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看向楚婉儿,眼神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面上依旧是礼貌温和,“这位想必是楚相家三小姐吧。”
慕云烟在后面插不上话,一脸不悦地看着与谢必安讲话的楚婉儿,都快将手里的帕子揉碎了。
不过也才开春,夜风还带着些许凉意,慕云烟却在那里将帕子甩来甩去,似乎想借着微弱的风来降火。
楚婉儿也听过他的名号,以为谢必安是有听说过自己,刚想开口,谢必安又说下去了,“敢问三小姐是重要证人吗?”
楚婉儿疑惑地摇了摇头。
“那三小姐是嫌疑人吗?”
楚婉儿大惊,连连摆手,“不,不是的。”
谢必安得出结论后,道,“那三小姐和旁边那位小姐还是不要在这里了,不太方便。”
楚婉儿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甚是好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能不甘心地离开了,冉竹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偷偷捂嘴笑了。
慕云烟瞪了一眼谢必安以后,也跟着楚婉儿跑了出去。
本就不大的前厅,她们走了以后,少了很多不自在,感觉就明显空旷了许多。
仵作趁她们聊天这段时间,也将尸体检验清楚了,附在谢必安耳边说了一通以后,谢必安点点头,他便下去了。
“谢大人。”时夏见状询问道,“此事可有蹊跷?”
谢必安道,“从尸体外观来看,并与任何外伤,应该就是溺死,”
“若要更详细有力的证据,可能还要回衙门解剖一下。”
看来这个书里世界的验尸技术还是比较完善了,居然都会解剖了。
虽然很不清楚谢必安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这个谢必安似乎对自己并没有敌意,甚至时夏能感觉出来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而那头楚婉儿小碎步跑到门外,伤心欲绝,身后是慕云烟气喘吁吁的喊声,“婉儿妹妹,你跑慢些,我跟不上了。”
她却仿佛没有听见,直到跑到小亭子才靠着桌子缓缓坐下,暗暗哭泣。
“云烟姐姐,你说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婉儿这么让人讨厌吗?”
“哥哥不喜欢婉儿,姐姐不喜欢婉儿,就连外人还这么对婉儿,婉儿不明白,婉儿究竟做错了什么?”
楚婉儿哭的梨花带雨不能自已,如果慕云烟是个男人可能要心疼的不行了,奈何她并不吃这套,虽然不耐,但还是劝道,“她们那样对婉儿都是因为嫉妒婉儿呀。”
“真的吗?云烟姐姐。”
楚婉儿睁着无助的眼睛看着她。
慕云烟心里想,这个小丫头就是单纯好骗。
“当然,你看楚长安,嫉妒你有嫡出的身份,有你在自然夫人自然不会喜欢他,楚时夏那个贱女人更别提了,她被毁了容,若成不了皇妃,第一人选自然是我们家美丽的婉儿。”慕云烟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找着理由。
“可是婉儿并没有想与她们争的。”楚婉儿似乎信了这些话,沮丧地低下了头,“如果可以,婉儿愿意将所有都与她们分享。”
“傻妹妹,你这么想,她们可不这么想,说不定,还在想怎么把你除之而后快呢。”
“就单论今天谢必安的举动,明显就是她们自己人,敢这么对婉儿你,肯定是收了时夏那个贱女人的好处。”
楚婉儿眉眼低垂,神情失落,“姐姐她怎么能这么对我呢?婉儿从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傻妹妹,你呀,就是太单纯了,她的心思深着呢!”
“等我们婉儿成了皇妃,看谁还敢这么对我们!”慕云烟眼里露出狠厉。
这些话楚婉儿不知听没听进去,搂着慕云烟直哭,“云烟姐姐,还是你对我好。”
这头的时夏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身上冷嗖嗖的,这个天真是多变得很,居然有了凉意。
冉竹忙拿出斗篷来给时夏披上。
谢必安道,“若二小姐不适,可以先回房,这里有下官处理。”
时夏问道,“大人这么相信我不是凶手吗?”看他依旧无动于衷,追问道,“不怕放虎归山吗?”
“下官不是相信,是直觉,二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时夏紧紧盯着他深邃的眼睛,仿佛自己的灵魂都要被看穿。
随即莞尔一笑,“那我看来也不能辜负大人的信任。”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一下案发现场。”时夏发出邀请,“正好给大人带路。”
发现尸体的地点处很是开阔,倒没有什么挡住视线的树杈和芦苇等物。
此时时夏脚底一滑,差点跌入水中,“小姐小心。”谢必安一把拉住她,时夏因为力道重重地跌入他的怀中,一股干净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时夏忙站好身体,拉开两人的距离,灰暗的月光下,不知道她是不是看错了,似乎看见他脸上带了绯红。
“刚才情急之下……”
谢必安转过身去,声音有些局促,“失礼了。”
转身看到时夏蹲了下去,地上的泥土是干燥的,刚刚她却不知为何觉得脚下这么滑。
明明周围只有一些小草。
她摸上刚刚的地方,只觉得手上一阵黏腻,却也没有看出粘到了什么东西,放在鼻尖闻了闻,似乎有些甜腻。
谢必安见状,觉得不太对劲,也蹲下身查看。
土地上干燥粗糙,为什么能有这种五色又黏腻的东西,而且又只有这一块地上有,且此处荒芜没有遮挡,一般鲜少有人来用这个水池。
应该不是巧合,便吩咐让人取了部分去查验。
时夏起身在周围察看,果不其然,看到一连串连排的浅浅的脚印,脚印大小有些许大,应该是男子的。
应该是有人作案后,夜晚视线不佳,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所以并没有处理。
不过,这也能证明应该与时夏无关了。
新的嫌疑人出现了。
“这般的话,二小姐便不用再担心了,下官会去查证这脚印与这位受害者的关系了。”
“一定会还二小姐一个清白。”谢必安道。