到了家。"
她的声音轻的像是天边飘浮的云朵,一阵风便不见了。可是落入王嬷嬷耳朵里,却是无比响亮。
她活到这把年纪也不愿再得罪谁,只求能安稳度日。遂以她自然不敢忤逆青羽的意思,她使了个眼色,跟着她而来的十几个宫女便退到了一旁。
届时,身穿浅绿色衣服的女子也福了福身,毕恭毕敬道:“拜见王后,奴婢乃是景春宫的管事姑姑,您可呼奴婢锦心。奴婢是受大王吩咐前来接您回宫的。"
墨莲道:“景春宫?你们秦国的王后就住在这么寒酸的宫殿里面吗?"
锦心仍然毕恭毕敬道:“因凤雳宫工程浩大尚未竣工,在此之前唯有委屈您入住景春宫了。"
青羽点头道:“住在哪里都一样,你叫锦心是吗?那以后我的饮食起居可由你照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